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我的灵感女神就藏在这座小城里

雨声愈发急促，敲打在落地窗上发出细密的声响。林宇半倚在床头，苍白的脸色因为说话染上些许红晕，可睫毛下浓重的阴影仍泄露着身体的虚弱。苏瑶抽出被他攥着的手，指尖无意识着被汗水浸湿的袖口，忽然瞥见床头柜上摆放的玻璃杯——里面的退烧药早己凉透，水面上漂浮着几粒凝结的药渣。

“先把药喝了。”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，吹得画本上的纸页哗哗作响。林宇却眼疾手快扣住她手腕，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拽得跌坐在床边。两人距离骤然拉近，他灼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：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苏瑶垂眸，看见他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还沾着没擦净的水渍，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。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咖啡馆里，林母转动着骨瓷杯说“宇宇不该被牵绊”的模样，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，此刻又狠狠扎进心脏。“只是......有点烦心事。”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伸手去够药杯，“等你退烧了，我再慢慢说。”

林宇盯着她躲闪的眼神，忽然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手背。他指尖冰凉，却像烙铁般烫得苏瑶浑身一颤。“是我妈妈找过你，对吗？”少年声音很轻，却惊得苏瑶猛地抬头。窗外一道闪电划过，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情绪——有懊恼，有心疼，还有藏不住的愤怒。

药杯在掌心摇晃，棕色的药液溅出来，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苏瑶张了张嘴，喉咙却像被浸湿的棉花堵住。林宇的目光愈发灼热，带着近乎偏执的坚持：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在你心里，我就这么不堪一击？”他的声音突然拔高，惊得苏瑶身体一颤。

“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！”苏瑶突然崩溃大喊，泪水夺眶而出，“你应该去米兰，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，而我......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！”话音未落，林宇突然倾身，狠狠吻住她颤抖的嘴唇。

这个吻来得太过霸道，苏瑶甚至来不及反应，就被林宇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。他的气息灼热而滚烫，带着近乎失控的力道，仿佛要用这个吻堵住她所有自我否定的话语。苏瑶挣扎了两下，却被他搂得更紧，所有的抗拒在他铺天盖地的温柔攻势下渐渐瓦解。

咸涩的泪水滑进两人交叠的唇间，苏瑶在这个吻里哭得浑身发抖。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凹陷的眼窝，想起菜市场里为五毛钱争执的场景，想起林母腕间的珍珠手链在阳光下流转的冷光。所有的自卑与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，却又在林宇的安抚下慢慢平息。

“不准哭。”林宇终于松开她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，“你永远不是我的拖累，是我前进的光。”他的眼睛亮得惊人，里面燃烧的炽热几乎要将她吞噬，“你以为我的设计图为什么总画小猫？因为每次看到你蹲在路边喂流浪猫，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。”

窗外炸响一声惊雷，苏瑶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又被林宇按进一个带着药味的吻。这次的吻多了几分小心翼翼，像是要弥补刚刚的莽撞。他的唇辗转亲吻着她的眼角、鼻尖，最后重新落在她唇上，温柔地舔去她残留的泪水。

“以后不准再一个人扛着。”林宇额头抵着她的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就算要分手，也得我先说。”他说着，突然笑起来，眼底却泛起水光，“不过我耍赖，永远都不说。”

苏瑶破涕为笑，伸手捶他胸口，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贴在心脏位置。那里的跳动快得惊人，仿佛要冲破胸腔。“等我病好了，我们去重新喂流浪猫。”他低头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吻，“再画一百张有你的设计图，让它们跟着我去米兰，告诉所有人，我的灵感女神就藏在这座小城。”

雨声渐歇，夕阳从云层缝隙里透出微光，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。苏瑶靠在林宇肩头，听着他平稳下来的心跳，忽然觉得那些横亘在现实中的沟壑，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。或许爱情本就是一场笨拙的冒险，而她愿意握紧他的手，哪怕前方荆棘遍布，也要一起走出属于他们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