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清虚门的橄榄枝

落星镇的暮色如浸墨的纱，将青石板路染成深灰，凌玥在渐次熄灭的灵灯间疾行。归墟客栈藏在三条街巷外，巷口阴影里突然传来灵力激荡的脚步声。

“姑娘请留步！”

凌玥猛地转身，采药锄横在胸前。月白道袍的青年修士刘衍停在丈外，额束青色发带，袖口淡银云纹如流水，腰间玉牌刻着 “清虚” 二字，与她袖口碎玉材质相同。

“穿云堂的人？” 她声音冷冽。刘衍连摆手，自称清虚门内门弟子，在聚灵阁外见她被刁难，又察觉护心玉气息。凌玥心头剧震 —— 老陈临终的碎玉正刻 “清虚” 二字。她假意不知，刘衍却指出护心玉是长老信物，二十年前宗门变故后失传，恳请一观。

老陈之留 “勿信穿云纹道袍者” 的遗言。凌玥暗探刘衍修为，其灵压如平静湖面，深不可测。她试探提及 “穿云纹”，刘衍脸色微变，称穿云堂是依附魔修的败类，冒用清虚门名义。他拂开袖口，内侧银线白鹤纹飘逸灵动，与穿云堂的锁链纹天差地别。

“你追来何为？” 凌玥仍紧握采药锄。刘衍正色道，掌门在寻失散遗脉，若她随回清虚门，可测试灵根并获资源：“即便杂灵根，凭‘灵植辅修法’亦能筑基。”“筑基” 二字刺破凌玥的绝望 —— 她是被聚灵阁鄙夷的五灵根废体。她故意自贬，刘衍却反驳：“你能从穿云堂逃脱，又持万兽残卷，绝非寻常！”

“万兽残卷？” 凌玥浑身一震，残卷发烫，小金的意念涌入：“他有清虚门气息，却沾了妖兽血，和穿云堂的有点像！” 刘衍不慌不忙取出半块碎玉，与她的断口完美拼接，两道青光亮起，发出 “咔哒” 轻响。他解释二十年前清虚门遭难，掌门将护心玉劈为八块，陈长老正是他师友，当年带女婴突围后杳无音信。

“老陈他…… 姓陈？” 凌玥声音颤抖。刘衍叹息，称老陈之死恐与穿云堂有关，他们追查老陈带走的 “东西”，多半误以为是残卷。“唯有回清虚门，你才安全。”“安全” 二字击中凌玥 —— 自老陈死后，她一路颠沛。尽管疑虑未消，她仍决定跟刘衍去清虚山，探寻真相。

刘衍取出刻白鹤纹的青色飞舟。升空时，凌玥假意好奇材质，暗中戒备。小金急切警告：“他摸碎玉时，指尖有穿云堂的黑气！” 她心头一沉，却不动声色。怀中望月壶与残卷给了她底气：“先看看他们图谋什么，我并非无依无靠。”

飞舟降落在清虚山外门驻地，空气中弥漫草木清香。刘衍引她至青石厢房，称明日见掌门。房门关上后，凌玥滑坐地上，小金确认刘衍灵力中确有被压制的黑气：“穿云堂恐己渗透清虚门！”
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 凌玥望向窗外竹林，山腰殿宇的白鹤旗在风中飘扬。她深知连夜逃亡必被抓获，“我必须弄清他们想要残卷、碎玉，还是‘陈长老传人’的身份。” 她吹熄油灯，抱守残卷与望月壶，靠墙坐了一夜。

晨光透窗时，凌玥眼中疲惫被决绝取代。推开房门，明媚景致未消她的警惕。昨夜的博弈尚未结束，面见掌门才是真正的考验。她唯一的筹码，是怀中的秘密与不肯屈服的坚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