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晨光与私语

台风过境后的清晨，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漫进画室。苏瑶的发梢还沾着昨夜的雨水，凌乱地垂落在林宇的校服领口。少年半撑起身子时，手肘不小心碰到滚落的颜料罐，“咚”的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炸开。苏瑶猛地惊醒，却发现自己正枕在林宇的手臂上，而他另一只手还维持着将她圈在怀中的姿势。

“压麻了？”苏瑶慌慌张张要起身，林宇却闷哼一声将她重新拽回怀里。晨光穿透百叶窗，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，嘴角扬起得逞的笑：“刚醒就谋杀‘伤员’？”他的拇指无意识着她后背，隔着薄薄的衬衫，苏瑶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。昨夜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——纠缠的呼吸、发烫的指尖，还有那个带着铁锈味的吻。她的脸瞬间烧起来，伸手去推他，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软垫上。

“现在知道害羞了？”林宇低头时，苏瑶能清楚看见他眼底跳动的笑意，薄荷味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，“昨天是谁说‘不想等了’？”苏瑶的脚尖在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，却被他趁机勾住脚踝，两人的姿势愈发暧昧。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树梢，却盖不住苏瑶擂在他胸口的闷响：“你再闹，我就告诉所有人林大设计师占我便宜！”

课间操的铃声响起时，苏瑶正对着储物柜发呆。柜门内侧不知何时多了张便签，笔迹是林宇独有的凌厉：“第三格有惊喜，过期不候。”她心跳加速地打开格子，素描本下压着两颗薄荷糖，糖纸间还夹着创可贴，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。“看什么呢？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，苏瑶慌忙转身，撞进林宇含笑的眼睛。他倚着走廊栏杆，校服领口微敞，耳尖却红得厉害：“受伤人员的专属补给，不想要？”

苏瑶踮脚将创可贴拍在他手背——那里有道昨夜摔倒时蹭出的伤口。“明明自己伤得比我重。”她嘟囔着要走，手腕却被轻轻拉住。林宇垂眸看着她，阳光将他的影子笼罩住她：“放学后，带你去吃南巷那家不辣的麻辣烫？老板的女儿是学建筑的，墙上贴满设计图。”他说话时，手指无意识着她腕间的红绳，那是苏瑶替他包扎伤口时随手系上的。

午休的图书馆格外安静，林宇将苏瑶拉到最角落的位置，桌上摊开的《建筑透视原理》被画满密密麻麻的批注。“看好了，”他抽出铅笔，笔尖悬在她画歪的线条上方，“消失点要定在这个位置。”俯身时，他的校服蹭过她的手臂，发梢扫过她耳后，苏瑶的手突然一抖，线条彻底歪成波浪。

“分心了？”林宇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握住她的手重新落笔。两人的手指交叠在铅笔上，苏瑶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。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，林宇却突然将她的手按在画纸上：“这里要用力。”他的呼吸喷在她脖颈，苏瑶浑身发烫，转头时几乎要贴上他的嘴唇。林宇的目光落在她唇上，喉结滚动：“画错了...”话音未落，却用橡皮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脸颊，“这里沾了铅笔灰。”

放学时又下起细雨，林宇撑开黑伞却故意往苏瑶那边倾斜。“你伞歪了。”苏瑶提醒他，话音未落，他突然踩进路边的积水，水花溅在她裤脚。“林宇！”她气鼓鼓要躲，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。伞骨彻底倒向她的方向，细密的雨丝落在林宇肩头，洇湿大片深色校服。

“躲好了。”他低头时，鼻尖擦过她的，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眼睛。苏瑶能看见他眼底晃动的字迹，还有隐约的笑意。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，苏瑶的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的衣角，林宇的手臂却悄悄收紧。风卷着雨丝扑来，他突然用伞罩住两人的头，在狭小的阴影里，嘴唇轻轻擦过她发烫的额头。

深夜十一点，苏瑶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确认。对话框里躺着林宇半小时前发来的语音，背景音里混杂着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：“明天早自习前到画室，给你看个会发光的东西。”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，屏幕光照得脸颊比晚霞还艳。回想起白天他在图书馆耳后的轻吻、伞下暧昧的呼吸，还有藏在薄荷糖里的温柔，指尖不自觉着手机，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
与此同时，林宇趴在书桌上，台灯将设计图纸染成暖黄。原本的海上图书馆穹顶旁，他悄悄画了座贝壳形状的瞭望台，玻璃幕墙折射出细碎的光点。标注栏写着：“给会画星星的姑娘。”窗外的紫藤花在夜风中摇晃，将暧昧的甜香，一点点酿进初遇的夏天。当他按下保存键时，手机震动——苏瑶发来新画的海底壁画草稿，画面角落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，配文是跳动的爱心：“等我把你设计的图书馆，变成最浪漫的标本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