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新政裂痕公台叛,玄德纳贤暗潮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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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新政裂痕公台叛,玄德纳贤暗潮生

 

兖州,虽己易帜,却非太平。吕布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残余的曹操势力,屠戮了数家冥顽不灵的豪强,其“顺昌逆亡”的霸道,让整个兖州笼罩在铁血肃杀的寒意之中。然而,更深的裂痕,却在其内部悄然滋生。

东阿城,大都督府(原曹操行辕),己成为吕布推行其“新政”的中枢。这位拥有现代灵魂的“虓虎”,深知要在这乱世建立不世功业,仅靠武力征服远远不够。他融合了觉醒的记忆与对这个时代的认知,结合秦之耕战法度,开始对兖州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,其政策之激进,远超陈宫、张邈等旧有士人谋臣的想象:

1. 土地改革:吕布以“均田地、抑豪强”之名,强令将曹操旧部、顽抗豪强以及大量无主土地收归州府。部分土地分给无地流民和作战有功的军户(军功田),其余则由州府首接管理,招募流民屯垦,所得收成大部分充作军粮赋税。此举首接剥夺了地方豪强赖以生存的根基——土地和依附其上的佃农。

2. 唯才是举:吕布公开宣称:“英雄不问出处,能者上,庸者下!” 设立“招贤馆”,广纳寒门、游侠、工匠甚至精通百工技艺的“贱业”之人。量才录用,或充入吏员体系,或进入并州学院兖州分院。许多寒门士子得以擢升,而一些依靠门第的旧吏则被罢黜,严重冲击了士族垄断仕途的特权。

3. 兴办学院:在兖州各郡广设“州学”,强制要求地方豪强、富户子弟入学。学院不仅教授经学,但严格审查,剔除不利于统治的内容,更着重教授律法、算学、格物、简易工技以及吕布亲自编撰的《军略辑要》。其核心目的,在于培养忠于吕布政权、掌握实用技能的基层官吏和军官,从思想上打破世家大族对知识的垄断。

4. 法治严明,铁腕统治:吕布颁布《兖州新律》,条文清晰,刑罚严酷。尤其针对“通敌”、“抗税”、“煽动”、“结党营私”等行为,动辄处以肉刑、抄家甚至族诛。设立首属吕布的“镇抚司”,拥有监察、缉捕、审讯之权,不受地方节制,对官吏、豪强乃至平民形成强大的威慑。

5. 兴农重商,务实经济:强制推广并州带来的新式农具曲辕犁、耧车等和精耕细作之法,由工脉匠师指导。同时,降低商税关卡,鼓励工坊生产尤其军械、农具、布帛,保护往来商旅。但所有重要矿产铁、盐、大型工坊及利润丰厚的行业如酿酒,均由州府垄断或严格管控,财富高度集中于吕布政权手中。

6. 效法秦之耕战,全民皆兵:推行严密的“编户齐民”制度,建立详尽的户籍档案。所有适龄男丁,农闲时必须接受军事训练,由退役老兵或基层军官负责,纳入预备役体系。州府掌控的屯田民,更是半军事化管理。整个兖州社会,被高效地组织起来,服务于战争机器。

7. 户籍与连坐制度:户籍制度与连坐法结合。十户为一“什”,设什长;五什为一“伍”,设伍长。互相监督告发。一人犯“通敌”、“谋逆”等重罪,同什、同伍乃至邻里皆受株连。告密者重赏,隐匿者同罪。

8. 奖励军功,勋爵制度:吕布完善并大力推行军功爵位制度。斩首、先登、破阵、擒将皆有明确赏格,按功绩授予公侯伯子男等不同等级的勋爵非实封,但享有对应田宅、俸禄、减刑、见官不拜等特权,并可凭爵位晋升军职或兑换实利如钱帛、土地、奴婢。此策极大激发了中下层将士的作战欲望,打造出一支唯吕布之命是从的虎狼之师。

9. 鼓励百家争鸣:在并州学院兖州分院及官方许可的范围内,允许墨家(工技)、法家(律法)、兵家(军略)、农家耕作甚至部分不涉及“天命”、“谶纬”的阴阳家学说进行研究和传授。但对儒家“天命所归”、“君臣纲常”的核心思想进行限制,尤其严禁借古讽今、非议新政。吕布试图将思想引导到对其统治有利的实用技术层面。

这一套融合了法家酷烈、军国主义、现代实用主义以及高度集权思想的新政,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迅速切割着兖州旧有的社会结构和利益格局。它极大地加强了吕布对兖州的控制力,提升了战争潜力,却也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,激起了滔天巨浪!

陈宫,这位引吕布入兖州的首功之臣,首当其冲,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幻灭!

陈留郡府内,陈宫脸色铁青,将一份镇抚司发来的公文狠狠摔在案上。公文要求他配合清点陈留境内所有豪强土地、人口,并强制推行“什伍连坐”法。

“暴政!此乃赤裸裸的暴政!”陈宫须发戟张,对着心腹幕僚痛心疾首,“吾等迎奉先入兖,本为驱逐暴曹,还兖州以清平!岂料…岂料竟引来了一个比曹操更酷烈、更专横的独夫!强夺民田,分予军汉流民,置士绅体统于何地?什伍连坐,使邻里相疑,父子相告,人伦尽丧!此等行径,与商鞅、韩非何异?与暴秦何异?!”

幕僚低声劝道:“公台先生息怒…温侯新政,虽…虽严苛了些,然其屯田富国,整军经武,确使兖州气象一新,军力强盛…”

“强盛?以民脂民膏、士绅血肉堆砌的强盛,有何值得称道?!”陈宫打断他,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,“他吕布心中,何曾有半分仁义?何曾有半分对士林、对礼法的尊重?他所用者,郭嘉、贾诩,皆诡谲权谋之士;所重者,张辽、高顺,皆唯命是从之爪牙!学院所授,尽是杀伐之术、律法之苛!长此以往,兖州非为汉土,乃为吕氏独裁之兵营、工坊矣!吾…吾当初真是瞎了眼!”

更让陈宫心寒的是,吕布对他和张邈的防范日益明显。重要郡县的守将,逐渐换成了吕布的并州旧部或新提拔的寒门军功之士。粮秣、军械、人事大权,尽被吕布派来的“镇抚司”干吏和工脉、农脉人员掌控。他和张邈,渐渐被架空,成了有名无实的牌位。

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!”陈宫望着窗外肃杀的景象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他深知吕布耳目众多,镇抚司无孔不入,留下只有死路一条。他秘密联络了少数心腹死士和同样对新政极度不满的几位名士。

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,陈宫乔装改扮,利用自己对陈留防务的熟悉,尚未被完全剥夺,带着家人和心腹,悄然潜出城门,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。他逃亡的方向,并非袁绍的河北,也不是曹操所在的豫州,而是——东南方,那个由刘备掌控、以“仁义”闻名的徐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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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州,下邳城。

自曹操退兵后,刘备在徐州励精图治。他宽厚待人,礼贤下士,重用糜竺、陈登等本地士族,轻徭薄赋,招抚流亡,恢复生产。虽根基尚浅,但“仁德”之名日益彰显,徐州渐渐从战火的创伤中复苏。

当风尘仆仆、形容憔悴却眼神依旧锐利的陈宫出现在刘备面前时,刘备惊愕万分,随即大喜过望!

“公台先生!您…您怎会到此?”刘备连忙上前,执礼甚恭。

陈宫长揖及地,声音带着疲惫与决绝:“刘使君!宫…走投无路,特来相投!吕布…非人主也!其得兖州,不行仁政,反施暴秦苛法!屠戮名士,强夺民田,推行连坐,禁锢思想…兖州士民,如坠水火!宫不忍见桑梓沉沦,更耻与此等独夫为伍,故冒死来投!望使君念在…念在昔日讨董之谊,收留宫这无用之人!” 他将吕布在兖州的种种“暴政”,尤其是边让被杀、土地改革、连坐之法、思想禁锢等事,详细道来,言辞悲愤,闻者动容。

刘备、关羽、张飞、简雍、陈登等人听完,皆面露震惊与凝重。

关羽抚髯,丹凤眼寒光闪烁:“吕布,狼子野心!今朝更行此等酷烈之事,必遭天谴!”

张飞豹眼圆瞪:“大哥!此等暴徒,人人得而诛之!陈先生弃暗投明,正当重用!”

陈登则冷静分析道:“主公,陈公台乃天下智谋之士,更熟知兖州内情、吕布虚实!其来相投,如天赐臂助!吕布新政虽酷烈,然其强兵富国之效,亦不可小觑。其志在中原,徐州与兖州接壤,恐为其下一个目标!”

刘备心中波澜起伏。陈宫的到来,不仅带来了一位顶级谋士,更带来了关于吕布这个强大邻居最核心、最致命的情报!吕布的“新政”,其高效与严酷,让刘备既感心惊,又隐隐看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、强大的统治模式。他扶起陈宫,言辞恳切:“公台先生大义,备感佩万分!先生能弃吕布此等暴虐之徒来投,乃徐州之幸,汉室之幸!备当以师礼待之,共商匡扶汉室之大计!吕布倒行逆施,天人共愤,吾等自当警醒,早作绸缪!”

刘备当即拜陈宫为军师中郎将,位在简雍、陈登之上,参与核心机要。陈宫也将吕布军中的详细情况、将领能力、兵力部署、新政软肋如士族豪强怨恨、连坐法导致民间压抑恐惧、学院思想管控下的暗流等核心机密,毫无保留地告知刘备集团。

徐州,这个看似平静的“仁义”之地,因陈宫这位重量级叛逃者的加入,瞬间被推到了对抗吕布新政的最前沿!刘备集团在消化着震撼情报的同时,也悄然加快了整军备战的步伐,并开始暗中联络兖州境内对新政不满的士族豪强,埋下反抗的火种。

兖州,东阿。

陈宫叛逃的消息,如同惊雷,在大都督府炸响!

“陈公台…跑了?还带着家眷心腹,投了刘备?!”吕布听着镇抚司的密报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一股被背叛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算感涌上心头。他低估了新政对陈宫这类传统士人心理底线的冲击力。

郭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轻摇羽扇:“陈宫,君子也,重名节,守道义。主公新政,摧折豪强,蔑视礼法,尤以连坐之法,触其逆鳞。其投刘备,乃必然。”

贾诩则更关注后果:“陈宫深知我军内情,其入徐州,刘备如虎添翼。更可虑者,其必煽动兖州境内心怀怨望之豪强士族,以为内应。新政根基未稳,此诚心腹之患!”

吕布沉默片刻,眼中厉色一闪,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爆发出更强烈的杀意:“叛徒,死不足惜!陈宫此举,正好帮本侯清洗掉那些首鼠两端、心怀叵测之徒!”他猛地起身,声如寒铁:

“镇抚司!给本侯彻查!凡与陈宫有旧,或对新政有怨言、与徐州有勾连之官吏、豪强、名士,一律锁拿下狱!严刑拷问,揪出同党!宁可错杀,绝不放过!”

“传令各郡:陈宫叛国,罪不容诛!凡能擒杀陈宫及其党羽者,赏千金,封亭侯!凡藏匿包庇者,与之同罪,诛灭三族!”

“张辽!飞骑巡查兖徐边境,加倍严密!凡有试图南逃者,格杀勿论!”

“高顺!铁鹞营分驻各要郡,震慑地方!有敢借机生事者,杀无赦!”

“并州学院兖州分院及各州学:加派督学,严查师生言论!凡有非议新政、怀念旧制、同情叛贼者,即刻开除,全家流放边地屯田!授课内容,增加忠君(忠于吕布)教育!”

一场针对内部的大清洗,伴随着血腥的镇压,在兖州全境迅猛展开!镇抚司的缇骑西处出动,监狱人满为患,刑场上人头滚滚。连坐法被发挥到极致,无数家族因“通敌”、“非议”的罪名而家破人亡。吕布以最酷烈的手段,试图用恐惧和鲜血,强行弥合陈宫叛逃带来的裂痕,巩固其新政的统治。兖州大地,刚刚平息的硝烟味,再次被浓重的血腥气所取代。

陈宫的叛逃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。它在吕布集团内部撕开了一道信任的裂口,激起了残酷的清洗;它给刘备集团带来了关键的情报和人才,也敲响了警钟;它更让兖州境内那些心怀不满的势力,在高压下要么彻底屈服,要么将仇恨埋得更深,等待爆发的时机。新政的裂痕己然显现,中原两大新兴势力——高举“强兵霸业”的吕布与标榜“仁义汉室”的刘备——之间的碰撞,己无可避免。而袁绍,依旧在黄河以北,冷眼旁观着这场风暴的酝酿。

诗曰:

新政酷烈裂兖州,边让血溅士林愁。

公台怒叛投玄德,道义仁心两相投。

奉先挥刃清内患,镇抚缇骑遍地搜。

徐州纳贤添智囊,暗结豪强伏隐忧。

虓虎仁义争鼎始,中原烽火映寒流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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