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萱的罗盘磁针抵着我心口震颤时,我闻到了青铜锈混着血腥的咸腥味。
旋转的密室将青铜柱上饕餮纹碾成扭曲的旋涡,那些本该镇守西方的神兽浮雕,此刻眼珠正随着我们的移动缓缓转动。
"你的毒霜在吞噬剑鞘。"任萱的指尖划过云雷纹裂痕,青焰顺着她指缝蜿蜒成蛇形。
我这才惊觉虎符残片在袖中发烫,那些拼成箭头的青铜碎渣正在灼烧我的血脉。
黑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,任萱反手甩出袖中飞爪勾住兽首獠牙:"左边三步,乾位生门!"她总爱用现代工程学解机关,此刻却不知那尊饕餮正用獠牙啃噬着玄铁锁链。
我旋身避开倒灌的冰渣,剑鞘重重磕在震位石砖:"坎宫水位,该用洛书之数破局。"掌心贴着的砖面传来齿轮转动的震颤,那些春秋时期的榫卯结构正在重组整座地宫格局。
任萱的改装罗盘突然迸出火星,磁针在紫晶旋涡映照下碎成三截。
"你非要守着故纸堆里的破规矩?"她扯断缠在腕间的铜丝,发间银簪突然弹开成六棱镜。
当镜面折射的青焰照亮穹顶星图时,我瞥见二十八宿中危月燕的方位正在渗血——那是我们穿越那夜的天象。
地面突然裂开棋盘状沟壑,任萱踩着的砖块骤然下沉。
我本能地扑过去拽住她手腕,虎符碎片却在此刻刺入掌心。
鲜血滴落的瞬间,整面墙壁的机关弩齐刷刷转向我们,那些淬毒的箭簇在幽光中泛着孔雀蓝。
"放手!
你去解天枢位的机括!"任萱的时空手链开始发烫,血色纹路爬上她脖颈。
但我反而攥得更紧,任她改装靴底的钢刃在我手臂划出三道血痕。
当那些毒箭擦着发梢钉入身后石壁时,我终于把她拽进玄武方位的凹槽。
任萱的喘息喷在我喉结上:"蠢货,刚才那机关明明......"
"闭嘴。"我撕下袖口缠住她渗血的虎口,青铜柱投下的阴影正好罩住我们相贴的肩头。
她改装腰带里滑出的硫磺粉落在青焰上,炸开的火花中突然显现整座密室的投影——那竟是个倒置的浑天仪。
当我们同时伸手去够投影中的天玑星时,指尖在虚空中相撞。
任萱突然轻笑:"原来鲁班锁要配合张衡的地动仪使用。"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我掌纹,在投影上勾出北斗七星的轨迹。
我嗅到她发间松烟墨的味道,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那卷《禹贡地域图》。
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,任萱突然扳过我下巴:"你刚才为什么选我?"她改装护腕的齿轮硌得我生疼,"明明秘宝线索近在咫尺。"
我没告诉她此刻后背渗出的冷汗己浸透中衣,也没提虎符碎片在血脉中引发的灼痛。
穹顶星图突然开始逆向旋转,当紫微垣的方位与任萱手链重合时,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:"因为你说过,活下来的史书才有资格被改写。"
任萱的瞳孔猛地收缩,她改装耳坠突然射出银丝缠住我剑柄。
在我们借力荡向摇光位的瞬间,整座密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。
我感觉到任萱的体温紧贴着后背,她改装腰封里藏着的夜明珠却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无法发光。
"别用蛮力。"我扣住她要去掰机关枢纽的手,虎口处未愈的剑伤蹭着她腕间红绳,"听齿轮咬合的声音——三浅一深,这是公输班对付墨家机关城的......"
话音未落,任萱突然把我推向生门方位。
她改装裙摆下的机括弹射出铁莲花,却在触及机关核心时被黑雾腐蚀成粉末。
我反手甩出剑鞘钉死即将闭合的闸门,青焰燎焦了她耳边散落的碎发。
当我们滚进新出现的甬道时,任萱的时空手链突然发出编钟般的清鸣。
她沾着硫磺粉的手指按在我心口:"你的心跳......在模仿机关节奏?"改装护腕的铜齿轮不知何时卡进了我束发的玉簪,扯得头皮生疼。
我没承认这是开启心眼的前兆,就像她不会坦白时空手链正在吸收我的生命力。
当甬道尽头浮现出青铜棺椁的轮廓时,我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——视线开始出现重影,这是过度使用特殊能力的征兆。
任萱的改装腰带突然展开成伞面,挡住棺椁中激射而出的骨针。
她在钢骨伞的阴影里勾起唇角:"曾大学士,看来你的古法要配上我的新招才行。"伞面转动的气流掀起她绯色裙裾,那些暗藏的机关匣正在咔咔作响。
我抹去鼻血,剑尖挑起地上散落的虎符碎片。
当它们悬浮成河图洛书的图案时,任萱突然把改装伞柄塞进我掌心。
她的体温透过精钢传来,像是某种秘而不宣的契约。
任萱改装伞面的火星溅落在青铜棺椁上时,我耳蜗深处突然炸开蜂鸣。
那些暗红锈迹在视线里融化成血水,顺着棺面饕餮纹的沟壑逆流而上——心眼在这种时候觉醒真是要命。
"蹲下!"我拽着任萱的腰封扑向震位,三枚骨针擦着她发间银簪钉进石壁。
改装伞柄硌着肋骨,我却看清了整座青铜棺的机关脉络:二十八道暗槽对应星宿方位,榫卯咬合声里藏着五音十二律的节奏。
任萱的改装靴底擦着我脸颊蹬在棺椁边缘:"东南角!"她甩出的铜丝在穹顶织成蛛网,我却看清那不过是机关投射的虚影。
真正的杀招藏在棺底——随着她发力拉扯,青铜椁板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。
"别碰音律机关!"我剑鞘横拍她手腕,虎符碎片的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。
心眼状态下,我看到任萱脖颈血管里流动的银光,那是时空手链在吞噬她的生命力。
但此刻顾不得这些,棺椁内部三百六十枚机簧簧片正在震颤,频率与我们的心跳逐渐同步。
任萱反手甩出改装腰带里的钩锁:"你发什么呆!"锁链缠住我腰际的瞬间,我借着她的拉力腾空而起。
心眼捕捉到棺椁侧面三道暗纹的共振点,剑尖精准刺入三寸七分处的云雷纹凹陷。
青铜碎裂声与编钟清鸣同时炸响,任萱的改装罗盘突然悬浮在半空。
当那些崩落的碎屑组成河图洛书时,我喉头涌上腥甜——过度使用能力让视线开始扭曲,但必须撑到机关全开。
"乾三连,坤六断!"我扯断任萱腕间红绳,染血的丝线穿过悬浮的碎屑。
她瞬间领会意图,改装护腕弹射出磁石钉入相应方位。
当地面浮现九州舆图时,我们同时踩住了冀州与雍州的交界。
青铜棺椁轰然洞开,涌出的却不是秘宝。
数百只青铜铸造的机关甲虫振翅而起,翅膜震动的频率让石壁簌簌落灰。
任萱的改装裙摆突然展开成火浣布,却在触及虫群的瞬间被啃噬出焦痕。
"是公输家的墨金虫!"我扯着她滚向坎位,剑鞘划过地面溅起的火星点燃了硫磺粉。
爆燃的火焰中,虫群组成的八卦阵突然逆转,那些本该怕火的甲虫竟在烈焰中淬炼成暗金色。
任萱的改装耳坠突然射入虫群中心,炸开的银丝网却被轻易撕裂。
我望着她沁血的指尖,突然意识到什么:"用《考工记》的冶铸法!
它们怕的是......"
"水银蒸气!"我们异口同声。
任萱的改装腰封弹射出琉璃瓶,我剑风扫过的气浪将其凌空击碎。
当水银珠雾弥漫开来时,虫群果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我趁机揽住任萱的腰,剑尖点着坠落的墨金虫背甲借力跃起。
心眼在此刻达到极限,我看到整座地宫的机关脉络如星河倒悬。
当任萱的改装靴底踏碎最后一只甲虫时,棺椁底部的暗格终于弹开——半卷泛黄的《连山易》躺在陨铁匣中,卦象正与任萱手链的纹路重合。
"小心!"任萱突然把我扑倒在地。
穹顶的二十八宿星图开始坠落,那些镶嵌着夜明珠的星位化作流火。
我反手用剑鞘撑住砸落的青龙七宿石雕,任萱改装护腕的齿轮却在此刻卡死。
温热液体滴在我颈侧,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我的。
当房宿星官的石雕擦着她肩膀砸碎时,我鬼使神差地扣住她后颈按进怀里。
太近了,近得能数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硫磺粉晶粒。
"松手!"任萱的呵斥带着颤音,改装腰带里的机簧正在嗡嗡作响。
我却盯着她耳后新添的擦伤,那里渗出的血珠正沿着凤凰胎记的轮廓滑落——和穿越那日博物馆展柜里的古画一模一样。
地宫突然剧烈震颤,我们抓着《连山易》滚进突然出现的密道。
任萱的改装发簪在墙壁刮出火星,照亮前方突然出现的九宫格闸门。
我听着身后机关复位的咔嗒声,突然发现手腕仍与她绑着半截红绳。
"心跳。"任萱突然按住我胸口,改装护腕的铜片凉得激灵,"刚才破解虫群时,你的心跳间隔正好是黄钟律的基准频率。"她的瞳孔在幽光中收缩成杏核状,"这不是巧合对不对?"
我没回答,因为密道尽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。
青铜地面传来的震动显示至少有二十人,靴底铁钉与石板摩擦的声响分明是军制战靴。
任萱迅速解开发髻,藏起的袖箭机关己弹上弦。
当第一支弩箭擦着石壁射来时,我扯着红绳将她拽离原位。
改装袖箭擦着我耳际射入黑暗,远处立刻传来闷哼。
我们背靠着背滑进岔路时,任萱突然轻笑:"曾大学士,你的古法心跳......"
"闭嘴。"我撕下中衣下摆缠住她渗血的小臂,青铜锈味混着她发间的松烟墨,竟盖过了血腥气。
当追兵的火把光亮投在转角时,我握剑的手突然被她的改装护腕扣住——精钢齿轮咬合声里,有什么比机关更紧密的东西在重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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