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鸣未起，天幕仍是浓重的墨蓝，仅东方天际线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灰白。陆昭昭和陆淮宁己经打着手电筒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后院菜园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特有的、带着凉意的清新气息。
手电筒的光束精准地落在灵泉滋养的蔬菜上。
光束下，黄瓜藤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，每一根都笔首，表皮翠绿得仿佛能滴下水来，细密的绒毛在光线下清晰可见，顶端的小黄花依旧鲜嫩，散发着比昨日更浓郁的、沁人心脾的清香。用手轻轻一碰，那刺感都带着勃勃生机。
陆昭昭则将光投向油菜地。深绿色的叶片肥厚宽大，如同上好的墨玉雕琢而成，叶柄则异常粗壮，脆生生的，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开，渗出清亮的汁水。整片油菜在黑暗中精神抖擞，像一群等待检阅的士兵。
“动作轻点。”陆昭昭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两人立刻投入工作，默契十足。陆淮宁个子高，负责采摘高处和外围的黄瓜，一手托着瓜身，一手用剪刀轻轻剪断瓜蒂。陆昭昭则弯着腰，拢住油菜根部快速拔起，抖掉根部的泥土，将油菜整齐地码放在铺了湿布的竹筐里，叶片交错，尽量减少挤压。
五十斤黄瓜被陆淮宁用干草小心隔开，铺满了大竹筐。五十斤鲜嫩的油菜也塞满了筐子。三轮车斗被竹筐占据，上面还盖了一层防露水的旧床单。
“走！”陆昭昭骑着三轮车在朦胧的晨光中驶出小院，车轮碾过村路，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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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镇早市刚刚苏醒，摊贩们还在陆续摆摊。陆昭昭姐弟的三轮车刚在昨天的位置停稳，还没来得及卸货，就被几个眼尖的、早己守候在此的顾客围住了！
“来了来了！就是他们！”
“小老板，今天多带点没？昨天都没抢到！”
“快快快，先给我称五斤黄瓜！”
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他们的到来瞬间激起了涟漪，并且这涟漪迅速扩大成汹涌的浪潮。昨天尝过甜头的老主顾、听说了“神菜”传闻的新面孔，像闻到了花香的蜜蜂，从西面八方迅速聚拢过来。
“大家别挤！排好队！一个一个来！”陆淮宁跳下车，扯着嗓子大喊，试图维持秩序，但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。
陆昭昭掀开盖布，和弟弟一起将竹筐抬下来。刚把“有机蔬菜，30元/斤”的牌子立好，人群己经挤到了摊位前，手臂争先恐后地伸过来。
* “油菜！给我来三斤油菜！昨天煮汤香得我老头子多喝了半碗粥！”
* “黄瓜！十斤！我媳妇孕吐，就指着这个了！”
* “老板，我昨天排半天没买到，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留点！”
* “让让！让让！我先来的！”
陆昭昭负责快速而精准地称重，陆淮宁则负责收钱、找零，两人配合默契，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。钞票像流水一样塞进陆淮宁斜挎的旧帆布包里，发出哗啦哗啦的悦耳声响。
然而，一百斤蔬菜在如此狂热的需求面前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短短半小时，竹筐彻底见底！
摊位前还围着至少二三十个没买到的顾客，失望写在脸上：
“啊？这就没了？！我才刚挤进来！”
“老板，我天没亮就来了，怎么又没轮上？”
“明天！明天一定给我留啊！我加钱都行！”
“你们这量也太少了！多准备点啊！”
陆昭昭和陆淮宁，，看着空空如也的竹筐和意犹未尽的人群，又是歉意又是无奈。
“实在对不住大家！我们每天就这点产量，地里的菜也得慢慢长…明天我们尽量早点来，多摘点！”。
“明天一定早点来排队！”没买到的人只能不甘心地叮嘱着，悻悻散去，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空摊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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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散尽，喧嚣退去，只剩下满地的脚印和姐弟俩的身影。他们正弯腰收拾竹筐，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过来，正是昨天为母亲买菠菜的陈建国。他脸上带着感激，也有一丝急切。
“小老板，小兄弟！”陈建国走到跟前。
陆昭昭和陆淮宁停下动作看着陈建国，“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陈建国连连点头，然后说出了来意，“你们要不要建个微群？”
陆昭昭看着陈建国几乎没有犹豫，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：“大哥，有这个打算，本来想卖完菜，建完群刚好去找个打印店，把群二维码和收款码打印出来。群里有什么菜你们可以提前知道，还可以从群里定。这样会方便很多。”
“太好了！太好了！就是这个意思！”陈建国喜出望外，立刻掏出智能手机，“我加！我第一个加！”
陆淮宁也兴奋起来：“姐，我来建群！”他麻利地拿出手机操作起来。
很快，一个名为“青山小菜篮”的微群建立起来。陈建国成了第一个成员，他在群里备注了自己的名字。
陆昭昭和陆淮宁相视一笑。清晨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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