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宝卷当前敌又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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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宝卷当前敌又临

 

王霸的斩马刀在青砖上刮出火星,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簌簌坠落。

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青铜虎符,那是西境十二城兵权的信物——原来这位封疆大侯亲自来夺宝,比预想中更棘手。

"侯爷连戍边铁甲都敢私调?"我将任萱护在身后,指尖触到卷轴冰凉的玉轴。

老张蜷缩在供案下的阴影里,他捂着肋间渗血的伤口,浑浊的眼珠却死死盯着王霸腰间某处。

任萱突然在我后背划了三道竖线。

这是我们在古墓约定的暗号,代表"声东击西"。

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我肘弯,借着宽大袖摆遮掩,将方才在掌心绘制的符号印在我皮肤上。

那灼热感竟与卷轴表面的长生符如出一辙。

"曾大人不妨看看窗外。"王霸抬手擦去溅在眉骨的血迹,镶着翡翠的护腕在残灯下泛着幽光。

随着他话音落下,破败的窗棂外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,至少有三十张强弓对准了神龛方向。

老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他沾血的掌心撑在青石板上,某种奇特的震动从地底传来。

我这才注意到他始终按着地砖的貔貅纹——那是古庙建造时留下的机关暗钮。

任萱的呼吸骤然急促,她显然也发现了地砖下微不可察的机械运转声。

"侯爷要的可是这个?"我故意将卷轴举高,那些金线纹路在穿堂风中发出蜂鸣。

王霸的瞳孔猛然收缩,斩马刀不自觉抬高半寸。

就是现在——老张用尽力气拍下机关,整座神龛突然翻转,飞溅的香灰里藏着百枚淬毒铁蒺藜。

箭雨破窗而入的刹那,任萱拽着我滚进突然出现的密道。

她发间的玉簪刮过我颈侧,在石壁上撞出清脆声响。

身后传来王霸暴怒的吼叫,我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——那些铁蒺藜竟在触血瞬间燃起幽蓝火焰。

"往左!"任萱突然尖叫。

我抱着她撞向左侧石壁,三支弩箭擦着耳畔钉入身后的壁画。

画中菩萨拈花的手指应声碎裂,露出藏在泥胎里的箭匣。

这密道处处杀机,却也是唯一的生路。

老张的喘息声越来越重,他后背插着的半截短箭随着奔跑不停晃动。

转过第三个弯道时,任萱突然扯住我的腰带:"停!"她指尖点在石壁某处青苔上,那里隐约可见半个褪色的玄武纹。

追击的脚步声己近在咫尺。

王霸的亲卫举着火把冲进岔路,跳动的光影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形状。

任萱突然咬破指尖,将血珠抹在卷轴表面的符文上。

那些金线纹路仿佛活过来般开始游走,在我们脚下的石砖上投射出旋转的星图。

"闭眼!"她捂住老张的眼睛。

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王霸惊愕的脸——他举刀劈来的动作突然变得极慢,就像那夜江心旋涡中的星斗,每一道轨迹都清晰可辨。

某种灼痛自眼底蔓延至太阳穴,这感觉...像极了穿越时被时空乱流撕扯的剧痛。

当强光消散时,我们己身处密室。

青铜灯树上的鲛人烛自动燃起,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星宿图。

任萱瘫坐在地,她腕间的时空手链裂开细纹,老张则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箭伤发愣。

"这是..."我抚摸着墙上熟悉的二十八宿方位,指尖突然触到凹陷的刻痕。

任萱沾血的手与我同时按在壁画的紫微垣位置,整面石壁轰然翻转。

扑面而来的檀香里,九重鎏金龛中供奉的,赫然是刻着现代经纬度的青铜浑天仪。

追兵的怒吼从头顶传来,密道开始剧烈震颤。

王霸竟在用火药炸毁通道!

任萱突然将卷轴塞进浑天仪中央凹槽,那些游动的金线立刻缠绕上青铜蛟龙。

在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,我瞥见老张袖中滑出的半块玉佩——那上面的蟠螭纹,竟与王霸虎符如出一辙。

我右眼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,这是"心眼"即将发动的征兆。

王霸的斩马刀裹挟着腥风劈来时,那些游动的星图突然在我视网膜上燃烧起来——他左肩的旧伤在发颤,那是三年前雁门关血战留下的暗疾。

"侯爷的刀慢了半分。"我侧身避开刀锋,青铜灯树的火光在王霸瞳孔里炸开细碎的裂纹。

他护腕上的翡翠映出我袖中滑出的短刃,刀刃正贴着他左肩旧伤刺入。

这一击仿佛捅破了装满铁砂的皮囊,暗红的血雾喷溅在星宿图上。

任萱的惊呼声被刀剑相撞的铮鸣撕碎。

王霸踉跄后退时,我分明看见他虎口崩裂的血珠悬浮在空中——"心眼"让时间的流速变得粘稠,每滴血珠都像琥珀里的虫豸般纤毫毕现。

这种近乎神迹的洞察力在灼烧我的神经,但我必须看清他脖颈处跳动的青筋。

"小心弩箭!"老张的吼叫裹在箭矢破空声中。

我拽着王霸的护腕旋身,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的金丝甲没入石壁。

这个恶贯满盈的侯爷此刻成了我的肉盾,他亲卫们的惊呼里带着犹豫的颤音。

任萱突然将染血的裙裾甩向灯树,燃烧的丝绸像火凤般扑向弓弩手。

在明灭的火光中,我窥见王霸腰间虎符的裂隙——那根本不是西境兵符,只是件精仿的赝品。

真正的青铜虎符该在...

"你骗了所有人。"我贴着他耳畔低语,短刃顺着脊椎划开金丝甲。

王霸的瞳孔骤然收缩,这个发现比刀刃更让他胆寒。

亲卫们骚动的脚步声变得杂乱,有人开始往密道口退却。

老张突然从供案下滚出,他满是老茧的手掌拍在王霸后颈。

那处穴位能让壮汉昏厥半刻,是我们前夜在破庙商议的杀招。

当这个不可一世的侯爷像麻袋般栽倒时,我听见任萱倒抽冷气的声音——她发间的玉簪不知何时抵住了我后心。

"你早料到他虎符是假的?"她呼吸里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,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刮过我握着卷轴的手背。

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己经震裂,血珠正顺着卷轴的金线纹路渗入长生符。

老张喘着粗气用麻绳捆住王霸,他后背的箭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

当最后个亲卫逃出庙门时,任萱突然软倒在我怀里。

她腕间的时空手链裂痕又深了些,那些细碎的晶石正往我衣袖里掉着磷粉似的微光。

"别动。"她染血的指尖抚上我太阳穴,"你的瞳孔在渗血。"冰凉的手帕带着薄荷香压住眼眶,我却嗅到她袖中暗藏的硝石味——这女人又在准备什么危险的机关?

老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他佝偻着背往香炉里撒了把药粉。

升腾的紫烟中,王霸腰间的赝品虎符正在融化,露出内里暗藏的玄铁令牌。

那上面蚀刻的九头蛇纹让我后颈发凉,是前朝余孽"烛阴"的标志。

任萱的指甲突然掐进我掌心:"看屋顶!"残破的藻井缝隙间,月光正被翻涌的乌云蚕食。

某种类似铜铃的声响从地底传来,与我们怀中的卷轴产生共鸣。

那些金线纹路突然游动起来,在青砖上投射出旋转的河图洛书。

老张默默擦拭着半块玉佩,火光中蟠螭纹的龙角泛着血光。

当他转身收拾药箱时,我瞥见他后颈处隐约的刺青——那是用朱砂纹的北斗七星,与王霸亲卫甲胄上的星图如出一辙。

"该看看这劳什子宝卷了。"任萱扯开卷轴的玉扣,她的发丝扫过我渗血的虎口。

那些金线在接触到新鲜血液的瞬间,突然化作流动的星河铺满整面砖墙。

老张的铜烟袋"当啷"落地,烟丝在星图间燃起幽蓝的鬼火。

庙外传来夜枭的啼叫,穿堂风卷着枯叶扑向残烛。

我握紧袖中暗藏的袖箭,任萱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料传来,她后腰暗袋里的火折子正在发烫。

当我们三人的影子重叠在星图上时,供案下的青砖突然传来机械转动的闷响——

月光穿过破窗洒在展开的宝卷上,那些游动的金线突然凝成陌生的篆文。

任萱的呼吸滞在看清文字的瞬间,她染血的指尖悬在某个形似沙漏的图案上方。

老张的铜烟袋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长影,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盘踞在星图边缘。

远处山林传来宿鸟惊飞的声音,有什么东西正在撕碎夜的寂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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