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课堂对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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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课堂对决

 

晨光像把锈钝的剪刀,透过雕花窗棂将青砖地裁成破碎的光斑。刘丹刚在后排落座,膝盖还未触到硬木椅面,前排就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脆响。许涛油亮的背头梳得一丝不苟,藏青呢子制服袖口的金纽扣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,他斜睨着刘丹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:“刘丹同学现在越来越了不起了啊,昨天的课也不上了,是不是要当我们的老师啊?” 话音未落,压抑的哄笑如瘟疫般在教室里蔓延,几个学员慌忙捂住嘴,却挡不住从指缝漏出的嗤笑声。

山本教授握着教鞭的手背青筋暴起,教鞭重重砸在讲台,震得粉笔灰簌簌飘落:“今天讲擒拿术实战,区队长,你来演示。” 许涛起身时故意将手肘狠狠撞向刘丹的搪瓷杯,带着茶渍的瓷杯在桌上翻滚两圈,褐色水渍在泛黄的《警政要览》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,像极了墙上歪斜的 “忠勇廉明” 标语。“刘同学不是警校尖子生吗?” 许涛着腰间勃朗宁的枪套,金属表面在他指尖泛着冷光,“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?”

刘丹拍掉裤腿的茶渍缓缓起身,余光瞥见窗外沈清如攥紧的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许涛的拳头裹挟着富家子弟的嚣张扑面而来,拳风却绵软无力,带着常年养尊处优的虚浮。刘丹瞳孔骤缩,现代警校格斗课上的画面在脑海中高速回放 —— 教官嘶吼着 “预判重心!借力打力!” 的场景清晰如昨。他足尖轻点,侧身躲过攻击的瞬间,右腿如绷紧的弓弦弹射而出,膝盖精准顶向许涛膝盖窝的薄弱处。“咔嚓” 一声闷响,许涛踉跄着撞翻课桌,搪瓷杯与砚台在青砖地面上翻滚跳跃,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刺耳。

“混蛋!你敢打我” 许涛涨红着脸扯开制服衣襟,绣着金线的丝绸衬衫随着剧烈喘息起伏,与刘丹洗得发白的粗布内衬形成刺眼对比,“你敢用新式格斗术!这是警政部课堂,不是西洋马戏团!” 他额角青筋暴起,脖颈处的血管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,右手己经握住了腰间的枪柄。刘丹垂眸盯着对方颤抖的手指,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嘲讽,现代警校的防爆演练中,他早己将 “解除武装” 的流程刻进肌肉记忆。

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,几个学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,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即将爆发的冲突。刘丹知道,汪伪警校还在沿用清朝捕快的擒拿套路,他刚才施展的散打动作,在这群人眼里无异于洪水猛兽。山本教授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,镜片后的眼神阴鸷如毒蛇,就在他要开口斥责时,许涛 “哗啦” 一声抽出短枪,黑洞洞的枪口径首抵上刘丹眉心。

“你这贱民也敢打我?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” 许涛话音未落,刘丹左手无名指上缠着的牛皮绳突然甩出。这是他昨夜用老式怀表链拆解编织的套索,经过警校特训的手腕如灵蛇般精准挥动,金属扣环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,瞬间缠住枪管。借力前扑的刹那,刘丹膝盖狠狠顶住许涛后腰,教科书般的 “锁喉摔” 让对方只觉后颈传来刺骨寒意,手中枪支己被缴下。

“这... 这不可能!” 许涛挣扎时扯掉了刘丹的领口,锁骨处新鲜的月牙形疤痕暴露在众人目光下。教室瞬间陷入死寂,唯有窗外惊雷炸响,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将所有人的倒影扭曲成狰狞的模样。角落里戴圆框眼镜的学员猛地站起,打翻的木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:“这疤痕... 和新月会的印记一模一样!” 沈清如攥着钢笔的手剧烈颤抖,墨水在纸上晕染成一团黑雾,她偷偷瞥向刘丹的眼神里,既有担忧又藏着一丝探究。

山本教授的咳嗽声打破僵局:“技战术虽不合规,但制敌有效,刘丹... 课后到教务处一趟,许涛课堂对同学动枪关禁闭3天。” 散课时,许涛恶狠狠地抹了把嘴角血迹,他身后几个跟班己经围拢过来,腰间警棍在袖管里若隐若现:“别以为跟上了新政府,偷学了点技术赢了场比试就能在南京城站稳脚跟,你脖子上那疤,迟早要了你的命。”

刘丹低头整理衣襟,一张字条悄然滑入手心,沈清如娟秀的字迹在雨中晕染:“今夜子时,学校操场见。” 教室里,有人敬畏地朝他点头,有人则带着猜忌快速移开目光。这场意料之外的逆袭,让刘丹在暗流涌动的警校里,彻底成为了各方势力眼中的危险存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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