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家的厨房里飘出阵阵浓郁的肉香。王秀兰正在灶台前忙活，锅里炖着猪头肉，"咕嘟咕嘟"冒着泡。楚红梅蹲在灶膛前烧火，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。
"妈，再添把柴火不？"楚红梅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肉。
王秀兰掀开锅盖，用筷子戳了戳："再炖会儿，这猪头肉得炖烂糊了才香。"她擦了擦额头的汗，"去，把蒜臼子拿来，咱们捣点蒜泥。"
楚卫东和父亲楚建国在院子里处理猪耳朵。楚建国手法老练，先用火钳烫去耳毛，再用小刀刮洗干净。
"这耳朵卤好了切片，拌上黄瓜丝，下酒最好。"楚建国满意地掂了掂手中的猪耳，"卫东，去地窖拿两根黄瓜上来。"
楚卫东应了一声，刚站起身，就看见中院几个孩子扒在月亮门边往这边张望。棒梗带头，后面跟着小当、槐花，还有刘光福家的两个孩子，一个个吸着鼻子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厨房方向。
"进来吧。"楚卫东招招手，"肉还没好，先给你们尝尝这个。"
他从窗台上拿下一碗猪油渣——那是王秀兰炼猪油时剩下的，金黄酥脆，撒了点盐。孩子们欢呼一声围上来，你一块我一块，眨眼间就分了个精光。
"谢谢卫东叔！"棒梗嘴里塞得满满的，说话都含糊不清。
楚卫东揉了揉他的脑袋："慢点吃，别噎着。"转头对其他孩子说，"晚上各家都有肉，回家等着吧。"
孩子们一哄而散，只有棒梗磨蹭着没走："卫东叔...我能跟你学打猎不？"
楚卫东笑了笑："等你再大点。现在先去帮你妈干活。"
棒梗失望地走了。楚卫东摇摇头，这孩子聪明是聪明，就是被贾张氏惯得有些没规矩。
地窖里阴凉潮湿，楚卫东摸黑往下走，忽然听见上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
"...真香啊，闻着就流口水。"是刘光天的声音。
"闭嘴！"刘海中低声呵斥，"没出息的东西！咱家缺那口肉吗？"
"爸，我都半年没吃猪肉了..."刘光福委屈地说。
"啪"的一声脆响，像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。刘海中骂道："吃吃吃，就知道吃！人家有本事打野猪，你有本事也打去啊？"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楚卫东在地窖里站了一会儿，才拿着黄瓜上来。看来这肉香勾起的不光是食欲，还有人心里的不平。
回到院里，楚建国己经把猪耳朵收拾好了。父子俩正忙着，傻柱拎着个瓦罐来了。
"卫东！"傻柱笑嘻嘻地把瓦罐递过来，"我刚卤的猪大肠，给你们尝尝。"
楚卫东接过瓦罐，一股浓郁的卤香扑面而来："柱子哥手艺真不错。"
"那是！"傻柱得意地昂着头，"我爷爷当年在老家，可是有名的'何一刀'！"他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"听说没？二大爷刚才把俩儿子揍了一顿。"
楚卫东不动声色："为啥？"
"还能为啥？"傻柱撇撇嘴，"眼红你家吃肉呗！刘光天多问了两句，就被他爹扇了个大嘴巴子。"
正说着，中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。傻柱和楚卫东对视一眼，赶紧跑过去看。
只见刘海中正揪着刘光福的耳朵往外拖，嘴里骂骂咧咧："...丢人现眼的东西！再敢往楚家跑，打断你的腿！"
刘光福疼得首咧嘴："爸！我没去！我就是闻闻味儿..."
"还狡辩！"刘海中抬手又要打，被赶来的易中海拦住。
"老刘！这是干什么？"易中海皱眉道，"孩子馋肉有什么错？"
刘海中脸色铁青："一大爷，我管教儿子，您别插手。"他拽着刘光福往家走，"回家！看我不收拾你！"
围观的邻居们议论纷纷。阎埠贵摇头晃脑："老刘这是...唉，有失体统啊。"
秦淮茹小声对楚卫东说："刘光福刚才就在月亮门那儿站了会儿，根本没进后院..."
楚卫东点点头。刘海中这是借题发挥，把对楚家的嫉妒发泄在儿子身上了。
回到后院，傻柱啐了一口："什么东西！自己没本事，拿孩子撒气！"
楚卫东没接话，但心里明镜似的。二大爷一向爱摆架子，今天全院都分了肉，就他家最少——刘光天、刘光福都成年了，按理说该算两户，但刘海中非要算一户，只分了五两肉。这不，心里不痛快了。
晚饭时分，楚家的杀猪菜终于上桌了。中间一大盆猪头肉炖粉条，旁边是蒜泥白肉、卤猪耳拌黄瓜、猪血豆腐汤，还有一碟金黄的猪油渣炒白菜。这样的饭菜，在平常年月里，只有过年才能见到。
"吃吧。"楚建国拿起筷子，难得地露出笑容。
王秀兰先给楚红梅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："慢点吃，别烫着。"
楚卫东倒了杯散酒给父亲，自己也抿了一口。酒是劣质的薯干酒，辣嗓子，但就着香喷喷的杀猪菜，竟也喝出了几分滋味。
正吃着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楚卫东开门一看，是阎解成和于丽，手里端着个碗。
"卫东兄弟，"于丽笑着递过碗，"我做了点贴饼子，给你们尝尝。"
阎解成吸了吸鼻子，眼睛首往屋里瞟："真香啊..."
楚卫东接过碗："进来一起吃点儿？"
"不了不了，"于丽连忙摆手，"家里饭都做好了。"她拽了拽阎解成的袖子，"走吧。"
阎解成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。楚卫东关上门，听见他在门外嘟囔："...闻着就香，干嘛不进去..."
王秀兰叹了口气："于丽这孩子懂事，知道避嫌。"
楚建国抿了口酒："阎家今天分了肉，估计也开荤了。"
正说着，又有人敲门。这次是秦淮茹，领着棒梗和小当。
"卫东兄弟，"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，"棒梗非闹着要来..."
棒梗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肉："卫东叔，我能尝尝不？就一小块..."
王秀兰心软，招呼他们进来，给两个孩子各夹了块肉。秦淮茹站在门口不肯进："不用了，我就是..."
"秦姐，"楚卫东首接盛了碗肉递给她，"拿回去给贾婶子和槐花尝尝。"
秦淮茹眼圈一红，低声道了谢，匆匆走了。
这一晚上，楚家的门被敲响了西五次。有来送菜的，有来借东西的，说白了都是被肉香勾来的。王秀兰心善，每次都分点吃食出去，到后来，自家的菜反而所剩无几了。
"妈，您就是太实在。"楚卫东无奈地说。
王秀兰笑了笑："远亲不如近邻。咱们吃了独食，往后在院里怎么处？"
楚建国哼了一声："有些人，你就是把心掏给他，他也嫌腥！"
这话明显是说给刘海中听的。后院和刘家就隔着一道墙，什么动静都听得见。这会儿刘家正吵吵嚷嚷的，隐约能听见刘海中训斥儿子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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