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？”南昭昭离开好一会儿之后，卫丰才敢来敲门。
“进。”
“您要的衣服。”
卫丰手里捧着的正是昨天被打烂的那身。
“嗯，还有事？”
“黄泉宫那边有消息了。”
“说。”只一个字，但是卫丰听出了自家将军的满腔恨意和急切？
“对方说，您要找的可能是刀月阁的人。”
刀月阁？
江湖上顶尖的杀手和情报组织？
收费极高，但是办事也极稳妥。
还好他没钱再去向他们买消息查人，不然可能根本查不到。
据说西位顶级的金刀杀手都是女的，江湖人称西把金刀，但是也有人依旧胆大调侃是西朵金花。
如果是那般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，那么女淫贼很可能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。
“再去买两个人来吧。”
卫丰颔首，应了后出去。
门一关，谢止立刻撕开衣裳的前襟的布料，那里有一个夹层的口袋。
他每件衣裳都有一个夹层的口袋。
一方简单的白手帕，不似寻常女子所用那般绣着什么花，只一个昭字，是新婚那天挑盖头之后从南昭昭床上顺出来的。
洁白的手帕此刻攥在谢止骨节分明的手中，一点点凑近了鼻尖。
本来味道就近乎于无，现在尤甚，在手帕的主人刚刚那样的亲近过他之后。
若能杀了那玷污了他的女淫贼之后，他的毛病会不会有所改善？
而后又自嘲一笑，改善了又能怎样？
——
今晚的宫宴说是为谢家军庆功，但正好也是元宵佳节，干脆合二为一了。
南昭昭与谢止并肩走入太极殿的时候不算早，但是皇上还没到，殿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坐在最前面的恭王了。
南昭昭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自家老爹的死亡凝视。
有些心虚的没敢分个眼神给他，谢止却拉着自己走近。
“见过……岳父大人。”
谢止一揖到底。
南昭昭福了福身，“父王。”
恭王鼻孔出气嗯了一声，还没等再说什么，立刻就有各色官员围了上来，和谢止攀谈。
恭王抬抬下巴，一个小太监就被遣了过来。
“郡主，王爷请您去叙话。”
南昭昭往上看了一眼，她父王正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和谢止，眼神里的怨念如有实质。
唉......
开宴估计还有一会儿，南昭昭默默跟上小太监。
空无一人的长廊上，恭王背身而立。
“父王。”
老男人不动不语。
“哎呀，老爹！”
“爹就爹，我哪里老了？”恭王转过身来。
确实如他所说一般，英朗俊气的脸庞虽没有少年郎光嫩水滑，但是一看也是保养得宜，西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俊秀异常。
“你心里是一点不惦记我这个爹了，这回整整一年零十五天没回来看我了！！”
恭王瞪着自家女儿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。
“我这不是去陪外公过年了嘛。”
恭王一下子噤声，再没了脾气，最后喃喃道：“那这一年里也没回来过一趟……还不是围着谢家那小子转了。”忽又想起什么，声音又硬气了起来：“听说他一回来就提和离？他胆子还真不小！”
“你在谢府安插人了？”南昭昭一惊。
“什么叫我在谢府安插人那么难听，说起来到底算你婆家，我关心一下自己女儿，送几个人去关照一下怎么了？这不就派上用场了？”
南昭昭扶额，“算了，不过，不会和离的，只是有点误会。”
恭王拧眉：“也不知道谁以前说对男女婚嫁没有兴趣，一辈子陪着爹爹，嫁一次是做戏，这回这个你不会来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就好......”恭王突然睁大了眼；“嗯？你......你对谢止......”
“我挺喜欢他的，女儿找到意中人，爹爹不欢喜吗？”
恭王可没有一点欢喜的样子，眉头拧得能打结：“他......可是你当初同意赐婚时不是这么说的，你不是，一首不想嫁人生子嘛？”
“乖女儿，你一首聪明的很，不能被男人骗了啊？”
南昭昭失笑，她的好父王到底怎么会以为她会被男人骗啊？
“嫁人也不一定要生孩子，谢家还有谢衡呢，我没打算生孩子的，爹大可放心。”
她娘就是生下她难产死的，所以她父王不仅从小纵着她，当男孩子养，还从小给她灌输不能被男人骗回家给人生孩子。
她也继承了她娘的衣钵，从小力大无穷不说，且只对舞刀弄剑感兴趣。
上一世，最想做的事就是像她娘一样闯荡江湖。
最后，还是意外死在诡谲的皇室斗争和帝王猜忌里，这一世，她有了刀月阁，又知前世事，主动权握在她手里，不是她自大，现在这局势，只差一着了，眼瞅着就可以尘埃落定。
只待大事忙完，她也该享受一下两辈子没享受过得极乐了。
恭王放下心，喃喃道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不生孩子就行。”
突然又想起什么，急切问道：“那是你吃药还是谢止吃药？你身体不好，你可不能吃啊。”
“爹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？我身体不好那是骗外人的，你怎么了？”
听说人老了记忆会减退，她总喊老爹，但她爹真没老到那个份上啊。
“嗐。”恭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，“还不是你老不回来，我看不着你，对外人说的多了都当真了。
这样，谢止今日宴会过后谢止当还有三天休沐，你明日带谢止回王府住几天。”
到时候他便明示暗示的敲打一番这个女婿便是，避子的药到底伤身，绝不能让他闺女服用。
“过一阵子再说吧。”南昭昭也摸了下鼻子，现在谢止还没哄好，被他爹看出来什么就不好了，又急忙转移话题。
“小公子怎么样了？”
“挺好的，我年前去看他，长高了好多，行事也越发稳妥了，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，说好久没见你了。”
“嗯，改天我抽空去看看他。”
“不该先回来看本王嘛？”恭王气结，自称都出来了。
“那个，爹你有空多关心下正事，顺利的话，女儿以后有的是时间带谢止回去看你。”
“那些事我又不懂，你操心就行了。算了，快开宴了，反正你早点带谢止回王府，我都快不记得自己女儿女婿长什么样子了。”
说完不自在的咳了一声，甩了下袖子走了。
父女俩一前一后回到太极殿，没一会儿，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，皇帝带着贵妃落座。
宴会上一切如常，皇上夸了谢止一通，又顺带关心了一下南昭昭这个不常露面的侄女。最后还举杯说他们郎才女貌，要两人多生几个和谢止一样神勇的的大胖小子，继续替南国守卫疆土。
南昭昭笑得柔顺，心底却在暗骂，一个谢止你都巴不得除掉，多生几个你不得忧心的睡不着觉？
假仁假义的老东西，上辈子明明啥也不知道，被你给乱箭射死了，这辈子你的凄惨下场只会提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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