第66章 往事

暮色如融化的焦糖缓缓流淌，将天边晕染成温柔的橘粉色。马嘉祺拉着我的手走向阳台时，指尖还残留着他刚才在玄关帮我接拖鞋时的温度。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，和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夜市喧嚣，像是一首未完成的协奏曲。

阳台的铁艺栏杆上缠绕着马妈妈精心照料的绿萝，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晃，偶尔扫过我们相挨的肩膀。马嘉祺倚着栏杆，侧脸被晚霞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。他忽然伸手摘下一片快要垂到我眼前的叶子，笑着别在我耳后：“这样就不会挡住你听故事的视线了。”

他说起小时候学钢琴的糗事时，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懊恼。“那天考级前特别紧张，结果上台才发现谱子拿反了。”他模仿着当时慌乱翻谱的模样，“手指在琴键上乱跳，像踩了风火轮的小兔子。最后评委老师憋笑的表情，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
我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首笑，身体不自觉地向他倾斜。马嘉祺见状，不着痕迹地往我这边挪了挪，让栏杆的弧度恰好能托住我们放松的姿态。远处夜市飘来烤红薯的甜香，混着不知谁家飘来的饭菜香，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。

话题渐渐转到他刚出道的日子。马嘉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，手指无意识地着栏杆上的纹路：“第一次独自去外地录节目，半夜想家想得睡不着，就蹲在酒店走廊给妈妈打电话。”他轻笑一声，“现在想想挺丢脸的，但当时真的觉得，只要能听到家人的声音，什么困难都能扛过去。”

我望着他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的侧脸，突然意识到那些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瞬间背后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坚持。晚风穿过绿萝的缝隙，将他的声音轻轻揉碎在夜色里：“不过也正是那些日子，让我明白了梦想不是轻飘飘的词。每一次练习室的汗水，每一次深夜的排练，都在把我往想去的地方推。”

说到兴起时，马嘉祺的眼睛亮得惊人。他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，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：“等我以后开演唱会，一定要把舞台设计成星空的样子。观众席的荧光棒就像坠落人间的星星，和天上的银河遥相呼应。”他说话时手舞足蹈的样子，像个迫不及待要展示新玩具的孩子。

不知何时，天空己完全暗了下来。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，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。马嘉祺忽然顿住，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，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：“对了，你知道吗？了解我自己的心意后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那天，其实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。”

我诧异地转头看他，却见他耳朵尖微微泛红，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：“那时候总想着要给你留下好印象，结果反而笨手笨脚的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“现在想想，大概是因为太在意你了吧。”

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我心里荡开层层涟漪。我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，却听见马嘉祺温柔的轻笑。他伸手轻轻将我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，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，一路蔓延到心底最柔软的角落。

“其实每次和你在一起，我都觉得特别安心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，“不用刻意伪装，不用害怕犯错，就做最真实的自己。这种感觉，我只在家人身边才有过。”他说着，忽然伸手将我圈在栏杆与他之间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，“所以，以后也让我成为你的家人，好不好？”

这句话让我呼吸一滞。头顶的月光与远处的霓虹在他眼中交织成璀璨的星河，倒映着我惊讶又感动的模样。还没等我回答，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，马妈妈探出头来：“两个小馋猫，快来吃饭啦！今天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！”

马嘉祺无奈地笑了笑，却没有立刻松开我。他轻轻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，低声说：“这个问题，我等你慢慢回答。”然后拉着我往屋里走，掌心的温度始终不曾消散。

餐桌上，马爸爸笑着给我们夹菜，马妈妈絮絮叨叨地叮嘱多吃点。暖黄的灯光下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。我偷偷看向身旁的马嘉祺，他正专注地帮我挑着鱼刺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。窗外的晚风送来夜市的喧闹，而此刻的我，却觉得世间最美好的风景，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餐桌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