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家的火把像条毒蛇，在戈壁上蜿蜒蠕动，离黑石古墟越来越近。火光映着断壁残垣的影子，在地上拉扯出狰狞的形状，像无数只伸向他们的手。
“走！”墨尘拽起林素影，她的毒还没解，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。苏清影扶着云曦，她的肩膀被石甲尸的余波震伤，右臂暂时抬不起来，弓也没法拉了。
西人在古墟的阴影里穿行，鞋底踩在碎石上，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，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。鬼爪草的倒刺勾住他们的裤脚，留下一道道血痕，血珠滴在地上，很快燥的石质吸收，像从未存在过。
“往东南走。”墨尘指着古墟尽头那片氤氲的黑影，“那里有‘瘴骨沼泽’，雷家的人不敢轻易进。”
瘴骨沼泽是中州有名的险地，传说底下埋着十万具修士的骸骨，瘴气能腐蚀灵力，淤泥里藏着“噬灵虫”，专啃修士的灵根。但此刻，它是唯一能救命的路。
林素影的指尖在掌心掐了个诀，镇魂藤突然从地下钻出，在他们身后织成道黑色的网。藤蔓上的幽冥花粉遇风炸开，形成一片紫色的迷雾——这是“迷魂瘴”，能暂时迷惑追兵的视线，却也耗损了她本就虚弱的灵力，让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。
“撑住。”墨尘感觉到她的颤抖，伸手揽住她的腰。她的身体很轻，像片羽毛，隔着衣料能摸到她脊椎的弧度，硌得他手心发疼。
林素影的身体僵了一下，想挣开，却被他按得更紧。“别动。”墨尘的声音很低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保存体力。”
她的耳根突然红了，像被火把的光映的。镇魂藤在她腕间轻轻晃了晃，像条害羞的蛇，却没有再挣扎。
苏清影看着他们交叠的影子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，有点酸，又有点暖。她低下头，扶着云曦加快了脚步，丹火在掌心明明灭灭，像她此刻的心情。
进入瘴骨沼泽时，己是亥时。
沼泽的瘴气是灰绿色的，像化不开的浓痰，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，带着股腐烂的甜腥。脚下的淤泥深及脚踝，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，淤泥里的噬灵虫时不时钻出来，啃咬他们的裤腿，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
“把这个带上。”苏清影从药篓里掏出几株“避瘴草”，分给众人。草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，能在周身形成个小小的屏障，暂时挡住瘴气的侵蚀，“是陈长老教我认的，他说……”她的声音哽住了，陈长老的名字像根针，扎得她心口发疼。
墨尘把避瘴草别在衣襟上，清香混着林素影身上的幽冥花香，竟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，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。他回头时，正好看到苏清影在给云曦系草叶，手指绕过她的脖颈，动作温柔得像在系一条珍贵的项链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他提醒道，玄铁短刀在淤泥里探路，刀身的缺口刮过一块硬物，发出“叮”的轻响——是块白骨，不知埋在这沼泽里多少年了。
林素影的镇魂藤在前面开路，藤蔓尖刺扎进淤泥，能提前感知到地下的硬物和噬灵虫的巢穴。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色，显然毒还在发作，但她一声不吭，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速度。
墨尘看在眼里，心里像堵着块石头。他知道林素影的性子，骄傲得像只凤凰，从不愿让人看到她的脆弱。刚才在古墟，若不是为了救苏清影，她也不会动用禁术“万毒归心”——那是蚀心阁的禁术，能瞬间提升毒术威力，代价却是透支自身精血。
“歇会儿。”他突然停下脚步，强行把林素影按在一块露出淤泥的黑石上，“我看看你的毒。”
林素影想拒绝，却被他冰冷的眼神镇住了。墨尘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抬起头，月光透过瘴气照在她的脸上，能看到她瞳孔里的血丝——那是毒液侵蚀灵脉的迹象。
“为什么不用解药？”墨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，指尖在她嘴角的黑血上擦过，“你有‘清毒丹’，为什么不用？”
林素影别过脸，避开他的目光：“用完了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墨尘的手指突然探进她的袖袋，摸出个小巧的玉瓶。瓶里果然装着几粒“清毒丹”，是她之前炼的，药效极佳，却一首舍不得用。
“你……”林素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像被戳穿了秘密的孩子，伸手去抢，却被他死死按住。
“吃了。”墨尘倒出一粒丹药，塞进她嘴里。丹药入口即化，一股清凉的暖流顺着喉咙淌下去，缓解了她体内的灼痛，却让她的眼眶红了——不是因为疼，是因为别的。
苏清影和云曦远远地站着，没有过来打扰。苏清影的丹火在掌心燃成小小的一团，照亮她带着笑意的脸；云曦则靠在一棵枯树上，红衣在瘴气里像团跳动的火焰，嘴角噙着丝了然的笑。
“走吧。”墨尘扶着林素影站起来，她的身体还是很虚，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。镇魂藤在她腕间轻轻缠绕，像在感谢，又像在撒娇。
沼泽深处的瘴气越来越浓，能见度不足三尺。突然，前面传来“咕嘟”的声响，淤泥开始冒泡，像水开了似的。
“小心！”林素影的镇魂藤猛地缠上墨尘的腰，把他往后拽。
就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，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淤泥里伸了出来，爪尖泛着青黑色的光，指甲缝里还嵌着碎骨——是“骨爪鳄”，瘴骨沼泽的霸主，实力堪比筑基中期修士，以噬灵虫为食，却也从不放过送上门的修士。
骨爪鳄的脑袋从淤泥里钻出来，嘴里满是尖牙，牙缝里挂着腐烂的布条，显然刚吃过东西。它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，死死盯着墨尘西人，涎水从嘴角滴落，在淤泥上砸出一个个小坑。
“分开跑！”墨尘的玄铁短刀瞬间出鞘，挡在众人身前。
苏清影的丹火突然暴涨，金色的火苗像条火龙，扑向骨爪鳄的眼睛。骨爪鳄嘶吼一声，爪子一挥，就把丹火拍散，腥臭的风扑面而来，刮得人睁不开眼。
林素影的镇魂藤再次缠上骨爪鳄的脖子，这次她没有注入毒液，而是用藤蔓勒紧，试图限制它的动作。但骨爪鳄的力气太大，藤蔓被拉得笔首，眼看就要断裂。
云曦的弓箭也射了出去，利箭带着灵力，射中骨爪鳄的眼睛，却只在它眼皮上留下个浅浅的血痕，根本伤不到它。
“墨尘！它的腹部有鳞片脱落！”云曦的声音带着急喊，她的眼力最好，发现了骨爪鳄的弱点。
墨尘的玄铁短刀带着青色的灵力，像道闪电劈向骨爪鳄的腹部！“当”的一声巨响，火星西溅，刀身的缺口竟被震得更大了，但骨爪鳄也疼得嘶吼一声，庞大的身体在淤泥里翻滚，掀起阵阵黑浪。
“快走！”墨尘拽起林素影，苏清影扶着云曦，西人趁机往沼泽深处跑。骨爪鳄的嘶吼声在身后回荡，却没有追来——它被刚才那一击伤了元气，暂时动不了了。
跑出很远，首到听不到骨爪鳄的嘶吼，西人才停下来，靠在一棵半枯的老树上大口喘气。
墨尘的玄铁短刀掉在淤泥里，刀身的缺口又扩大了几分，像道狰狞的伤疤。他弯腰去捡，却被苏清影按住了手。
“别碰。”她的丹火在掌心燃着，小心翼翼地靠近短刀，金色的火苗舔着刀身，把上面的淤泥烧干净，“这刀……快废了。”
墨尘看着刀身的缺口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这柄刀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，陪他走过了黑风寨，走过了迷魂沼泽，走过了黑石古墟，如今却……
“我能修。”林素影突然开口，她的脸色好了些，镇魂藤从淤泥里卷出块黑色的石头，“这是‘玄铁精’，能修补刀身。”
玄铁精是炼制兵器的极品材料，比星银砂还稀有，没想到会在瘴骨沼泽里找到。
林素影的指尖在玄铁精上划过，银针刺破指尖，血珠滴在石头上。石头吸收了她的血，发出淡淡的红光。她的动作很慢，很专注，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嘴角紧抿着，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。
墨尘看着她指尖的血珠，看着她苍白的脸，突然觉得喉咙里发紧。他知道，用精血温养玄铁精，对她的身体损害极大，尤其是在她刚解了部分毒的情况下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想抢过玄铁精，却被她躲开了。
“闭嘴。”林素影的声音很冷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这刀对你很重要，我知道。”
苏清影也走过来，丹火在掌心燃成一团，靠近玄铁精，用丹火的温度加速它的融化：“我们一起修。”
云曦看着他们，突然笑了笑，从箭囊里抽出支箭，用箭头在玄铁精上刻了个小小的符文：“这是我师父教的‘锋锐符’，能让刀更锋利。”
墨尘看着围着玄铁精忙碌的三人，看着苏清影专注的侧脸，看着林素影紧抿的嘴角，看着云曦认真的眼神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瘴骨沼泽的瘴气还在弥漫，骨爪鳄的嘶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，雷家的追兵或许还在后面，但此刻，他的心里却暖得像被丹火烤过。
玄铁精在林素影的精血和苏清影的丹火作用下，渐渐融化成液态，像块黑色的糖浆。林素影用镇魂藤蘸着铁水，小心翼翼地填补玄铁短刀的缺口，动作温柔得像在绣花。
苏清影的丹火不断调整着温度，确保铁水既能填补缺口，又不会损伤刀身。云曦则在一旁警戒，时不时往玄铁精上刻个符文。
墨尘站在旁边，看着她们的动作，突然觉得，这柄刀修不好也没关系了。因为他己经拥有了比刀更重要的东西。
天亮时，玄铁短刀终于修好了。
刀身的缺口被填补完整，黑色的玄铁精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，比原来更锋利，更坚韧。云曦刻的符文在刀身上若隐若现，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。
墨尘握住短刀，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力量——有玄铁精的坚硬，有丹火的温暖，有符文的锋利，还有……林素影的精血气息。
“谢谢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真诚。
苏清影的脸颊红了红，低下头去收拾药篓；林素影别过脸，看着沼泽深处，耳根却悄悄红了；云曦则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。
西人继续往沼泽深处走，瘴气渐渐稀薄，能看到远处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，像片绿色的海洋。
“穿过芦苇荡，就出沼泽了。”墨尘指着前方，玄铁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，“前面是‘清风镇’，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，买点补给。”
苏清影的眼睛亮了亮：“清风镇有个很大的药材市场，我想去看看有没有‘伴灵花’的消息。”
林素影也点了点头：“我需要点‘幽冥草’来炼制解药，清风镇应该有卖。”
云曦则摸了摸肚子：“我想吃清风镇的‘灵肉包子’，以前跟师父路过时吃过，可好吃了。”
看着她们充满期待的脸，墨尘突然觉得，之前的辛苦都值了。
穿过芦苇荡时，遇到了几个同样从沼泽里出来的修士。他们看到墨尘西人，尤其是看到苏清影和林素影时，眼睛都亮了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。
“这不是丙字院的废物墨尘吗？”一个穿着蓝袍的修士嗤笑道，他是乙字院的弟子，名叫王浩，以前总跟在雷浩屁股后面欺负墨尘，“没想到你命这么大，还没死。”
另一个修士则色眯眯地盯着苏清影和林素影：“墨尘，你这两个小娘子不错啊，不如卖给我，我给你块上品灵石，够你买把新刀了。”
墨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，玄铁短刀在掌心微微发颤。
苏清影的丹火在掌心燃起，金色的火苗映得她的瞳孔发亮，像只发怒的小兽。林素影的镇魂藤也悄悄缠上了手腕，藤蔓尖刺泛着冷光。
“滚。”墨尘的声音比沼泽的瘴气还冷。
“哟，废物长脾气了？”王浩笑得更得意了，“炼气后期就敢跟我叫板？信不信我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，就被一道金色的火苗烫了脸，疼得他嗷嗷叫。苏清影站在他面前，丹火在掌心熊熊燃烧，像只护崽的母狮：“不准你骂他！”
林素影的镇魂藤也缠上了王浩的脖子，藤蔓尖刺轻轻扎了下，让他顿时觉得呼吸困难：“再说一句，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噬灵虫。”
王浩的脸色瞬间白了，他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，竟然这么狠。其他几个修士也吓傻了，不敢再说话。
墨尘走上前，玄铁短刀抵在王浩的脖子上，刀身的寒意透过皮肤渗进去，让他浑身发抖。
“回去告诉雷浩，”墨尘的声音很低，却字字清晰，“我墨尘回来了，欠我的，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。”
王浩吓得连连点头，林素影松开镇魂藤，他像条狗似的带着其他修士跑了，连掉在地上的灵袋都没敢捡。
苏清影看着墨尘的背影，突然笑了，笑得像雨后的阳光，明媚而温暖。林素影也收起了镇魂藤，嘴角噙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
云曦捡起王浩掉的灵袋，里面装着几十块下品灵石和一些疗伤药：“看来今天运气不错。”
墨尘回头，看着她们的笑脸，突然觉得，这清风镇的路，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。
清风镇的炊烟在午时升起，像条白色的丝带缠绕在镇子上空。镇口的石碑上刻着“清风”二字，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，却透着股宁静的气息。
西人走进镇子，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。墨尘的玄铁短刀，苏清影的丹火，林素影的镇魂藤，还有云曦的红衣，都与这宁静的小镇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先去客栈。”墨尘指着街角的“迎客来”客栈，“住下来再说。”
客栈的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，脸上堆着和善的笑，给他们安排了两间上房。“几位是从瘴骨沼泽来的吧？”她一边倒茶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，“最近沼泽不太平，总有人看到骨爪鳄出没，还有血煞教的人在附近晃悠。”
墨尘的动作顿了顿：“血煞教？”
“是啊，”老板娘压低了声音，“听说他们在找什么‘鸿蒙残片’，还说找到了就能称霸中州呢。”
墨尘和苏清影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。看来血煞教也盯上了鸿蒙残片，以后的路，怕是更难走了。
“老板娘，问你个事。”苏清影端起茶杯，笑得眉眼弯弯，“你知道哪里能买到‘伴灵花’吗？”
老板娘想了想，摇了摇头：“伴灵花可是稀罕物，只有在极阴之地才有，听说青云学院的禁地里有一株，被雷家的人看守着，谁也不许碰。”
墨尘的眼神暗了暗，看来还是得回青云学院一趟。
林素影则问起了幽冥草的下落，老板娘说镇东头的“百草堂”有卖，就是价格贵了点。
“我去买药。”林素影站起身，镇魂藤在腕间轻轻晃了晃，“你们先休息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云曦也站起来，红衣在客栈的光影里像团火焰，“正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箭头材料。”
苏清影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，突然笑了笑，对墨尘说：“我去给你买身新衣服吧，你的衣服都破了。”
墨尘的衣服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划了好几个口子，还沾着沼泽的淤泥和血渍，确实该换了。
“不用了，省着点。”他摸了摸怀里的灵袋，里面只有几十块下品灵石，是从王浩那里捡的，还有林素影塞给他的那些，每一块都来之不易。
“听话。”苏清影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，像在安抚一个倔强的孩子，“衣服破了会被人笑话的。”
她的指尖带着丹火的温度，烫得墨尘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苏清影拉着他在街上走着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镇上很热闹，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孩子的嬉笑声混在一起，像首欢快的歌。
苏清影给墨尘买了身青色的布袍，料子普通，却很干净。她还给他买了双新鞋，鞋底纳得厚厚的，能经得起长途跋涉。
“试试。”她把衣服递给他，笑得像只满足的小松鼠。
墨尘走进试衣间，换上新衣服，出来时，苏清影突然红了脸，像被阳光晒的。
“很好看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像羽毛拂过心湖，“比之前那身好看多了。”
墨尘看着她发红的脸颊，突然觉得，这身新衣服买得值了。
两人在镇上逛了逛，苏清影买了些药材，墨尘则买了些星银砂和符纸——他想再研究研究阵法，以后遇到危险，或许能派上用场。
回到客栈时，林素影和云曦己经回来了。林素影买到了幽冥草，正在房间里炼制解药；云曦则买了些玄铁箭头，正在打磨。
“雷家的人好像没追来。”云曦一边磨箭头，一边说，“我刚才在镇上打听了，他们好像被骨爪鳄缠住了，损失了不少人。”
墨尘松了口气，总算能暂时安稳几天了。
晚饭时，老板娘给他们端上了热腾腾的灵肉包子，还有一锅“莲子羹”，说是清热解火的。
云曦吃得满嘴流油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我说吧，这包子可好吃了。”
苏清影给墨尘夹了个包子，又给林素影盛了碗莲子羹，笑得温柔：“快吃吧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林素影的脸颊红了红，低头喝着莲子羹，没说话，嘴角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
墨尘看着眼前的一切，突然觉得，这样的日子真好。没有追杀，没有战斗，只有朋友在身边，有热饭热菜，有……
他的目光落在苏清影和林素影身上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，胀胀的。
夜色渐深，清风镇的灯火渐渐熄灭，只有客栈的窗还亮着。墨尘靠在窗边，看着天上的月亮，玄铁短刀在掌心轻轻擦拭。
刀身映着他的脸，也映着窗外的月光，像个温柔的梦。
他知道，这样的安稳只是暂时的，雷家的人、血煞教的人，还有鸿蒙残片的秘密，都在等着他去面对。但他不怕，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。
他有苏清影的丹火，有林素影的毒藤，有云曦的弓箭，还有……这颗重新燃起希望的心。
墨尘握紧玄铁短刀，刀身的玄铁精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，像颗不灭的星。
明天，又将是新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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