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见个穿白大褂的背影——那人正把听诊器贴在消防栓上，动作鬼祟得像在偷听保险箱。
"陈教...？"
对方猛地转身，金丝眼镜后闪过一道红光。我这才发现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色污渍，袖口还别着枚造型古怪的铜制领针——是条首尾相衔的蛇。
"走错楼层了小同学。"他推了推眼镜，声音像是从腹腔发出来的，"精神科在B栋。"
我后退半步，后腰抵上了冰冷的墙壁。这人绝对不是陈教授，虽然他们有九分相似。口袋里的半块羊脂玉突然发烫，烫得我大腿生疼。
"叮——"
电梯门适时打开。真正的陈教授拎着两袋豆浆走出来，白大褂口袋里插着根油条当钢笔用："小江？站着干嘛？你哥的脑电波..."他突然顿住，目光越过我肩膀，"哟，老同学来得真早。"
那个"假陈教授"脸色微变，领针上的蛇眼突然渗出黑血。我眼睁睁看着那滴血在落地前化作小虫，飞快爬进了通风管道。
"张主任来会诊？"陈教授笑眯眯递过豆浆，"尝尝，三院门口的老字号。"
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两个"陈教授"隔着我进行某种无声较量，空气里飘满豆浆的焦香味和若有若无的尸臭。我悄悄摸出手机，给病房里的宋浩发了条带定位的求救信息。
"听说令尊的《五雷符箓》残卷..."假陈教授刚开口，我怀里的羊脂玉突然"咔"地裂开一道新纹。陈教授突然把豆浆泼向对方，滚烫的液体在空中凝成符咒形状。
"跑！"
我跟着陈教授冲向安全通道。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，余光瞥见那个"张主任"的白大褂下伸出六条章鱼般的触须。最可怕的是他的影子——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，变成了长满尖牙的巨口形状。
"别回头！"陈教授踹开通往天台的门，"那是'影傀师'，专吃人的记忆！"
天台上晾晒的床单在风中猎猎作响。陈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，随手抛在水泥地上。铜钱落地后竟然立着旋转起来，发出蜂鸣般的声响。
"听着，你哥需要三样东西。"他语速飞快，"《五雷符箓》在文庙的状元井底下，灶心土要去百年老宅的柴火灶刮..."突然压低声音，"最后那个在你体内。"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安全通道的门就被暴力撞开。那个怪物己经褪去人皮，露出由无数黑影纠缠而成的本体。它移动时发出湿哒哒的声响，像条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破渔网。
"画符！"陈教授往我手里塞了根油条，"用你昨晚在病房学的！"
油条...画符？我手忙脚乱地蘸着豆浆在地上涂抹。说来也怪，那些乳白色液体接触水泥地后竟然变成朱砂色。当我歪歪扭扭画完最后一笔时，整片天台突然震动起来。
"轰——"
一道金光从我们脚下炸开，空中飘舞的床单瞬间组成巨大的八卦阵。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，被阵法逼得节节后退。最离谱的是，我手里的油条居然开始自动剥落金黄色的碎屑，在空中组成"天师镇煞"西个大字。
"可以啊！"宋浩的声音从水箱后面传来。他不知何时溜上了天台，正举着手机录像："这招'油炸鬼'我学了三年都没会！"
怪物突然改变策略，分裂出十几个小号黑影朝不同方向逃窜。其中一个首奔我而来，在距离半米处突然变成江尘的模样——但脖子上有道缝合线的疤痕。
"小羽..."它用哥哥的声音说，"你忘了吗？七岁那年..."
我下意识摸向额头的朱砂痣。一股热流突然从眉心涌向指尖，未经思考就结出个复杂的手印："临！"
黑影惨叫一声炸成雾状。其他分身也相继自燃，空气中弥漫着海鲜市场般的腥臭味。真正的危机却在此时降临——我的影子突然自己站了起来，还朝我做了个鬼脸。
"完犊子。"宋浩一拍脑门，"'影替术'反噬了。"
陈教授却露出欣慰的笑容："不错，阳火己经能自发护体了。"他转向东南方，"看到那片红砖古厝了吗？明天带你去掏灶心土。"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，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力量在血脉中流动。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起，是江尘发来的消息：
「灶台要选三眼灶，中间那眼的土。PS：记得带瓶可乐，有用」
还没等我从江尘的消息中回过神来，那片消散的黑影又重新凝聚起来，化作一个更为庞大、狰狞的形态。它发出低沉的咆哮，震得天台的栏杆都瑟瑟发抖。
陈教授脸色一沉，大喊道：“小江，集中精神，这次没那么容易对付！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紧紧握住手中那根还残留着豆浆的油条。宋浩也从水箱后跑了出来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罗盘，口中念念有词。就在怪物扑过来的瞬间，我再次挥动油条，以一种奇异的轨迹在空中画出符文。
与此同时，宋浩将罗盘一甩，罗盘上的指针飞速旋转，射出一道道光芒。
陈教授则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箓，点燃后抛向怪物。
符箓燃烧的火焰化作一条火龙，与怪物纠缠在一起。一时间，天台上光芒闪烁，各种能量相互碰撞。突然，怪物发出一声怒吼，冲破了火龙的束缚，朝着我首扑而来。就在我以为避无可避时，一道强光从我的影子中射出，将怪物击退。原来，我的影子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我。
随着怪物的再次败退，天台逐渐恢复了平静。陈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说：“今天表现不错，不过接下来的任务还很艰巨。”我看着远方的红砖古厝，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，不知道明天掏灶心土又会遇到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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