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张凌一行人在马车进入北门关时，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。
城门大开，连个站岗的都没有。城墙上长满了杂草，几只山羊在上面悠闲地啃着草，见他们来了，还"咩"了一声，仿佛在打招呼。
城门口外传来震天的呼噜声。三人循声望去，只见西个守城士兵正躺在草垛上睡得香甜，旁边堆满了酒坛子。
嬴政眼角抽搐，脸色铁青，当皇帝时候老毛病又犯了，语气阴沉：“这是谁在管这边关？竟然没有一丝警惕心。”
“妈呀，这都睡了一地，真是心大啊。”张凌吃惊道。
付明钰责任心爆棚，暴怒骂道：“居然没有人查岗吗？！”
马车的车夫下车去到门口试图叫醒守门的士兵。
一个士兵被吵醒，迷迷糊糊地挥手："通关文牒放那边筐里...自己登记..."说完翻个身又睡了。
紧随下车的付明钰也跟了过来，他拿起登记簿，发现最新一条记录还是三个月前的。
“这......记了跟没记。”
付明钰返回马车内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，张凌欲言又止，旁边的嬴政冷笑一声。
这不五年后亡国就是对不起这种皇帝，好吧。张凌内心疯狂吐槽。
沿着官道往城里走，景象越发离奇。
路边的农庄里，稻谷稀稀拉拉地长着，倒是堆满了酒坛子。张凌他们决定下车看看，几个老农躺在树荫下喝酒，看到他们来了，热情地招呼："几位大人要不要尝尝新酿的'十年太平醉'？"
张凌忍不住问："老伯，你们这庄稼..."
"庄稼？"老农哈哈大笑，"我们的庄稼全拿来酿酒了，咱们酿点酒卖到关外，比种地强多啦！"
嬴政脸色己经黑如锅底："边关重地，不事生产，不修武备..."
一个醉醺醺的老农插话："这位大人一看就是新来的吧？咱们北河郡十年没打过仗了！东阳国的商队每个月都来买酒，比亲戚走得还勤！"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一阵歌声。只见一队东阳国商人赶着马车过来，车上满载酒坛，领头的还用蹩脚的乡话唱着："北河的酒啊~香又醇~喝完了还想喝~"
夕阳西下，残霞如血般染红了北河郡的田野。
残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时，三人终于摸到了传说中的北河军大营，整个大营外边有稀稀拉拉士兵在巡逻，里头还有篝火。
往里头瞅着几个士兵围坐在篝火旁，不是在烤肉就是在划拳，好不自在逍遥。
"这巡逻...挺别致啊？"张凌看着一个士兵拎着酒壶，走三步晃两步地"巡逻"，差点一头栽进火堆里。
付明钰上前，迎面被一位士兵拦下，借着火光仔细一瞧，他满脸通红，浑身酒气。
“你们是谁？之前没有见过你们。”
付明钰高声道：“我们是奉圣上之命来到北门关的官员，我们要见守着这里的护国大将军。”
“居然是圣上派来的官员，为何不见有人提前知唔？”
一位身着将袍清瘦男子从主帐走了出来。
“将军。”
士兵转头望向男子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己然消失，对着他行了军礼。
男子摆摆手，面无表情，示意士兵退下去。
“我这里有圣上的圣旨。”付明钰将圣旨拿了出来。对面男子一脸狐疑，待打开圣旨一看，果真如此。
“抱歉，刚刚我对两位大人说话大声了。”见男子双手抱拳作揖向两位赔罪。
付明钰对此并无上心，只是急忙追问，为何整个北门关看门将士到巡逻将士都如此懒散。
男子略显犹豫，便请他们进帐一叙，
进帐后，他抱拳行礼："末将曾凝，暂代军务。护国大将军柳山和左将军魏宏武去农田考察了，现在由末将接待诸位。"
曾凝？这不就是女扮男装成功靠军功升上右将军的奇女子吗？哇，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女的诶。张凌仔细观察曾凝那张脸。暗暗吐槽。
请他们落座后，曾凝无奈地解释起现在这种情况。
"自从十年前与东阳国签订和约，这里就再没打过仗。被封在这的定北郡王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，他经常插手朝廷拨下来的军饷，军饷年年被克扣，加上没有战事，士兵们开始饮酒成风，经常拿粮食酿酒。"
“那入冬你们粮食咋办？”
“自然是靠定北郡王那边运送过来的粮食，呃......靠买的。我们这里通商，把酿好的酒拿去卖，换来的钱拿去给定北郡王，他把粮食运送过来给我们好过东。”
“那护国大将军？”
“他们去农田了，毕竟要配合农民们把秋收的粮食收集起来，马上要入冬了。万一下雪就不妙了。”
“那你们冬衣呢？”付明钰继续追问。
“还是穿着去年的衣服凑合了，如今现在北门关情况就这样。”曾凝无奈的语气令整个营帐陷入了寂静。
沉默片刻后，曾凝突然起身："几位远道而来，末将也没什么好招待的..."她掀开帐帘，"不如尝尝我们北门关的特色烤肉？"
帐外空地上，几个士兵正围着篝火烤肉。令人震惊的是——烤架居然是用折断的长枪搭的，燃料是破损的盾牌。
"这是..."付明钰声音发颤。
"哦，别担心。"一个士兵乐呵呵地说，"这些兵器都是没用了，锈得砍不动豆腐，当柴火烧正好！"
秦真盯着那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块，突然问道："这是什么肉？"
曾凝面不改色："昨天有只野猪闯进营地，撞坏了我们两坛酒..."
张凌："所以你们就..."
"军规第二百五十条，"曾凝正色道，"毁坏军资者，斩立决。"
付明钰小声问："真有这条军规？"
"我刚编的。"曾凝眨眨眼，"不过那野猪确实该死，将士们己经好久没有吃到肉了。"
张凌眼睛瞪大，完全懵了，好半天才开口道：“曾将军没想到你居然会打趣啊。”
“哈哈，看你们太严肃了，来吧，尝一下，这里的调料还是西域传进来的，味道可好了。”
果不其然，烤肉滋滋冒着油花，香味扑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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