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8章 姐夫,能为我写一首词吗(多谢詠夙的盟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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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8章 姐夫,能为我写一首词吗(多谢詠夙的盟主)

 

所谓上元节,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,也叫元夕,灯节,小正月。赏花灯,走百病,吃元宵,迎紫姑,猜灯谜,舞龙狮。

于古代来说,这许是比春节还要热闹的日子。

按宁国惯例,正月十五当日,家家户户都要挂起灯笼。

入夜后,灯火如龙,一片繁华,便是比起白日也不遑多让。

有人家,几口人围着一张矮桌,吃着汤圆,祈求来年也能团团圆圆;有人行走于夜市,耳畔便是喧嚣的叫卖;有公子书生,手摇折扇,入了青楼茶室,参加一场场诗会;有杂耍伶人,已经套上厚重的外套,舞龙舞狮……

外城的街道,人满为患,便是长安街相当宽绰,此时此刻也是摩肩擦踵。

内城相对平静,却也充斥着喜庆的气息。

然而,无论是喜庆还是热闹,都是和工部尚书府没有多少关系。大堂之内只有寥寥数人,宋锦程,宋淮,宋明舟,宋明宇,气氛显得异常压抑。

宋哲被判了死刑。

而且,就宋哲那挨了二十大板,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模样,怕是也活不到今年秋天,许是今日,明日,便有可能得到宋哲死于地牢的消息。

宋锦程面色沉凝,自从回来之后便不曾言语,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,旁人也不敢随意打扰。

宋淮则是一脸阴沉,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抹凶厉,似是恨不得直接冲到宋言那家伙面前,将其碎尸万段。于宋淮眼中,宋言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。不过就是小时候于国公府中吃了一点点苦,却是便连半点兄弟情义都不顾。宋哲虽是唆使赵丰,试图撞杀于他,可他不是没事儿吗,身上也没有少一块肉,何至于这般斤斤计较,要将人置于死地?

不过宋淮虽然恨不得将宋言千刀万剐,却也明白宋言不是个好对付的,真要冲上去,他多半不是对手,现在身上并无官职,手中也无权力,只能将教训宋言的希望放在二叔身上。工部尚书的地位摆在这儿,又在东陵深耕多年,其手段终究不是区区一个宋言能比的。

至于宋明宇和宋明舟,两人本就厌恶宋哲宋淮,宋哲死了倒也不至于伤心,只是毕竟是堂兄弟,有这么一份血缘关系摆在这儿,也不免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。

噼啪。

炭盆中炸开一道火星。

暖烘烘的热气,驱散了冬日的寒意。

谁也没有说话,大堂甚是安静。

宋锦程微眯着眼睛,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许久,在宋锦程的心中,始终有着一个念头:明明每次和杨妙清幽会,都是小心翼翼,不会留下任何把柄,这般隐秘的事情,怎会被宋言知晓?

宋言,又了解到什么程度?

最重要的是,既然这件事情能被宋言知道,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晓?

这个时代,对于名声还是极为看重的。

尤其是士大夫,虽然大家背地里玩儿的都很花,兄妹,姐弟,叔嫂,弟媳,甚至连更变态的都有,可明面上却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。一旦他和杨妙清偷情的事情传开,瞬间就会成为士大夫中的败类,成为所有文人士子的笑柄,一旦御史以不伦罪名弹劾,宁和帝能在第一时间将他工部尚书的职务给撸了。

每每想到这些,宋锦程便坐立难安。

那宋言,告知自己这些又是什么目的?

他究竟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?

莫非仅仅只是想要同自己做一个交易,以自己不插手宋哲的事情,换取他对这件事的保密?

宋锦程感觉很有可能,却又觉得不会这样简单。

至于宋哲,倒是没有再去想了。

宋哲聪慧,他的确宠溺,但是当他已毫无价值,甚至可能给宋家引来灾祸,宋锦程抛弃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迟疑。良久,随着宋锦程一声沉重的吐息,总算是打破了大堂中的宁静,唰的一下,几人的视线便瞬间落在了宋锦程的身上。

“明舟……你去查一下,下午那两个泥腿子究竟是什么身份,解决了,手脚干净一点,莫要让人抓到什么把柄。”

一部尚书,终究不是随便谁都能骑在头上的。

宋明舟便点点头,应了下来,显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
宋淮眉头皱起,忍不住问道:“二叔,六弟的事情要如何解决?现在六弟被关押到了府衙地牢,若是想想办法,许是还有机会将他从地牢中救出来。”

这件事情牵涉到了宋言这个所谓的皇室宗亲,宋哲基本上没有翻案的机会,是以想要救出宋哲便只能从地牢上想办法;地牢,虽然防守森严,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严密的地方,只要愿意付出足够多的利益,想要将宋哲弄出来还是很简单的,他们甚至可以从地牢中寻找一身高体型相差不远之人,代替宋哲被砍头。

虽然宋哲这辈子可能都要隐姓埋名的活着,但至少性命无忧。

宋锦程却是摇了摇头:“这段时间,谁也不得入地牢探视宋哲。”说着,宋锦程还警告的看了一眼宋淮:“若是有人不听话,偷偷摸摸和宋哲见面,别怪我上书兄长,将他逐出家门。”

既然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,那宋锦程便不会有丝毫留恋,要断就必须断个干净。

宋淮呼吸一滞,面色便有些难堪,这话显然就是冲着自己说的。他咬了咬牙:“难道我们就真不管六弟了吗?”

“管?你让我怎么管?”宋锦程眼帘垂落:“事情毕竟牵涉到了皇室,处理起来会极为麻烦,更何况宁和帝本就对我有所不满,若是再给宁和帝抓住机会,我这个工部尚书怕是也做不下去了。”

“更何况,你父亲早就将宋哲逐出族谱,这么说来,那宋哲已经算不上是我宋家人了。倒是也没必要,继续为了宋哲的事情劳心劳力。”

宋淮面色阴郁,没有吱声,眼下这种情况,他便是说再多话也是无用的。

只是,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不甘。

短暂的停顿了一下,宋锦程再次开口:“明宇,明舟,过了这两们两个便去房府递上请帖,让宋言来府上坐坐吧。虽说有点小小的矛盾,但说到底还是一家人,关系不应如此生分。”

“宋言既是郡马,又是冠军侯,极受宁和帝器重,同宋言搞好关系,倒也没什么坏处。”宋锦程语气淡然的说着,仿佛前不久还在府衙中同宋言针锋相对的根本不是他。他本就是一个极为慎重的人,在没有搞清楚宋言的目的之前,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。

宋淮的手指紧握了一下,旋即又渐渐松开,于宋锦程来说,宋哲不过只是一个侄子,可对宋淮来讲,宋哲却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……直至此刻,宋淮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寄人篱下。

抿了抿唇,宋淮便起了身:“既然二叔已经安排好了,那侄子这就回去休息了。”

宋锦程点了点头,宋淮便往门外走去,谁也看不到宋淮的一张脸阴沉似铁,眸子中蕴藏着跃跃欲试的癫狂。

二叔摆明了不准备再插手这件事,而以他自己的本事,想要将宋哲从地牢中救出来,基本上是不可能……只是,他做不到的事情,旁人未必就做不到,比如说……宋靖。

杨氏八子中的老三。

也是八子中,唯一一个从军的。

现如今虽然还只是一个偏将,可手底下终究也是有些人的,而且老三武道方面的水平也是极为优秀,若是宋靖愿意出手,将宋哲从地牢中弄出来还是极有可能的。

最重要的,是宋言。

总归不能让宋言过的太安生。

宋淮有种预感,或许,唯有将宋言给除掉,他们剩下的兄弟,才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。

……

手牵着手。

手指纤细,修长,滑滑嫩嫩,又透着略微冰凉的触感。

这样的接触,未免太亲密了些。

这个时代明面上还是趋向于保守,纵然是情侣,甚至是夫妻,走在大街上的时候,也没有手牵着手的。是以,到了长安街,宋言和洛天衣便自觉松开了对方的手指。

紫玉于身旁看着,便撇了撇嘴巴:姐夫和小姨子啊,那洛天璇当真不管的吗?不过想想洛天璇强行将她推到宋言身边,让自己给宋言生个娃的举动,或许当真不会在意的。心里蛐蛐了两句,却也没敢说出声来。

她就这样安静的跟在宋言身后,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前面男人的背影,又很快垂下头来,似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,宋言虽然感觉到了紫玉的视线,却也并未太过在意。

两个宗师级高手带来的安全感,是无与伦比的。

哪怕洛天璇和花怜月现在并不在身旁,宋言也不担心什么。

一路走过,宋言和洛天衣,紫玉,便在长安街上的一个摊位,吃了点汤圆,也算是寻了个团团圆圆的好由头,放眼望去,街上到处都是写着各种灯谜的花灯,整条街道犹如白昼。

这些灯谜于宋言来说便没什么难度,花了十个铜板,猜中两个灯谜,拿下一个兔子,一个青鸟形状的花灯,塞到紫玉和洛天衣的手里。两个姑娘都是成年人了,这样的花灯便稍微显得有点幼稚,只是小姨子的嘴角,弧线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来过,看的出来她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。

这时候,大抵也是街道上行人最多的时候,各种声音喧嚣成一片,路上还有小孩在跑动,偶尔便磕磕碰碰,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下,却也无人在意这样的小事儿,只有在这些小孩不小心撞到旁边的摊位,才会惹来一阵笑骂。

不经意,还能听到一些爆竹的声音……这时候的爆竹,那当真是爆竹,就是将竹子用火烧,发出爆裂的声音,倒也给这上元增添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。

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大呲花。

所谓的大呲花,应该算是最早的烟花了。

火药其实很早就研究出来了,只是纯度不够,配比不对,也没有真正运用到军事方面,多是一些玄门道士炼丹的时候折腾出来的玩意儿。

多是一个竹筒,里面倒入一些特制的粉末,明火点燃,噗滋一声便是漫天火星。要知道,炼丹的道士最是喜欢往丹炉里面加入一些乱七八糟,稀奇古怪的东西,偶尔便会出现五颜六色的火焰,于这上元节也算是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喜庆。

每每有烟花燃放,便会引来许多人围观。

毕竟对于古人来说,这种手段堪称神乎其技,都想要看一个稀奇,涨点见识,便是日后同好友饮茶,也能增添一点谈资。

看的高兴了,也就往那箱子里投入几枚铜板。

不知不觉,便到了河边。

伊洛河,贯穿宁国。

河水宽绰,河面上飘荡着数十艘画舫,画舫上挂满灯笼,灯光倒影在水面上,摇摇晃晃。无论是妓子还是伶人,似是都忘了冬日的寒冷,穿着能彰显身材的单薄衣衫,倒也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。

“那边便是群玉苑的船了。”冲着河面努了努嘴,紫玉小声说着。

顺着紫玉的视线望过去,一艘三四十米的大船便映入眼帘,哪怕伊洛河面到处都是画舫,这也是最惹眼的一艘,群玉苑显然正在举行诗会,远远望去便见着不少书生才子正吟诗作对,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喝彩,然后便能见着一名公子不断冲着四周拱手,口中说着谬赞谬赞之类的谦辞,脸上却也不免有些得意。

“要上去看看吧?”紫玉邀请道:“群玉苑的画舫还是相当不错的,有我在,不用花钱哦。”

距离也不算太远,群玉苑的画舫本就靠在岸边,还有两条宽阔的木板搭在河岸上,不过只是几步路的距离罢了,只是对这种消遣之所,宋言没太大兴趣,相比较涂脂抹粉的妓子,还是那些人间烟火气更对宋言的胃口。

紫玉有些惋惜,却也没有强求。

只是,无论是紫玉还是小姨子,那都是人间绝色。平日里见着一人都有些难得,两个同时出现,便愈发引人注目,便是画舫上也有不少人将视线投向这边。眼见两位绝色佳人,一左一右位于宋言两侧,便有不少人冲着宋言投去审视的视线,偶尔还在交头接耳,似是在询问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,居然能有这般佳人相伴。

便在这时,一名公子忽然长身而起,手摇折扇,踏过木板,便来到了岸边,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张白纸,上面是写满的文字。脸上挂着倨傲又自信的微笑,径直冲着宋言三人所在的位置走来。

那人身材修长,模样倒也俊朗,羽扇纶巾,文质彬彬,腹有诗书气自华,大约说的就是这种人了。这公子应是有点身份的,他直接无视了宋言,一双眸子只是凝视着洛天衣,行了一个书生礼:“这位姑娘,在下薛玉,愿将这首词赠与姑娘,不知可否收下?”

此言一出,宋言另一侧的紫玉眉头微微皱起。

显然,薛玉这两个字,似是有些不一样的含义。

而画舫那边,则是传来了一阵惊呼的声音,不少妓子,伶人,都冲着洛天衣投来了羡慕的目光,毕竟对她们这种人来说,若是能获得才子相赠的一首好诗好词,那是能让自己的身价倍增的。

更有不少书生抚掌大笑,当下便有几人跨过木板来到了岸边。

“啧啧,薛公子这首上元词可是今夜少有的佳作。”一名身子矮胖,却自有一股贵气的青年书生摇头晃脑:“姑娘快快收下吧,你不知道,刚刚不知多少人想讨要薛公子这首上元词,薛公子可是一直没舍得将自己的墨宝送出去呢。”

“不过这位姑娘同薛公子的这首上元词,却也相配。”另一名俊朗书生微笑说道:“薛公子的词,以灯火喻佳人,姑娘又是天仙般的人儿,简直天作之合,姑娘还是莫要推辞了。”

“是啊是啊,才子佳人,传出去那也是一段佳话。”

不多时的功夫,越来越多的书生于旁边起哄,便闹哄哄的一片。

那薛玉面上便挂着和煦的微笑,安静的盯着洛天衣,似是完全不担心这位美丽的姑娘会拒绝他这首极好的上元词。

他很清楚,这些大家闺秀对于好的诗词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,这些年,靠着一手不错的诗词功底,于女人之间那是无往不利的。

宋言面色便沉了下来,这跟现代社会一群人起哄“嫁给他”“嫁给他”有什么区别?

什么意思?当着老子的面,想要挖走咱的小姨子?问过老子的意见了吗?

洛天衣面色依旧清冷,只是听着四周闹哄哄的声音,秀气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,瞥了一眼薛玉手中的白纸,诗词好不好,她是不懂的,甚至上面还有一些字他都不认识。

但,这种起哄的氛围,她很不喜欢。

抿了抿樱唇,纤细的手指,轻轻拽了拽宋言的衣袖:

“姐夫,你能为我写一首词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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