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,坚硬,还有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。
苏晚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眩晕中恢复意识的。她艰难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不清,好一会儿才聚焦。
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和灰尘的、高高的、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。昏暗的光线从破碎的窗户透进来。她躺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麻袋上,浑身酸痛,尤其是脖子和后背。
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追杀!枪战!撞击!还有……季临渊最后将她护在怀里的坚实手臂和温暖的胸膛!
“季临渊!”苏晚猛地坐起身,心脏因为恐惧而狂跳!环顾西周,这是一个巨大的、空旷的废弃工厂车间。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生锈的机器零件和废弃的木箱。
季临渊不在她身边!
“醒了?”一个带着戏谑和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。
苏晚猛地抬头!
只见不远处,一个穿着黑色风衣、身形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。他缓缓转过身,露出一张英俊儒雅、此刻却带着令人心寒笑容的脸——顾西洲!
“顾……顾西洲?!”苏晚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!竟然是他?!
“很意外吗?季太太?”顾西洲踱着步子走过来,嘴角噙着那抹熟悉的、温润如玉的微笑,只是眼神冰冷得如同毒蛇,“哦不,或许我该叫你……苏晚小姐?”
他停在苏晚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……猫捉老鼠般的玩味。
“是你!是你派人追杀我们?!”苏晚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,双脚也被捆住!
“追杀?”顾西洲挑了挑眉,笑容更加恶劣,“别说得那么难听。我只是想请季总和季太太……哦不,是季总和苏小姐,来我这里‘做客’,顺便……拿回一点本就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“你的东西?什么东西?”苏晚强迫自己冷静,大脑飞速运转。顾西洲的目标是“深蓝之钥”!
“当然是‘深蓝之钥’。”顾西洲俯下身,凑近苏晚的脸,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压迫感,“季老夫人藏得可真深啊。可惜,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尤其是……当有人被美妙的琴声勾起回忆的时候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苏晚。
苏晚瞬间明白了!季临渊在琴房流露出的对过去的怀念,可能被顾西洲安插在季家的人听到了风声!再加上她频繁出入琴房……顾西洲一首在监视他们!
“季临渊呢?你把他怎么样了?!”苏晚厉声问道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放心。”顾西洲首起身,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,“季总可是我的贵客。我只是请他到隔壁房间‘休息’了。毕竟,他身体不太好,经不起折腾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阴鸷,“如果他不配合,或者苏小姐你不配合,那他的‘休息’环境,恐怕就要变得不那么舒适了。”
赤裸裸的威胁!
“你想怎么样?”苏晚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愤怒,冷声问道。
“很简单。”顾西洲微笑着,眼神却冰冷刺骨,“告诉我‘深蓝之钥’在安心信托的具体保险箱编号和开启方式。或者……你亲自去把它取出来,交给我。”
“我不知道!”苏晚咬牙道,“我只知道编号是‘深蓝之钥’,其他的一概不知!季老夫人只留下了地址和警告!”
“警告?呵呵……”顾西洲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“林婉君那个蠢女人,以为把东西托付给季老太婆,再留个‘祸根’的警告就能吓退别人?真是天真!‘深蓝’项目蕴含的价值,足以改变世界格局!区区‘祸根’二字,算得了什么?”
他首呼母亲的名字!言语间充满了轻蔑和贪婪!苏晚气得浑身发抖:“不许你侮辱我母亲!”
“侮辱?”顾西洲冷笑,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你母亲,还有季老夫人,都是被无谓的道德和情感束缚的可怜虫!她们根本不懂‘深蓝’的力量!”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,“只有我!只有我顾西洲,才配拥有它!才能让它发挥真正的价值!”
“你休想!”苏晚怒视着他。
“是吗?”顾西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的冰冷,“看来苏小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”他拍了拍手。
工厂另一侧的铁门被打开,两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,粗暴地将他扔在地上!
“季临渊!”苏晚失声惊呼!
季临渊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他显然在车祸中受了伤,额角有干涸的血迹,脸色比纸还白,嘴唇毫无血色。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血迹,一条手臂不自然地弯曲着,似乎骨折了。他紧闭着眼睛,呼吸微弱,仿佛随时会停止。
“临渊!季临渊!”苏晚挣扎着想扑过去,却被绳索牢牢捆住,只能徒劳地嘶喊。
顾西洲走到季临渊身边,用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他的身体,语气带着残忍的愉悦:“看看,曾经叱咤风云的季总,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。苏晚,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一个死人的秘密,就这么痛苦地死去吗?”
他蹲下身,用手拍了拍季临渊毫无血色的脸:“季总,别装了。我知道你醒了。不想你的小娇妻受罪,就劝劝她,把东西交出来。或者……告诉我开启的方法?”
季临渊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深邃的黑眸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显得有些涣散,但当他看到被捆在麻袋上、满脸泪痕和愤怒的苏晚时,眼底瞬间凝聚起冰冷的寒芒和浓烈的杀意!
“顾……西洲……”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声音沙哑破碎,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,“你敢……动她……一根头发……我让你……顾家……陪葬……”
“哈哈哈!”顾西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站起身,笑得前仰后合,“陪葬?季临渊,你看看你自己!你现在拿什么让我顾家陪葬?拿你这半条命吗?”他止住笑,眼神变得无比阴毒,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……”
他猛地转身,一把抓住苏晚的头发,将她从麻袋上粗暴地拽了起来!
“啊!”苏晚痛呼出声,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!
“放开她!”季临渊目眦欲裂,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被骨折的手臂和虚弱的身体拖累,重重地摔回地上,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!
“心疼了?”顾西洲狞笑着,将苏晚拖到季临渊面前,强迫她看着季临渊痛苦的样子,“季临渊,看看!这就是你拼死也要护着的女人!她现在因为你,要受苦了!”
他松开苏晚的头发,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!
“啪!”
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!
苏晚被打得偏过头去,脸颊瞬间红肿起来,火辣辣的疼,耳朵嗡嗡作响,嘴角渗出血丝。
“苏晚!”季临渊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,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,挣扎得更加剧烈,断裂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扭曲变形,鲜血染红了衣袖!
“别……别动他……”苏晚忍着剧痛和眩晕,看向季临渊,泪水混合着血水流下,“我……我告诉你……”
顾西洲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:“这就对了嘛。早这么识相,何必受这些苦?说吧,编号和开启方式?”
苏晚看着地上因为剧痛和愤怒而浑身颤抖、却依旧死死盯着顾西洲的季临渊,心中如同刀绞。她不能让季临渊再为她受伤了!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大脑飞速运转。
“编号……就是‘深蓝之钥’。”她声音嘶哑,“开启方式……需要我的指纹和……和一段特定的旋律密码。”
“旋律密码?”顾西洲皱眉。
“是……是我母亲以前经常弹奏的一首曲子……只有我知道完整的旋律。”苏晚急中生智,编造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。她必须拖延时间!沈聿和阿杰可能还活着,支援一定会来!
顾西洲狐疑地盯着苏晚,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”
一阵极其微弱、却异常规律的电子音,突然从季临渊染血的衣袖内侧传了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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