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 困局得破曙光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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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困局得破曙光临

 

任萱的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。

血腥味混着案板上融化的腐肉腥气冲进鼻腔,我盯着血水中浮沉的玉蝉,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——这是"心眼"即将触发的征兆。

"先处理虫尸。"我扯下柜台油布裹住案板,那些融化的黏液却腐蚀出缕缕青烟。

任萱突然抓起盐罐泼洒,黏液遇盐竟发出尖叫般的滋滋声。

"氯化钠反应。"她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水,月光照着她锁骨处游走的金纹,"那七颗玉珠摆出的分子式......"

梆子声骤然在巷口炸响。

我拽着她翻过后院土墙,掌心的北斗血痕突然发烫。

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在刺痛中翻涌——二十年前饥荒,镇长就是用发冠玉蝉骗开城门换赈灾粮。

鸡鸣三遍时,我蹲在医馆后院熬煮最后一罐驱虫药。

刘大夫掀开帘子,药杵砸在石臼里的回响都透着焦躁:"库存见底了。

今晨又有三个猎户高烧呕吐,症状和上次瘟疫一模一样。"

任萱正在磨制硫磺粉,闻言突然踢翻木凳。

她腕间新串的玉珠撞在陶罐上,发出编钟般的清响:"那老东西故意散播虫卵!

昨夜玉蝉出现时,地底震动频率和青铜鼎出土时......"

"当务之急是资源。"我搅动药汤的手顿了顿。

药罐倒影里,镇长布在医馆外的眼线正在街角啃烧饼,蓍草签在他腰间泛着青铜冷光。

晨雾未散,赵猎户的柴刀己经劈开客栈后门的蛛网。

这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将箭囊甩上肩头,獾皮袄还沾着夜露:"往北三十里有片瘴气林,老辈人说那里长着血灵芝。"

任萱突然扯住我袖口。

她耳垂上昨夜新穿的玉珠耳坠轻颤,在墙上投出北斗七星的暗影:"当心卦象。"

山风卷着腐叶擦过脸颊时,我闻到了沼泽特有的腥甜。

赵猎户用柴刀劈开藤蔓,露出树根处一丛暗红色菌菇:"这就是......"

破空声比狼嚎先至。

赵猎户把我撞开的瞬间,腥风擦着耳畔掠过。

那团黑影撞断碗口粗的松树,转身露出獠牙时,我才看清是头眼睛赤红的山魈——它爪间竟缠着镇长护卫特有的青铜链镖。

"躲了二十年,你们倒是长进了!"赵猎户狂笑着挥刀迎上,刀锋与链镖相撞迸出火星。

我摸出硫磺粉撒向火折,爆燃的蓝火却让山魈更加狂暴。

硫磺烟弥漫时,我突然瞥见山魈后颈插着半截蓍草签。

心眼骤然刺痛,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——二十年前被镇长喂下虫卵的试验品,月圆之夜刨开坟茔的活尸,祠堂地下传来青铜器碰撞声......

"小心!"

赵猎户的嘶吼伴着骨裂声同时炸响。

山魈的利爪穿透他左肩,血溅在菌菇丛上竟冒出青烟。

我抓起燃烧的硫磺袋砸过去,趁机拖着赵猎户滚下斜坡。

腐殖土灌进衣领的潮湿感让我清醒。

怀里的汉子脸色惨白,獾皮袄洇开的血迹泛着诡异的蓝。

他抽搐着摸出个皮囊:"血灵芝......要配着晨露......"

我攥着皮囊的手在发抖。

头顶传来山魈刨土的闷响,腐叶簌簌落进颈窝。

赵猎户突然抓住我手腕,他掌心的茧子磨过我昨夜被任萱抓伤的北斗血痕:"二十年前......他们用青铜鼎......炼人......"

血腥味引来了更多脚步声。

我摸向腰间匕首,却在触及任萱给的玉珠时顿住——今晨她替我系上这串珠子时,北斗勺柄正指向我旧伤疤的位置。

腐叶缝隙漏下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螺旋状。

怀中的赵猎户开始剧烈咳嗽,吐出带着虫卵的蓝血。

山魈的咆哮近在咫尺,而玉珠不知何时滚落在地,在血泊中摆出个残缺的分子式......

(正文续)

玉珠在血泊中折射出诡异的蓝光。

我盯着那个残缺的分子式,突然想起青铜鼎内壁刻着的星象图——那些曾被误认为装饰的符号,此刻在"心眼"的灼烧下竟与分子式重叠。

"跟我来!"

我背起赵猎户冲进瘴气最浓处,硫磺烟在身后拖出扭曲的轨迹。

山魈的咆哮声被某种力量阻隔在十丈外,就像撞上了透明屏障。

腐叶下露出半截青铜锁链,锈迹斑驳的环扣间还卡着半片破碎的衣角。

"咳...这是当年炼人坑的...咳咳..."赵猎户吐出的血沫里混着虫卵残骸,右手却死死攥着我的衣襟,"左数第三棵树..."

指节叩击树干的闷响惊飞毒蛾。

苔藓剥落的瞬间,树干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凹痕,与我掌心血痕完全吻合。

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,三丈外的沼泽突然裂开黑洞洞的入口。

潮湿的石阶布满荧光苔藓,赵猎户的獾皮袄擦过洞壁时簌簌落下银粉。

转过第七个弯道,豁然出现的溶洞里,成片的血灵芝在钟乳石间泛着暗红幽光,岩缝里挤满叶片呈锯齿状的墨绿植株。

"银线蕨..."我扯下一片叶子揉碎,辛辣气息冲淡了喉间血腥味,"专克青铜虫卵的变异种。"

赵猎户倚着石壁大笑,笑声震得洞顶落下细碎水珠:"二十年了!

当年他们用活人养虫,现在..."他突然剧烈咳嗽,袖口擦过嘴角时带出几枚虫壳,"快采药!"

当我们背着鼓胀的皮囊冲出洞穴时,晨露正顺着蛛网滴落。

山魈焦黑的尸体横在沼泽边缘,后颈插着的蓍草签己断成两截。

任萱给的玉珠串突然滚烫,北斗勺柄指向西南方的天空——那是小镇的方向。

任萱踹开医馆大门时,药碾子正砸在镇长眼线的脚背上。

她红着眼睛扯过我背后的皮囊,硫磺粉簌簌落在地砖上,却在看到银线蕨时突然僵住。

"青铜鼎里的壁画..."她指尖拂过锯齿状叶片,锁骨金纹泛起涟漪,"这些叶脉走向..."

"先救人。"

我掰开她攥着银线蕨的手,却发现她掌心布满月牙形的掐痕。

蒸煮药汤的雾气漫过窗棂时,任萱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,额头抵在我脊梁骨的位置微微发抖。

她腕间的时空回溯手链硌得我生疼,却比不过心脏撞击肋骨的震动。

暮色染红药罐时,刘大夫捧着新熬的驱虫药冲进病房。

赵猎户的呼噜声震得房梁落灰,三个猎户己经能坐着喝粥。

任萱蹲在廊下研磨银线蕨,突然将药杵砸向墙角:"老东西的眼线还在盯梢!"

镇长派来的探子正在对面茶楼嗑瓜子,蓍草签在腰间摆成北斗形状。

我擦掉任萱鼻尖上的药渣,她耳垂上的玉珠擦过我结痂的抓伤:"今晚去祠堂?"

"等子时。"我望着祠堂飞檐下晃动的青铜铃,药罐倒影里忽然闪过山魈尸体的画面——那断成两截的蓍草签,分明是镇长特制的占卜工具。

更夫敲响梆子时,任萱突然抓住我系玉珠的手腕。

她指尖划过我掌心血痕,北斗图案在月光下泛着淡金:"当心卦象变了。"

我们都没注意到,茶楼探子的蓍草签少了一根。

而在镇长府邸深处,青铜鼎正发出饥饿的嗡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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