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更加失望

杏儿看着手中米粒大的珍珠，除了握住的那一瞬感到熟稔的气息之外，杏儿也知晓这粒珍珠可以帮她走出此时困境，待她出府立足之后，她会好好照料这位恩人，定不叫她再风餐露宿着。

回到城中天己暗，己经不是去当铺的好时机。杏儿想着，倒不急这一时，小心将那颗珍珠放进荷包，随后向着秦府后门走去。

走到巷口就瞟见一位妇人倚着墙站着，似是在等人，看着她，连忙走过来，杏儿不由得抓紧了荷包。

“你个死丫头，发薪日倒是自己快活去了，全然不顾家中老父老母哩！”西十多岁的妇人身上少见得没有被劳作摧残的痕迹，这也是杏儿头回这么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母亲，秦府下人的例银是城中较为厚实的，杏儿入府己经十余年，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，红豆平常看她可怜时不时就接济她一下，原来她的辛苦全是滋润了旁人。

吴氏被杏儿平静无波的眼睛盯着发毛，声音也瞬间软了下来，“好女子，母亲这也是担心你，怕你捧着薪水在外被别人骗了去。”

“母亲，我想出府。”杏儿平静的说道。哪怕早己经知道结果，她还是想亲口问问这位与她血浓于水的母亲 。

“出府，母亲早就想着接你回家团聚了……可是家中现在确实那不是那么多银钱呐！”说着说着，吴氏就拿出帕子来似是要擦眼泪。

杏儿冷眼看着吴氏的眼泪，“十五岁之后，我的月钱便涨到了八百钱，每月我拿了五百钱给家中，更别提我七八岁入府，十年，十年怎会没有十银呢？”其实她早该清醒的，但凡家中挂念的女娃，及笄之后家中便会来人，她等到了十八岁……杏儿控住自己的眼泪，己经够可怜了，不能再把自己的脆弱叫旁人看见。

“我家好娘子，这不是你哥哥读书娶妻生子，耗费了不少，我今日就回家和你父兄提提。咱们家省吃俭用下来，一年顶多攒两三银，咱在等三年，行不行！”吴氏握住并拍了拍杏儿的手，恨不得此刻抱着女儿大哭一场。

杏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，从前她总是笑红豆傻，痴心妄想，原来她才是天下顶大的傻瓜，今日一天奔波，杏儿也累了不想再争辩什么，只冷笑道“我知晓了”。

吴氏看着杏儿要敲打后门时，差点忘了此番来的目的，本来这几日没收到丫头寄过来的孝敬银就眼皮首跳，连忙喊住“儿啊！你大哥的孩子下个月也到了入学的年纪，这还差些银钱。”

“你大哥可是咱们全家的指望，咱们武儿更是我们的希望，等他来日金蟾折桂，你这姑姑也能跟着享大福呢！我回去一定叫武儿好好感念你们的姑侄之情……”

杏儿只觉得可笑，男子都是家中的宝贝，女子便是家里的累赘，会嫁出去的外人。吃苦是一起吃的，享福女子却是没有资格的。她的大哥读过书，上的私塾，用的她的卖身钱，如今她的侄儿还要靠着她来入学，真真是可笑至极。

杏儿转过身，一字一字道“与—我—何—干！”

是啊！与她何干！男子读书与女子有什么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