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月在令人窒息的争吵和崩溃中,带着极致的“无聊”感起身,
撇撇嘴内心吐槽:“这才刚刚开始就受不了了?”
转身回到刚刚换衣服的小屋,反锁了房门。
看着怀里的小奶狗,呆呆的样子,好笑的嘀咕道:“还是你好,不知道这家里乱糟糟的事”
把小奶狗放到一边开始布置她的小窝
想了想这会还有电
空间取出一个电热毯、小型电暖器,打开,屋里慢慢的暖了起来,又拿出了柴火炉,烟筒,取出了玻璃刀,得弄个烟筒,要不容易煤气中毒!这电估计顶不了两天!
快速的忙碌起来,屋外那些人的声音,暂时扔到脑后……
在狭小空间内建立起一个温暖、安全、自给自足的堡垒。与门外的绝望形成绝对反差。
客厅里混乱的气氛在江月月离开后打住,江慧慧气急败坏的:“她怎么有脸走了!还去那个小屋里了!”
江建国也停止了哀叹,担心的是:“这孩子怎么又去那小屋了,那连个空调都没!
张美娟看到江月月走了,开始表演“贤惠”,去加热了剩菜,煮了稀得见影的米粥。期间,她迅速、隐蔽地转移并藏匿了家里绝大部分存粮(肉饺、蔫菜剩蛋中较好的部分、面粉、挂面等)。
寒碜的晚餐上桌,张美娟刻意哀叹:“家里…是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。” 成功给恍惚的江建国植入“存粮耗尽”的绝望感。江慧慧抱怨连连,江建国麻木吞咽。
江建国浑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紧闭的小门。他想起了江月月湿漉漉回来的样子,想起了她帽兜下的沉默,也想起了她是他亲生的女儿。一种混合着愧疚、责任和微弱关怀的情绪,压过了部分的恐惧和麻木。
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筷子,又松开。
最终,那份微弱的父爱和对“公平”的扭曲认知,驱使着他做出了行动。
他颤抖着手,放下自己那碗几乎没怎么动的稀粥,拿起一个相对干净的碗,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碗。
他端着这碗米粥、却耗尽了他此刻所有勇气的“食物”,佝偻着背,脚步沉重地朝小屋门口挪去。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又像背负着千斤重担。
张美娟一首用眼角余光毒蛇般盯着江建国。看到他放下自己的碗去拿新碗时,她眼中的阴鸷就凝结成了冰。看到他舀那点米粥,她涂着廉价口红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,脸上肌肉微微抽动。但就在江建国离小屋门还有两步远,手己经微微抬起似乎想敲门时——
“建国!”张美娟的声音如同滑腻的丝绸,带着恰到好处的“关心”突然响起。她快步上前,精准地在江建国敲门前按住了他端着碗的手腕。她的力道很巧妙,既阻止了他敲门,又不至于把碗打翻。
江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一哆嗦,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妻子。
张美娟脸上瞬间堆满了“体贴入微”的忧色,她刻意压低声音,仿佛怕吵醒谁似的:“你这是做什么呢?”她目光“心疼”地扫过那扇紧闭的门,“月月这孩子,你也看到了,刚刚就躲屋里,一声不吭的。这一路回来,肯定是累坏了,精疲力尽了!估计这会儿啊,都睡着了。”
她巧妙地用身体挡住江建国看门的视线,手上暗暗用力,不容置疑地将江建国端着碗的手往回带,语气带着“深明大义”的责备和劝解:“你端着这碗米粥过去敲门,不是成心吵醒她吗?让她好好歇着吧,养足精神最要紧!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,不是这点…吃的。”
“再说了,”张美娟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“慈爱”而“充满希望”,“这剩菜剩饭的,味儿也不好,月月现在肯定没胃口。明天!” 她将这个词咬得格外清晰、响亮,仿佛一个庄严的承诺,“等明天天亮了,看看雪会不会小点儿?或者…或者等月月睡醒了,精神头养好了,我再给她单独热口新鲜的热乎的!保证比这个强百倍!现在啊,就别去打扰她了,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,啊?”
她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毒药,句句听起来都是为了江月月好——怕她累着、怕吵醒她、怕她没胃口吃凉的,还许诺了“明天”更好的东西。这份“体贴”,成功地瓦解了江建国本就脆弱不堪的决心。
他看着妻子那张写满“关切”的脸,听着那“合情合理”的安排,再看看自己手里这碗米粥、可能真会“吵醒”女儿的东西,那点微弱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。他嘴唇嗫嚅了几下,最终只是颓然地、深深地叹了口气,肩膀垮塌下去,像个泄了气的皮球。
张美娟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冰冷光芒,手上动作却无比自然流畅。她温柔地、仿佛只是接过一件不需要的东西,从江建国无力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碗。转身走向饭桌的刹那,她脸上的“慈爱”瞬间褪尽,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冷酷。
她看也不看,随手把那碗米粥“哗啦”一声倒回了那口煮粥的大锅里,动作随意得像是在倒掉刷锅水。
小屋门内:
江月月正半跪在地上,手里拿着玻璃刀,专注地在窗户玻璃的一角切割出一个规整的圆孔。小奶狗趴在她刚铺好的电热毯一角,好奇地看着她。屋内的温度在电暖器的努力下,己经与客厅的冰冷截然不同。
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网,将客厅里那场关于半碗米汤的“大戏”清晰无比地映照在她脑海中——父亲那笨拙卑微的“施舍”,继母那滑腻虚伪的“体贴”,那声刻意加重的“明天!”,以及最后那碗“心意”被像垃圾一样倒回锅里的轻响。
江月月握着玻璃刀的手没有丝毫停顿,精准地完成了切割。她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金属烟囱接口,对着切割好的孔洞比划了一下。
内心OS(冰冷中带着一丝荒诞的讥诮):“‘明天’?呵…” 她无声地嗤笑,嘴角勾起一个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“‘新鲜热乎’的?张美娟,你这张饼画得…真够馊的。” 精神力清晰地“看”到张美娟藏粮的位置,那点阴暗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。那女人连这点粥都不舍得施舍,却能把“关怀”演得如此声情并茂,实在令人叹为观止。
“矫情。” 她再次给门外的表演定了性。为了这点连她空间里宠物粮都不如的东西,一个演得战战兢兢,一个装得情深意切,真是…无聊透顶。
她不再分神。小心地将烟囱接口套进玻璃孔,开始用专用的密封胶泥仔细固定边缘。金属与玻璃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,在这温暖、自给自足的小空间里,显得格外清晰而踏实。她专注地为自己的堡垒添上最后一道保障,彻底将门外那场令人窒息的“家庭剧”屏蔽在外。
客厅:
江建国失魂落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,对着那锅被倒回“心意”后更显浑浊的稀粥,眼神空洞麻木。
张美娟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坐下来,端起碗,小口喝着粥,只是眼底深处,那抹对角落小屋的怨毒和算计,比窗外的风雪更冷。
江慧慧撇撇嘴,继续戳着碗里难以下咽的食物,对刚才父亲那点微不足道的“偏心”和母亲的“体贴”表演,毫无察觉,或者说,毫不在意。
无声的冰墙,在门里门外,己然矗立。而那声承诺的“明天”,在刺骨的寒风中,显得如此苍白而遥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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