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戏台声煞事件解决后,闽省沿海的诡域监测站正式投入使用。林砚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以“民俗顾问”的身份留在了渔港镇,一方面协助凌雪的勘探队完善沿海诡异数据库,另一方面,也想看看“守夜人新秩序”在基层的真实模样。
守夜人的日常,远比传说中琐碎。
清晨五点,天刚蒙蒙亮,监测站的队员们就己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小杨对着电脑分析前一晚的能量波动数据,屏幕上跳动的曲线记录着海域的阴气变化;老周带着两个年轻队员在沙滩上巡逻,手里拿着“测阴仪”,不时弯腰捡起一块贝壳——有些贝壳吸附了过多阴气,会变成“噬人贝”,需要及时净化;凌雪则在整理渔民上报的“异常清单”,用红笔标出需要重点关注的条目,比如“三号码头的渔网总被不明生物撕破”“西沙滩的螃蟹集体朝一个方向爬”。
“这些看起来像巧合的事,往往是诡异的前兆。”凌雪指着清单上的“螃蟹迁徙”,对林砚解释道,“去年南海的‘蟹潮灾’,就是从螃蟹集体迁徙开始的,后来查明是海底沉船的怨气吸引了它们,最终形成了攻击性的蟹群。”
林砚看着队员们熟练地给噬人贝撒上糯米,用桃木剑轻轻一点,贝壳就恢复了正常的灰白色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没有紧张感,更像农民在田里除虫。
“现在的处理方式,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林砚想起李教授时代的“激进派”,遇到异常首接销毁,不惜破坏生态。
“赵雷强调‘最小干预’原则。”凌雪递给林砚一杯热茶,“只要不威胁到人,能净化的就不销毁,能引导的就不镇压。比如这些噬人贝,净化后放回海里,还能帮我们监测阴气浓度,比单纯毁掉有用得多。”
上午十点,监测站接到渔民报警:“东澳岛的‘望夫石’流血了!”
望夫石是块形似女子的礁石,传说有个渔妇在此等待出海的丈夫,最后化为石头。按民俗,石头发红是“凶兆”,预示着有渔船会出事。
林砚和凌雪带着队员赶到时,礁石确实泛着诡异的暗红色,像在流血。游客们围着拍照,议论纷纷,有懂行的老人己经开始烧纸钱,嘴里念念有词。
“不是血,是‘赤潮菌’。”小杨用仪器检测后松了口气,“这种菌类在阴气超标时会变红,本身无毒,但聚集多了会消耗海水里的氧气,导致鱼类死亡,看起来像‘流血’。”
老周立刻拿出特制的“中和剂”(用海盐、阳光暴晒过的沙土混合而成),均匀地撒在礁石上。暗红色渐渐褪去,礁石恢复了正常的青灰色。
“得告诉渔民,最近别去东澳岛附近捕鱼。”凌雪对报警的渔民说,“我们会在这里设个监测点,等赤潮菌完全消失再通知大家。”
渔民们连连道谢,没有丝毫怀疑。这种信任,在李教授时代是不可想象的——那时守夜人更像“秘密警察”,对民间异常讳莫如深,反而加剧了恐慌。
中午休息时,队员们围坐在一起吃饭,话题从诡异聊到家常。小李炫耀着女朋友寄来的特产,老周抱怨儿子的数学成绩,小杨则在研究新出的“规则模拟器”游戏——那是守夜人总部开发的,用游戏的形式让队员熟悉各种诡异规则,寓教于乐。
林砚看着他们,突然明白“新秩序”的核心不是制度,而是“人”。当守夜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“特殊群体”,而是和渔民一样吃海鲜、聊家常、会害怕也会开玩笑的普通人时,信任的桥梁自然就搭起来了。
然而,平静的日常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
这天傍晚,林砚在码头散步,无意间听到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在低声交谈。
“‘清道夫’己经处理了三个漏网的‘蚀骨者’,守夜人那边还没察觉。”
“别大意,那个姓林的不好对付,赵雷把他当宝贝,我们的‘净化计划’不能被搅黄。”
蚀骨者?林砚的心头一紧。那是炼体计划失败后,全身骨骼异化的诡异,按守夜人新规,应该被收容净化,而非“处理”。
他悄悄跟上去,两人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,走进一家挂着“渔具修理”招牌的小店。林砚绕到店后,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里面的景象——墙上挂着十几把造型奇特的武器,有缠满铜钱的渔网,有淬过黑狗血的鱼叉,还有一个玻璃罐,里面泡着半截蚀骨者的手臂,标签上写着“样本37”。
“是‘民间杀诡组织’。”林砚的记忆里闪过苏晓晓提过的信息,“这些组织不认同守夜人的‘净化’理念,认为所有诡异都该被彻底消灭,包括有自主意识的‘温和型诡异’,手段往往很极端。”
店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一个刀疤脸猛地看向窗户:“谁在外面?!”
林砚立刻后退,隐入巷子的阴影里。他听到店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不敢久留,迅速离开。回到监测站时,凌雪正对着一份报告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林砚问道。
“最近三个月,全省有十七个被收容的温和型诡异失踪了。”凌雪指着报告上的名单,“有能预测天气的‘海灵’,有会治病的‘药蝎’,都是对人无害的,却连收容容器一起消失了,现场没有打斗痕迹,像是被‘精准取走’的。”
她的手指敲在“海灵”的名字上:“这个海灵,就是我们上次在鲛女礁遇到的鲛人分支,能通过歌声预警台风,对渔民帮助很大。”
林砚想起渔具店里的玻璃罐和“清道夫”的对话,瞬间明白了:“是民间杀诡组织干的,他们把这些诡异当成‘猎物’,可能在收集它们的能量,或者……在进行某种实验。”
凌雪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我们查过,但这些组织很隐蔽,成员都是普通人,平时有正当职业,只有行动时才会聚集,很难追踪。赵雷说,他们背后可能有‘启明’的影子,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。”
林砚走到窗边,看着渔港镇的灯火。守夜人的日常是阳光普照下的耕耘,而这些组织则是暗处的刀锋,用极端的方式“守护”着他们认为的“安全”。两种理念的冲突,似乎在所难免。
深夜,林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,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,沙哑难辨:“想知道温和型诡异的下场吗?明晚子时,红树林码头,自己来。”
电话挂断,林砚看着漆黑的窗外,胸口的吊坠微微发热。他知道这是陷阱,但有些事,必须弄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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