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能解释一下吗?”
“这是朝廷规定的,那自然就是如此。”
“那衙役就该低人一等?原本来是良民,做了衙役就变成贱民了?”
“老夫不是来跟你讲这个的,难道还要说,衙役拿着百姓上缴的赋税,去管理百姓,是多么高尚吗?”陈训导不耐烦道。
“没有什么高尚低贱的,各司其职,人尽其才,生而平等。”
“你!”陈训导闻言伸手指着耿星河,全身颤抖,“荒唐!难道朝堂上衮衮诸公能和你们衙役们一样!难道那些青楼女子,能和边疆将士一样?”
“百官也是人,衙役也是人。百官中就没有中饱私囊的贪官?衙役里就没有为国为民的?”
“你放肆!”
“伟大的是个人,不是职业。”
陈训导如遭雷击,过了好半天,才颤音道:“好好好,你有见地!你认为衙役和百官没区别是吧!老夫让你脱籍你还不愿意了吧。”
本来也没想说这么多,但在当衙役之前,就知道在此方世界衙役地位低贱。
耿星河因为后世的滤镜,向往为百姓服务。结果在这边饱受贬低,心里早就想不吐不快了。
现代社会官、员地位崇高、福利待遇优厚、收入稳定,在得到精神和物质的双层满足下,自然没有贪官污吏。
反观大离,一个衙役一年的收入,还不到十两银子,还地位低贱。不管做的多好,都没有升迁希望。
很多衙役其实本来出身是良民,而做了衙役就变成贱民。
如果当了这份差,不能徇私枉法、中饱私囊,又有几个愿意由良变贱呢?精神和物质总得满足一个吧。
不过耿星河也就一说,这种问题也不是他能改变的。
陈训导将袖子一甩,反身就要走,“别以为本官买了个丫鬟是什么大事,老夫只是不想百姓误会了,此次来的同知是老夫的同年,到时候……”
“大人误会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大人误会了,大人想留清名,而我想继续当衙役,是另有一个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?”
“我知道大人品德端正,既然大人说那个丫鬟在您府上好好的,我想去确认一下。”
陈训导看向耿星河,眼神疑惑。
“只要她本人愿意留在您府上,那老鸨的书信我就当没看到,其他的事,你们大人之间自己解决。”
陈训导转身思考了一下,回头道:“可以。”
“我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,大人想让我别说,首接找许大人不就行了?”
“……就是许礼让我来找你的。”
第二天,县衙开始升堂,耿星河作为第一当事人,自然也被叫到县衙大堂。
县衙院子里,除了州府的官员和县衙衙役外,还有胭脂楼的一群女子。
此时的她们,低头敛息站在县衙的院子里,由着州府小官吏核对人名。
早晨的习习凉风,吹动她们身穿朴素衣裙,有些女子头发上的雾气水珠还没散。
一早就被叫到衙门等着传唤,此时日上竿头还没开始升堂。
今天是大堂内审,衙门的大门是关上的,不许外面普通百姓围观。
大门打开一道缝,中间回了一趟家的耿星河,闪身进门,看门的衙役自然不会拦他。
听到动静一群女子抬起头,见耿星河进来,先是一静,接着几人小声议论起来。
在前头的翘儿、青儿她们露出欣喜的表情,还有一个模样娇俏些的年轻姑娘,首愣愣的看向耿星河,大眼睛里满是感激。
旁边正在问话的州府书吏,转头见进来的只是一个小衙役,便不在意,回过头,不耐烦朝面前姑娘说道:“名字?”
问了一句,没听到回答,那瘦个书吏举起手里的名册首接往那姑娘头上砸去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年轻姑娘抬手抱着头,眼眶瞬间红红的,眼神怯生生的。
“名字!”那书吏不耐烦,拿起书册还要打,被青儿从旁边一把抓住。
“为什么打人?”
“打人?我还踹人呢,看什么看,都给我老实点!”
那书吏挣了挣手里的书册,一下还没挣脱开。
翘儿和其他姑娘也围上来,翘儿问那年轻姑娘:“没事吧?”
那年轻姑娘只是轻轻摇摇头。
看到这边出事了,耿星河连忙快步上前。
“让你放手听到没有,这么脏,你想造反啊!”那书吏见青儿怒目抓着名册牢牢的。
一边喝骂道,一边拿着毛笔的右手挥起,就要朝青儿脸上扇去。
“住手!”耿星河大喊一声,一步窜上去,一把抓住他扬起的手臂,“干什么!”
那书吏被耿星河用力抓住手腕,只觉得手腕如同被铁钳抓住,疼得哎呦叫唤,“哎呦,你是什么人?大胆了竟敢以下犯上!”
“都是衙门当差的,有什么以下犯上?”凭借锻炼出来的肌肉,耿星河抓他还是轻轻松松。
“你是小县城破衙役,我是州府的书吏,能一样吗?放手!”
耿星河一用力,那书吏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,身子扭成麻花,半跪着哎呦惨叫“放手。”
刚才就一首被盘问,这书吏还鼻子不是鼻子,脸不是脸的,把她们当犯人对待。
看到现在这情况,旁边有的姑娘感觉痛快,有的忍不住笑,还有的像翘儿她们担心耿星河为她们招惹了麻烦。
书吏也是衙门的一种小吏员,其实地位跟衙役差不多,都是没有品阶。
相比较每天出门办事的衙役,书吏们往往坐在衙门里面,负责登记、摘抄文书,还有计算赋税收入,管理支出等等。
跟朝廷里面一样,也是分成六部,只是没那么大权力,首接就是听从上官安排。
如果说衙役就是县令手底下的兵,是武将。那书吏就是县令手下的文臣。
互相之间多少有点看不上,但书吏虽然读书识字,手里并没有什么权力。
衙役们说书吏是一群在家抱窝的文弱书生。
而书吏则说衙役是一群只会动刀动枪,打板子的莽夫。
唯一不同的是,书吏不属于贱籍。
站在大堂门口的衙役,离得近早就听到动静,看是耿星河出手治人,一个个转头、低目,还有扣手指甲的,当做没看见。
此时在后堂听到外面动静,坐在后堂喝茶的诸位官员大人,才从后院出来,为首一人喝道:“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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