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市孤儿院的铁门在晨雾中吱呀作响,铁锈剥落的声响像极了齿轮转动的前奏。林深的皮鞋碾过爬满青苔的台阶,门楣上"向阳院"三个褪色大字在风中摇晃,露出底下斑驳的齿轮刻痕——与恒泰金融LOGO、歌厅胡椒粉的纹身如出一辙。
"昨晚又有三个孩子说听见钟楼在哭。"院长王秀英搓着皲裂的手掌,镜片后的眼睛频繁眨动,"自从胡博罗的死讯传来,孩子们就开始做噩梦,说梦见穿白大褂的人拿着齿轮来找他们..."
舒媛媛的手电筒扫过走廊,墙面上的儿童画突然让她驻足。稚嫩的蜡笔画里,七个孩子手拉手围成圆圈,中央是巨大的齿轮怪物,每个孩子的胸口都画着不同的符号——眼睛、火焰、齿轮、鸢尾花...正是贯穿全案的核心图腾。
"这些孩子..."舒雅突然指着画中角落,"最右边的男孩,他的瞳仁是机械齿轮形状,和医院地下的活体守卫一模一样。"她翻开笔记本,上面贴着从胡博罗账本提取的资金流向表,"孤儿院过去十五年收到的匿名捐款,恰好对应七个能量节点的激活时间。"
亚克桑的竹杖突然在林深手中发烫,杖头青铜铃铛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颤音。老人在重症监护室的影像突然闪过:"孤儿院是归墟之门的锁芯,当年考古队收养了七个遗孤,他们的血脉能平衡寄生意识..."
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,不是整点的十二响,而是断断续续的七声。林深冲向顶楼,螺旋楼梯的铁扶手布满齿轮状凹痕,每踏上一级台阶,墙面上就会浮现出 faint 的星图投影。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,巨大的齿轮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钟摆上刻着与《归墟志》相同的镇魂咒文。
"小心!"舒媛媛突然拉住他。齿轮组突然逆向转动,青铜钟摆化作巨大的镰刀横扫而来。林深撞破玻璃窗避险,向下望去,孤儿院后院的七个秋千架正在自动旋转,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每个秋千上都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假人,颈间挂着齿轮吊坠。
"这是微型的七星焚煞阵!"舒雅从背包掏出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钟楼中央的暗格,"胡博罗转移的两亿资金,被用来建造这些机械装置,而孤儿院的孩子们..."她的声音卡住,只见三个孩子正被机械臂拖向暗格,他们的校服上分别印着苏晴、齐岩、胡博罗的死亡符号。
暗格在齿轮组的轰鸣中开启,露出向下的金属阶梯。林深等人追上时,地下密室的景象令人窒息——七个水晶棺围绕着中央祭坛,棺中躺着的正是画中的七个孩子,他们的胸口连接着透明导管,导管另一端通向祭坛上的青铜鼎,鼎身刻满与博物馆地下相同的红色齿纹。
"这些孩子是守墓人的转世血脉。"亚克桑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,老人不知何时苏醒,正通过医院监控指挥,"1943年考古队打开遗迹时,七个孕妇同时流产,胡博罗偷走她们的胚胎,用寄生意识的能量培育出'活祭钥匙'。"
王秀英院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阴影中,她扯下假发,露出光头下的齿轮纹身:"没错,我们等了二十年。"她的声音不再沙哑,而是带着机械合成的冰冷,"当七个孩子的恐惧值达到顶峰,归墟之门就会打开,寄生意识将不再需要容器,首接降临人间。"
机械守卫从西面八方涌出,这次的型号更加精密,关节处覆盖着仿生皮肤,眼窝里跳动的火焰呈现出孩子们的恐惧倒影。舒媛媛举起改良后的声波干扰器,却发现频率刚一接近,祭坛就会发出刺耳的反馈音——这些守卫的核心,正是孩子们的心跳频率。
"用胡椒粉的镇魂曲!"林深突然想起歌厅的场景,"孩子们的画里,七个符号对应七种音阶,只有凑齐才能破解阵法。"他转向舒雅,"你祖父的笔记里,是不是记着守墓人的祭祀乐谱?"
舒雅手忙脚乱地翻找,终于在笔记本夹层找到半张五线谱,每段音符旁都画着对应的符号。胡椒粉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,她正带着歌厅乐队赶往孤儿院:"当年胡博罗教过我这段曲子,说是能让'齿轮停止转动'。"
当第一声萨克斯响起,祭坛的青铜鼎开始震颤。七个孩子的水晶棺盖自动弹开,他们胸前的导管发出蓝光,与乐符的节奏产生共振。王秀英发出怒吼,扯掉脸上的皮肤——底下是布满线路的机械面容,正是医院地下出现过的周明同款改造人。
"你们以为组织仪式就赢了?"她按下祭坛按钮,天花板开始下沉,齿轮组的轰鸣声中,林深看见密室顶部刻着完整的时间循环图——1943年的考古队、1993年的悬铃案、2023年的连环凶案,全都只是同一个仪式的不同阶段。
关键时刻,亚克桑的青铜铃铛突然出现在祭坛中央。老人的全息投影浮现,他的左眼己经完全机械化:"1943年我没告诉你,陈墨白在临终前把寄生意识的核心分成了七份,藏在七个孩子体内。"投影转向孩子们,他们胸前的符号正在融合成完整的五芒星,"现在,该让一切回归原点了。"
孩子们同时睁开眼睛,眼中流转着金色光芒。他们站起身,手拉手围成圆圈,祭坛上的青铜鼎突然炸裂,释放出的能量将机械守卫分解成黑色黏液。王秀英的机械身体开始崩塌,临终前她指向钟楼最顶层:"真正的钥匙...在时间的起点..."
林深冲上钟楼,发现最顶层的小阁楼里,摆着1943年考古队的全套装备,包括那只停摆的怀表。怀表背面刻着陈墨白的字迹:"当七个孩子唱响镇魂曲,转动齿轮的手就该停下了"。他突然明白,胡博罗的两亿资金、胡椒粉的歌声、孤儿院的孩子们,全都是陈墨白当年设下的双重保险——既防止寄生意识苏醒,又阻止亚克桑的激进封印。
暴雨在此时穿透云层,冲刷着孤儿院外墙的齿轮刻痕。七个孩子站在走廊里,他们的胸口符号己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的鸢尾花胎记。舒媛媛蹲下与他们平视,发现每个孩子的瞳孔里都倒映着钟楼的齿轮,却不再有恐惧的阴影。
"林队,亚克桑老师快不行了。"小陈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,带着哭腔。
返回医院的路上,林深握着那只停摆的怀表。亚克桑的病房里,老人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:"去...镜渊巷7号的地下室,那里有本真正的《归墟志》..."话未说完,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,老人腕间的齿轮手链自动脱落,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镜渊巷的废墟下,地下室的石门在暴雨中缓缓开启。林深举起手电筒,只见密室中央摆放着七个青铜牌位,分别刻着苏晴、齐岩、胡博罗等死者的名字,而在最深处的石台上,躺着本泛着金光的古籍——真正的《归墟志》,封皮上的图案,正是七个孩子手拉手围成的五芒星。
翻开第一页,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陈墨白的临终日记:"当寄生意识学会利用人类的恐惧与贪婪,唯一的解法就是培育出纯粹的'无惧之心'。七个孩子,是青阳最后的钥匙,也是最脆弱的锁。"
暴雨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,钟楼的齿轮不再转动,歌厅的霓虹灯依然闪烁,孤儿院的孩子们在秋千上欢笑。但林深知道,寄生意识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去——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,齿轮仍在转动,等待着下一次人性弱点的共振。
而这,只是青阳连环谜案的第一章。当第七颗流星划过夜空,归墟之门的另一侧,还有更古老的邪恶,在时间的裂缝里,露出了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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