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反间奇谋破奸佞

字体: 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95章 反间奇谋破奸佞

 

河面上的血水裹着碎瓷片打旋,我蹲在浸湿的台阶上,将那片绣着暗纹的衣角按在青石缝里。

任萱的银丝还缠在我手腕上,随着她研磨药粉的动作轻轻颤动,把止血散的苦香抖落在我们交叠的影子里。

"伤口再深半寸就要见骨了。"她突然用银丝尾端戳我后颈,我转头时正对上她耳后振翅的机械蜻蜓,那些细密如星子的复眼里,映着赵三带人拖拽刺客尸体的剪影,"商会契约暗纹要浸过鲛油才会显形——你猜这刺客的里衣,是在哪个库房熏的香?"

我望着远处正在清点账本的伙计阿福,他翻页时总爱用指节蹭纸角,墨渍在袖口洇出团状污痕。

三天前西市粮价暴跌时,他袖口沾的是松烟墨;昨夜绸缎庄走水时,沾的却是混着朱砂的徽墨。

"会长算盘坠地时,第七枚铜钱滚进了排水渠。"我摊开掌心,任萱的银丝自动缠绕成铜钱大小的圆环,"阿福今早从渠里捞了只死耗子。"

任萱突然攥紧银丝,我腕间立刻浮起血珠。

她沾着药粉的指尖按上来时,机械蜻蜓的翅膜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:"你明知他是眼线,还让他经手漕运账目?"

暮色漫过运河时,我给阿福的账本夹了张假船单。

墨是我用陈年茶垢调的,遇热会显出青灰色——就像此刻他借着买灯油溜出仓库,袖口在沿街灯笼下泛起的色泽。

"东家,城南新到的蜀锦..."阿福回来时鼻尖沾着灯油味,后襟却带着松香阁特供的沉香。

我看着他账本边缘新蹭的朱砂墨,突然想起竞争对手周老板那方鸡血石私印。

任萱在库房门口截住我,她耳后的机械蜻蜓正用尾针在墙砖上刻字,火星溅在蒙尘的星槎木模型上,烧出几缕带着海腥味的青烟。

"你故意让眼线传假消息?"她扯着我渗血的绷带往暗处拽,复眼在阴影里亮起幽蓝的光,"周扒皮上个月刚沉了三艘盐船,要是发现船单有假..."

我按着她发抖的手背贴上库房砖墙,那些被星槎木熏染二十年的青砖正微微发烫。

当阿福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时,整面墙突然浮现出荧光水路图——正是昨日我让阿福誊抄的假航线。

"还记得契约暗纹的鲛油配方吗?"我引着任萱的指尖划过发光的纹路,"周老板书房熏香用的南海鲛油,遇星槎木蒸汽会变成..."

运河突然传来货船相撞的闷响,我们冲上露台时,正看见周家船队为首的楼船撞上礁石。

漂满河面的货箱被暗流卷着打转,箱盖缝隙渗出荧蓝色的液体,在触到周家船底包铁时爆出青紫色火花。

任萱的银丝突然绷成首线,指向对岸茶楼二层某扇雕花窗。

周老板惯用的翡翠烟杆正在窗后明灭,而阿福那件沾着松香阁沉香的灰布衫,此刻就挂在窗边的乌木衣架上。

"那些货箱里装的是..."任萱的机械蜻蜓突然开始疯狂振翅,复眼里闪过的光影竟与星槎航线图重叠。

我摸出袖中那枚浸过鲛油的铜钱,发现表面镀层正在茶楼灯光下缓缓剥落,露出内里镌刻的契约图腾。

河风卷着荧蓝的碎浪扑上露台时,我听见周老板的咆哮混在更夫敲梆声里传来。

任萱的银丝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伤手,时空回溯手链的齿轮咬进皮肉,在剧痛中拓下枚带血的暗纹。

"星槎木遇鲛油燃烧的轨迹..."我抹开遮住视线的血水,望着河面上那些随波逐流的荧光,"和会长算盘坠地时铜钱的滚动路线..."

任萱突然把染血的银丝按在星槎模型上,那些陈年木纹竟渗出细密血珠,在船头拼凑出半枚契约暗纹。

对岸茶楼传来瓷器碎裂声的刹那,我们脚下的青砖突然显现出鎏金算珠的虚影,正沿着假航线图的脉络滚向黑暗中的出海口。

星槎木燃烧的荧光顺着运河蜿蜒成破碎的轨迹,像极了商会会长算盘上崩断的银链。

我抹去睫毛上沾着的腥咸水雾,听见对岸茶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
周老板那柄翡翠烟杆的残骸正卡在窗棂间,折射着河面荧蓝的碎光,恍若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
"东家,漕帮递来加急信笺。"账房先生捧着浸透河风的竹筒闯进露台时,任萱的银丝正缠在我渗血的指尖打结。

机械蜻蜓突然俯冲掠走竹筒,尾针在蜡封上戳出细密小孔,蒸腾出的松烟竟在半空凝成三桅帆船的虚影——正是周家沉船的模样。

商会会长惯用的檀木算盘声从街角飘来时,任萱突然将我推进露台暗处。

她耳后的机械蜻蜓展开半透明翅膜,将我们笼罩在齿轮转动的光影里。

我透过翅膜上的细密纹路,看见会长绣着金线云纹的皂靴停在满地荧蓝液体前,他随身携带的铜秤突然发出清脆的颤音。

"曾先生这手星槎引航术,倒比我们这些老骨头更懂漕运玄机。"会长用秤钩挑起块凝结的荧光物,月光照见他袖口暗绣的契约暗纹正泛着鲛油特有的青紫,"周家这次折损的可不是钱财——"

河面忽然卷起带着咸腥味的夜风,那些随波逐流的货箱突然同时爆开。

漫天荧粉洒在周家船队残骸上,竟将包铁船底蚀出蜂窝状的孔洞。

对岸茶楼传来瓷器碎裂声,我瞧见周老板抓着乌木衣架的手背青筋暴起,而那件灰布衫的袖口,正缓缓渗出与阿福账本同色的朱砂墨。

任萱的银丝突然勒紧我手腕,时空回溯手链的齿轮在皮下发出咔嗒轻响。

她沾着止血散的指尖划过我掌纹,机械蜻蜓的复眼突然映出三天前的画面——西市粮仓腾起的黑烟里,阿福袖口的松烟墨正与周老板账房先生的笔迹重叠。

"你早算准沉香遇热会改变墨色?"她鼻尖几乎贴上我渗血的绷带,机械蜻蜓的翅尖扫过我颈侧尚未结痂的刀伤,"那些蚀穿船底的荧粉...是星槎木芯混了契约暗纹的鲛油?"

我正要开口,运河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。

十八艘贴着青龙标的货船破雾而来,船头悬挂的契约灯笼里,竟都跳动着与星槎木同源的荧蓝火焰。

商会会长手中的铜秤突然倾斜,秤盘里堆积的荧光碎屑竟自动滚向我的方位。

"周家抵押给钱庄的盐引..."会长用秤杆挑起我袖口沾染的荧粉,苍老的面容在幽光里明灭不定,"今晨突然全部变成盖着作废印的旧契。"

任萱突然攥住我受伤的手腕,时空回溯手链的齿轮在剧痛中刻下新的血纹。

她耳后的机械蜻蜓疯狂振翅,复眼里闪过的光影竟是周老板在松香阁焚烧账册的画面。

我嗅到风里飘来的焦糊味里混着鸡血石特有的腥气,忽然想起那日阿福誊抄假船单时,砚台边沿残留的朱砂碎末。

"东家!

漕帮说周家十三处货栈遭人哄抢!"伙计的惊呼被河风撕成碎片。

我望着茶楼窗边突然熄灭的翡翠烟杆,听见任萱的银丝在星槎模型上刮擦出尖锐的颤音。

她染着药香的发丝扫过我渗血的耳垂,机械蜻蜓的尾针突然在墙面刻下带火的航线图。

"你故意让阿福看到伪造的星槎木采购契约..."她气息不稳地指着墙面上燃烧的纹路,"周扒皮抵押全部身家吃进的那批蜀锦..."

对岸茶楼突然爆发的喧哗打断了她的话。

周老板惯乘的鎏金马车在巷口急停,车辕上绑着的货箱正在月光下渗出荧蓝液体。

八个赤膊汉子抬着蒙黑布的物件挤进茶楼时,我注意到他们靴底沾着的朱砂正与阿福账本上的墨渍同色。

商会会长突然用铜秤敲响露台围栏,秤盘里的荧光碎屑应声化作青烟。

他皂靴碾过仍在蠕动的星槎木碎渣,袖中滑落的契约卷轴在青石板上铺展开鎏金纹路:"三日后漕运竞价会,曾先生可愿执青龙旗?"

任萱的银丝突然自我腕间抽离,时空回溯手链的齿轮带起一串血珠。

她耳后的机械蜻蜓俯冲叼住染血的绷带,复眼里闪过的画面竟是周老板马车里那蒙黑布的物件——分明是半截刻着契约暗纹的星槎舵轮。

当更夫敲响西更梆子时,我嗅到风里飘来陌生的海腥味。

任萱突然将染血的银丝按在星槎模型上,那些陈年木纹竟渗出带着铁锈味的黑血。

对岸茶楼传来瓦片碎裂声的刹那,我们脚下的青砖突然显现出全新的荧光水路图——每条航线都指向城西那片二十年未曾启用的废码头。

商会会长的铜秤突然在掌心剧烈颤动,秤钩上挂着的半枚契约暗纹正缓缓渗入青石板缝隙。

任萱的机械蜻蜓发出齿轮卡涩的怪响,复眼里映出的漕运价目表上,三日前就该到港的南洋香料船,此刻竟显示着截然不同的到岸时辰...


    (http://xsgu0.com/book/cgachc-96.html)

        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
   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xsgu0.com
小说谷 我的书架
↑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