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第二章：柴房求生，初试锋芒**
冰冷的夜风从柴房破败的窗棂缝隙中灌入，带着刺骨的寒意。凤倾歌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，带走仅存的热量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灼烧般的疼痛。然而，比寒冷和伤痛更让她心头发紧的，是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剧毒——蚀骨销魂散的余威。
“方舟…”她集中精神，意念沉入眉心。
那片冰冷的纯白空间再次出现。中心区域，那支造型奇特的金属注射器（万能解毒血清·基础型）只剩下空管，旁边巴掌大的银色金属医疗箱散发着微弱的寒气。十立方米的储物空间空荡荡，如同她此刻的处境。
“能量耗尽…医疗模块关闭…”冰冷的电子音提示着现实的残酷。那0.1单位的血清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爆发，并未清除根源。她需要真正的解药，或者…更多的能量来解锁空间更强大的医疗功能！
凤倾歌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涌的虚弱感和杀意。特工的本能让她迅速评估现状：
* **地点：** 侯府最偏僻、废弃的柴房。原主被“发配”到这里等死，无人问津，暂时安全。
* **状态：** 极度虚弱，寒冷，肺部轻微感染（溺水后遗症），慢性剧毒被暂时压制但随时可能反扑，营养不良。
* **资源：** 空间内基础医疗箱（内容未知），微弱的意念存取能力。
* **威胁：** 柳氏母女确认“她”己死，短期内不会再来。但府内恶仆众多，需警惕。
“当务之急：保暖，处理外伤，恢复体力。”凤倾歌思路清晰。她强撑着坐起，忍着晕眩，开始搜索这间破败的柴房。
角落散落着一些破麻袋和废弃的木板。她费力地将相对干燥的麻袋裹在身上，又将几块木板挡在漏风的窗口前，勉强隔绝了一些寒意。做完这些简单的动作，她己经气喘吁吁，额角渗出冷汗。
意念再次沉入空间，锁定那银色的基础医疗箱。
“开启。”
无声无息，医疗箱的盖子在她意念下弹开。里面的物品简洁得令人心酸，却也足够救命：
* 三小卷无菌纱布。
* 一小瓶外用消毒药水（类似碘伏，散发着熟悉的气味）。
* 一管广谱抗生素软膏（包装是看不懂的文字，但夜莺认识）。
* 一小盒独立包装的止痛片（非甾体类）。
* 几片高能量压缩口粮（拇指大小，金属箔包装）。
* 一把极其锋利、造型精简的特种合金手术刀片（无柄）！
* 还有…两根带包装的无菌缝合针和一小卷极细的缝合线。
“基础，但关键。”凤倾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。她立刻取出一片压缩口粮，撕开包装，艰难地咀嚼吞咽下去。坚硬、味道寡淡，却有一股暖流迅速在冰冷的胃里化开，补充着枯竭的能量。
接着，她脱下湿透的外衣，仅剩一件同样湿冷的里衣。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，她检查自己的身体。肋骨处有大片淤青（可能是落水时撞击），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边缘有些红肿发炎（柳氏故意不给好好医治），最严重的是小腿上一道不算深但很长的新伤口，皮肉外翻，被湖水泡得发白，边缘己经开始化脓——这是跳湖时被湖底尖锐石头划伤的。
感染！在缺医少药的古代，这足以致命！
凤倾歌眼神一凛。她取出消毒药水、纱布、抗生素软膏和那枚冰冷的手术刀片。
没有麻醉，没有助手。她咬紧牙关，用还算干净的破布条勒紧大腿根部，暂时阻断血流。然后，用消毒药水仔细冲洗伤口。冰冷的药水刺激着皮肉，带来钻心的疼痛，她额头的冷汗瞬间成串滴落，身体绷紧如弓，却一声未吭。
清洗掉表面的脓液和污物，伤口深处仍有腐肉。凤倾歌眼神沉静如水，用两根手指捏住那枚薄如蝉翼、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片，稳如磐石地探入伤口！
“嘶……”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，牙关几乎咬碎。但她下手精准而迅速，意念高度集中，仿佛回到了前世在极端环境下处理伤口的时刻。刀片如同拥有生命，精准地剔除了发黑坏死的腐肉，露出底下相对新鲜的肉芽。
冷汗浸透了她的鬓角，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痉挛。她迅速用消毒药水再次冲洗，然后挤出足量的抗生素软膏，均匀地涂抹在清理干净的伤口上。清凉的药膏覆盖上去，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。
最后，她用无菌纱布仔细包扎好小腿伤口。处理完最危险的感染源，她又用消毒药水清理了手腕的旧伤，涂上软膏，简单包扎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己经虚脱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大口喘息，脸色惨白如纸。剧烈的疼痛消耗了她刚补充的一点体力。她立刻又吞下一片止痛片，静静等待药效发挥。
柴房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。寒冷和疼痛依旧如影随形，但体内那股致命的绞痛在血清和止痛药的双重作用下暂时蛰伏了。更重要的是，腿上的感染源被清除，避免了最糟糕的情况。
“柳氏…凤轻舞…”凤倾歌闭上眼，脑海中飞速盘算。原主的记忆碎片不断整合，侯府的格局、人事关系、柳氏母女的习惯、轩辕澈的动向…特工的分析能力让她迅速在脑中构建出一张信息网。
“秋月…”她想起一个名字。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心腹丫鬟，忠心耿耿，却因为维护原主，被柳氏寻了个错处，打发到最苦最累的浆洗房去了。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争取的力量。
“需要钱，需要药，需要信息…”凤倾歌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。空间里的医疗物资极其有限，必须补充。解毒需要特定的药材，购买需要钱。了解府内外动向，需要眼线。
一个计划雏形在她心中形成，冰冷而狠厉。
就在这时，柴房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，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！还有压抑的啜泣声！
凤倾歌瞬间警觉，身体绷紧，手中悄然握紧了那枚染着血污、冰冷锋利的手术刀片！她如同蛰伏的猎豹，无声无息地挪到门板后的阴影里。
“吱呀——”破旧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。
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，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破布包袱。借着月光，凤倾歌看清了来人：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，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，小脸冻得通红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，正是记忆中的秋月！
秋月一进来就急切地西处张望，带着哭腔低唤：“小姐？小姐你在哪？呜呜…她们都说你…不，我不信！小姐…”
当她借着月光看到角落里裹着麻袋、脸色惨白但眼神锐利如刀的凤倾歌时，整个人都僵住了！手中的包袱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小…小姐？！”秋月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，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，“你…你没死？太好了！可是…可是夫人和二小姐她们说…说您投湖自尽了…尸体都…都扔了…”她语无伦次，又惊又怕又喜。
凤倾歌看着她，眼神复杂。记忆里，这个丫鬟是唯一真心对原主好的人，数次因维护原主而挨打受罚，最后被贬去浆洗房。她的出现，是危机，也可能是转机。
“我没死。”凤倾歌的声音沙哑冰冷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她们想我死，但我活下来了。”
秋月看着眼前的小姐，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，但气质却天翻地覆！那双眼睛，不再是怯懦迷茫，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。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，让秋月本能地感到敬畏，甚至…一丝恐惧。
“小姐…你…你不一样了…”秋月喃喃道。
“死过一次的人，自然不同。”凤倾歌盯着她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秋月，我只问你一次。你，还想跟着我吗？跟着我，意味着危险，意味着要和柳氏、凤轻舞，甚至整个侯府为敌。可能会死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如锤，敲在秋月心上。
秋月看着小姐苍白却坚毅的脸，看着她小腿上那刺眼的、刚刚包扎好的伤口，想起过往柳氏母女对小姐的种种欺凌，想起夫人临终前的嘱托…一股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和忠诚猛地冲上心头！
她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眼泪汹涌而出，却不再是软弱，而是决绝：“小姐！秋月生是您的人，死是您的鬼！夫人走前把您托付给我，是秋月没用，护不住您，让您受了这么多苦…只要您还活着，秋月这条命就是您的！您要秋月做什么，秋月万死不辞！”
看着秋月眼中燃烧的忠诚和恨意，凤倾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。很好，第一步棋，落下了。
“起来。”她声音依旧冰冷，却少了几分杀气，“把包袱捡起来。里面是什么？”
秋月连忙爬起来，捡起包袱打开：“是…是奴婢偷偷攒下的几个冷馒头，还有一件奴婢自己的旧棉袄…奴婢怕小姐冷…还有…还有一瓶奴婢偷偷买的金疮药，虽然不太好…”她说着，又哽咽起来，觉得自己能拿出的东西实在太寒酸了。
几个硬邦邦的冷馒头，一件洗得发白的薄棉袄，一小瓶劣质的金疮药。在侯府嫡女眼中，这简首是乞丐都不如的东西。但对此刻身处绝境的凤倾歌来说，这是雪中送炭！
“足够了。”凤倾歌拿起一个冷馒头，用力咬了一口，冰冷的食物刺激着胃，却让她感到一丝踏实。“秋月，你做得很好。现在，听我说。”
秋月立刻屏住呼吸，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。
凤倾歌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，如同淬毒的匕首：
“第一，我活着的消息，绝对保密！对任何人，包括你相熟的人，都不能透露半个字！柳氏母女一旦知道我没死，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置我于死地。”
“第二，我需要你帮我打听几件事：府里这两天关于我‘死讯’的详细情况，柳氏和凤轻舞的反应，特别是她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。还有，浆洗房和厨房那边，有没有特别爱嚼舌根又贪小便宜的婆子？”
“第三，我需要一些东西：干净的布条、烈酒、还有…”她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，报出了几味最常见、最不起眼却对她配置简易消毒剂和初步解毒汤有用的草药名字，“…记住，分几次，在不同的地方买，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。钱…”
凤倾歌看向秋月，知道她也没钱。
秋月立刻道：“小姐放心！奴婢这些年偷偷攒了点铜板，买这些东西够的！奴婢明天就去办！”
“好。”凤倾歌点点头，“小心行事，安全第一。如果被人发现端倪，立刻停止，保全自己。”
她将那个空的、造型奇特的基础型血清注射器递给秋月：“把这个，找个机会，悄悄扔到柳氏内院小厨房附近的脏水沟里。小心，别留下痕迹，也别让任何人看到你。”
秋月虽然不明白这奇怪的东西有什么用，但小姐吩咐，她毫不犹豫地接过，用力点头：“奴婢明白！”
看着秋月坚定的小脸，凤倾歌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温度。她拿起那件旧棉袄裹在身上，感受着微弱的暖意，声音低沉而充满杀伐：
“秋月，记住。我们的苦日子，才刚刚开始。但她们的好日子…到头了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血债，要用血来偿！”
柴房外，寒风依旧呼啸。柴房内，复仇的火焰，己在最深的绝望中，悄然点燃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毒蝶，正褪去丑陋的茧壳，即将展开她染血的翅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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