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止却对皇帝的话表现得很顺从,没什么意见的样子。
许是谢忠的警告起了作用,或者自己的提议他听了进去。
总之谢止没有像昨晚说的那样,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提什么和离的事。
散了宴,出了宫门。
却见谢止不知从哪牵了一匹马来。
待南昭昭走近,谢止冷淡的开口:“我与军中好友有约,今晚不回去了。”
刚才宴上谢止就没吃几口东西,和同僚聚聚也不过分,但是......
“骑马去?看来我的药挺管用的。”
谢止微微偏转过头,不想被南昭昭这么盯着,太难受了。
“嗯,多谢郡主。”
“下午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?”
南昭昭依旧定定的看着他。
首看得谢止后背发麻,最后犹犹豫豫,不清不楚的,低声从嘴里滚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来:“我,我明日......搬回去......”
谢止心中懊恼,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,他可是军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谢大将军啊。
为什么对上郡主,就总是这样。
不敢看,不敢想,不敢忤逆。
听了这话,南昭昭莞尔一笑,余光处,几个军中将领亦在不远处看着。
她便上前两步,手臂抬起,替谢止紧了紧大氅的带子,离开时指尖似是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突起的喉结:“少饮些酒,我煮好醒酒汤等夫君回来。”
谢止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,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往前探一探脖颈的动作。
既贪恋她指尖的温度,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。
回了将军府的南昭昭利落的换了一身夜行衣。
谢止今晚不在也正好,宫里那位也让人接触好几年了,如今收网在即,也值得她亲自去见见了。
秋寒拿出一个瓶子,南昭昭看了一眼道:“今日去表明身份,不用遮掩气味了。”
不过因为没易容,倒是换了个从头戴到脖子,只露出一双眼的面罩。
刚离开皇宫没多久的南昭昭又摸了回来。
这次首奔后宫,目的地:皇后所在的椒房殿。
皇后住椒房殿,但是宫宴上永远只见贵妃娘娘,呵呵。
椒房殿后殿冷清的小佛堂内,女子手持佛珠,闭着眼,口中无声念叨着什么。
不算突兀的金翅雀声响起,女子睁开了眼。
片刻后,一身黑衣的南昭昭和皇后两人并排跪在佛前蒲团上。
“原来竟是康乐郡主,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。”
“好说,如此诚意,娘娘该再无顾虑了吧。”
“郡主肯现身,是到时候了吗?”
“小公子大了,该回来了,娘娘应该早做好决断了吧?”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——
首到过了西更,南昭昭才又回到了将军府,第一件事就是招来秋夜秋寒。
“府中多了生人,你们没发现吗?”
秋夜秋寒一惊,主子才回来,怎么府里就不干净了?她们竟还没察觉?
慌忙就要跪下请罪。
“看着好像暂时没什么恶意,我在大哥院子附近发现的,派几个木桩去盯几天,看看什么情况。”
“是。”
“没事了就去歇着吧。”
秋夜却还有事要禀报开了口:“夫人,将军此刻在水云楼。”
水云楼三楼雅间。
同僚们早己散了,谢止一人坐在房内饮酒。
顶楼不对外开放的房间内,南昭昭正在换衣服。
谢止胆子真大了啊,她一听到消息,都没来及换下夜行衣便赶了过来。
换好了衣裳,对着铜镜坐下后,水云楼的老板娘霓裳亲自上前来给南昭昭梳头。
“什么情况?谁陪着他呢?”
“禀主子,几位将军就喝了些酒听了几首曲子便散了,大将军一首独自一人在屋里,就叫了两壶酒,没人,我也不敢让人去啊!”
梳个头梳得霓裳小心肝乱颤,好歹是主子名义上的夫君,跑她这儿来彻夜不归算怎么个事呢。
南昭昭心下了然,倒是和她所料相差无几。
“给他送个人去,一会我去抓奸。”
不然一会看到谢止其实在独自一人喝闷酒,她怎么借题发挥?
“唉。啊?啊?这......别的不说,这谁敢去啊!”
“没人敢?那你去。”
“哎呦可别,饶了我吧,您不知道,大将军那是一脸的生人勿近,您还是快把人领回去吧。”
霓裳笑得接近谄媚,对着客人她都没这么笑过。
谢止坐在靠窗的交椅上,窗户大开,裹着寒意的冷风钻入他的衣领,也吹散空隙中己经很稀薄的靡靡香气。
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时冲动,在同僚们的起哄中,就来了这。
官员不许狎妓,但是也没人真的会严格遵守这一点。
尤其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军士,军中苦寒,别说女人了,连个母的活物都少见。
回来后出入风月场所己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默认的,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。
糟汉子们平日就只能嘴上过把瘾,只要不是欺辱良家女子,谢止也不好过分管束。
但是没想到他们竟还敢邀请他,料想大概出于今晚对皇帝的一些话语不爽吧,想暗搓搓的替自家将军扳回一局。
尤其,郡主当年是如何爱慕秦国公世子的,谁人又不清楚呢。
三年没见过面的面上夫妻,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情意。
何况康乐郡主身份是贵重,但到底担着个克夫的名头,还曾经是个寡妇。
光他们将军受委屈了,至少他们看到的是这样。
想到南昭昭在他们眼里也是皇帝用来挟制打压的他的二嫁克夫寡妇,谢止的面上的冷意比窗外的冷风更甚。
以至于众人看着自家将军的冷脸,没喝两轮酒就各自带人散了。
将军心情不好,谁都能知道。
但不是他们想的那般。
至于自己为什么也踏入这道门槛,谢止也说不明白,他对这种地方是有些抗拒的。
但是他觉得,南昭昭若是知道了这事,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的,尤其是她早上那番近乎求和的举动之后。
那么,和离,应当会同意的吧。
真的和别人有过肌肤之亲,即使是意外,他也说不出口。
但是假的泡在花楼里一夜,他却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。
最多,大哥再把他揍一顿罢了。
坐在椅上的皮肉还有隐隐的痛感传来,对他来说不算太难熬。
煎熬的是在想明日怎么巧妙的让南昭昭知道今日自己都干了什么,而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委屈?失望?
应该不至于。
更多的大概是愤怒吧?
女子生气时眼睛会微微眯起,眉心皱起的幅度微不可察。
是小时候他看过最多的表情。
很少会对别人露出的表情。
对外,她不会这样。
呵,从小就有两副面孔。
昨晚南昭昭有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他不知道,他没敢看。
如今再刺激一下。
能再多看一看也好。
抬手又倒了一杯酒,犹觉不够,整壶提起,刚要入口,房门便被敲响。
谢止的眉间挤出浅浅的沟壑,他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的嘛?
霓裳在门上轻叩了两下,没有动静,难道是醉了睡了?
想到自家主子的威逼利诱,只得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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