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爱怜地伸手想要摸我的脸，我却偏头躲开了。
“医生给你打了镇定剂，你现在受了伤，情绪又很激动，不利于身体的恢复。”
“你又在说什么鬼话！我才不信你！”
姥姥叹了声气，眼里都是破碎的沉重。
“小雅……”她眼眶红了，“你现在病得太厉害了，姥姥也是没办法……”
我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她却趴在我面前，悲痛地哭出声来。
“那件事只是一场意外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走出来呢？”
“什么意外？”我心头猛地一紧，隐隐感觉有什么在等着我。
她留着泪，极力克制着情绪，可眼泪还是簌簌地往下掉。
“你接受不了你爸妈，还有爷爷奶奶和舅舅舅妈的离世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精神失常，陷入幻想之中。医生说你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，再不干预，你会精神分裂的。”
我冷笑，声音里透着冰冷和嘲讽，“你还想骗我！我亲眼看见他们自杀，什么意外会让他们全都死掉！还会让他们全都在死前问我，他们要离婚，我跟谁？”
“我真的没骗你！那些都是你自己的幻想！”
我冷哼，“我的幻想，陈警官和我一起目睹了舅舅舅妈的死，他还给我发了消息，说你不是我的姥姥，让我快跑。你还想骗我！”
姥姥拿起我的手机，打开给我看。
“你看看，这里面根本没有你说的陈警官的任何记录。”
我不看她，“那是因为被你删掉了！”
我姥姥又递给我一份文件，“那你看看这些呢？”
我伸手接过，瞳孔瞬间收缩。
上面赫然是我父母坠楼的新闻报道，还有的爷爷奶奶等人的死亡证明。
而上面的时间显示，那是3年前的事。
“这些，是警方的调查报告。包括你爸妈坠楼、爷爷奶奶车祸，还有……你舅舅舅妈的自残事件。”
我盯着那几张纸，一动不动。
“3年前你高考结束后，你爸妈确实要离婚。当他们跟你提这件事的时候，你很生气……”
姥姥的眼圈又红了，苍黄古皱的脸上一片哀戚。
“你爸妈问你，他们离婚后你愿意跟谁。你太生气了，站在天台说他们要离婚你就去死。你爸妈吓坏了，想要拉你下来，没想到你爸爸脚滑，带着你妈，一起掉下了天台……”
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爷爷奶奶，是自己追着你跑出门，跑得太急，才被车撞了……”
“至于你舅舅舅妈，他们俩误入歧途，抽大了，误杀了自己……”
我的脑袋像被炸开了。
“可是！可是他们都问了我一句话……”我喃喃，“都是同一句。”
“那都是你精神失常后的幻觉。”姥姥握住我的手。
“医生说，是你内心里无法接受亲人的死，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导致的。你心里对他们的死一直心存愧疚，你觉得如果不是你当时任性，他们就不会死……”
“那陈警官……”
我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觉得喉头喑哑。
“陈警官也是你的幻想，他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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