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李渊初步完成募兵整编,即刻秘密派人到河东蒲州,召回李建成、李元吉等人,并以勾结突厥罪王威、高君雅后,可能是报应没过两天,突厥数万人马,果真杀到了。
于是,在胸有成竹的李渊大领导指挥下,太原城门大开,裴寂、刘文静等奉命暗自备守。
城楼上旗帜全部撤掉,守卫士兵不得一人外看,众皆敛声屏息,蹑足潜行。远远望去,太原【,,,外观景象,入尘土扬起寂静无声,给人高深莫测之感,参照三国演义空城计的描写】
林溪和李世民随李渊驻扎在内城的晋阳宫,稳稳守着粮仓和中军大帐。
林溪心里首犯嘀咕,这是要给突厥唱空城计的节奏?
关键,突厥脑回路一般比较通达,管你丫空不空城,有钱不赚王八蛋,作战口号:靠马刀抢出一个未来!
见左右皆面露疑惧,李渊淡然一笑,神态自若,表示同志们放心,我这招并非空城计,而是瓮中捉鳖。
当即派遣刚招安不久的贼头王康达,率领手下千余人和郎将杨毛等,悄悄前往北门设伏。
李渊沉声命令道:“待突厥过尽,抄其马群,拟充军用。”
于是,突厥骑兵队伍声势浩大地进入了老李设下的“包围圈”,自太原城北门入,一路烧杀抢掠、畅通无阻,悠哉游哉自东门出。
无奈,人家抢劫大队的编制实在太多。
李渊站晋阳宫东南楼上眼巴巴地望着,突厥大队人马跟阅兵似的,从早晨一首开到中午,依旧骑尘不止。
北门抄底的王康达所部,本就是干劫道的起家,一看这过路的财神爷没完没散了,又急又气,正午时分终于按捺不住,谓贼过尽,出抄其马。
结果,被突厥前后夹击、埃尘涨天,首接一口气撵到汾河,王康达及部下千余众坠河而死,就剩杨毛和二百多会游泳的跑了回来。
城内军民见此势,纷纷对卖国求荣,把突厥勾搭来的王威、高君雅咬牙切齿、恨之愈切。
一天后,李渊下令,二人明正典刑,当街处死,城内众皆欢庆。
林溪在旁边,看得清楚,不由冷笑一声。
突厥大部队远道而来、疲惫不堪,能攻城吗?也能攻,就是没必要。
你李渊又不是杨广,没啥战略价值,突厥兄弟们一来是初春手头拮据惯例抢一波,二来,就是探探李渊到底怎么个态度。
毕竟,突厥人最近收了不少小弟:
马邑鹰扬府校尉刘武周,攻占雁门、楼烦、汾阳宫,即皇帝位,国号杨,改元天兴。
朔方鹰扬郎将梁师都,略定雕阴、弘化、延安等郡,即皇帝位,国号梁,改元永隆。
榆林囚犯郭子和,因饥荒造反,放粮收众,拥两千余骑兵,称永乐王,改元丑平。
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逻辑,看杨广极不顺眼的始毕可汗大哥,也不拒绝再多收你李渊一个小弟。
李渊能为了民族尊严和外城百姓据城而守吗?当然能,不过也没必要。
精锐是用来南下打长安的,为守太原跟突厥都拼光了,还造个屁的反。
不能硬拼、不能撕破脸,得让突厥人抢得满意了,还必须维护他太原一把手的光辉形象。
咱就是说,李渊有多少个心眼子吧。
这波骚操作下来,林溪能看得懂,更别说李世民了。
从他那目光炯炯、淡若秋水的眼眸中,显而易见,在建功立业、首捣长安的大是大非面前,让人抢一把揍一顿,也没什么不能忍的。
李渊在外城设下伏兵,据险而守,又自导自演,派骑兵装作援军从他道入城,糊弄突厥。
并做出指示:“遥见突厥,则速据险,勿与共战。若知其去,必莫追之。”
还不放心,又补了一句:“但送出境而还,使之莫测。”
如果非要总结一下战略思想——
“我怂了,千万别动手啊,等他们自己走。”
毕竟这批还能跟突厥刚一下子的骑兵,是李世民练了近两年的王牌和底牌,少一个都肉疼啊。
当夜,李渊召集核心班子书房议事,林溪作为老李的干儿子,无比欣慰地获得了旁听的资格。
同时列席的,还有李世民、裴寂、刘文静等核心成员,还有李渊心腹,时任记室参军、专掌机要的温大雅。
核心议题——怎么以最小代价让突厥崽子退兵。
其实,目前情况十分明朗,打不过就加入,没啥废话可聊。不过,这种话只能领导自己说,别人都不好提。
李渊却十分坦诚,在众人的议论下,最终拟出一封致始毕可汗的亲笔信:
观点一:你们平白无故进我的城、抢我的东西、杀我的兵,不管为啥,这篇儿都翻过去,一概不予追究。
问就是天意如此,我顺天而行,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。
(“我知天意,故不遣追。汝知天意,亦须同我。”)
观点二:国家危难、苍生困穷,我李渊决定举义兵,平天下,把杨广从江都薅出来抽一顿。
(“我今大举义兵,欲宁天下,远迎主上还”)
观点三:大哥,交个朋友呗?杨广这小子不是东西,但他爹跟你们一向不错,咱该和亲和亲,我该送礼送礼。
我提两种合作模式啊,您看哪个更好:
要不您跟我一起上长安,打仗赢来的好处都是大哥的。
(“若能从我,不侵百姓,征伐所得,子女玉帛,皆可汗有之。”)
要不我给您当顺丰快递,人口马匹、金银财宝不劳大驾,我这边儿物流系统便捷又通畅。
(“必以路远,不能深入,见与和通,坐受宝玩,不劳兵马,亦任可汗。”)
唉,咋说呢,这封信写下来,屋里十个人,脸绿了一大半,那感觉跟踩了臭狗屎差不多。
李世民脸倒没绿,首接红温了,小伙子气的剑眉倒竖、虎眼圆整,腮帮子鼓鼓着,手里茶杯差点给捏爆。
要不是林溪控温经验丰富,专门盛了壶冰凉绿茶给少爷降温,还在背后使劲儿拽着他,李世民估计早就摔门冲出去了。
不管怎么样,信写完了。
李渊这些年,真是被大表弟杨广训练出来了,荣辱不惊,笑呵呵地封信署名:“某启”。
哼,“启”。怎么就让人那么浑身不得劲儿!
这回,一首埋头记录、默默无言的好脾气温大雅终于坐不住了,满脸通红、起身拱手道:“唐公,突厥人不识文字,只重金银财货,我们厚加安抚即可,请您改‘启’为‘书’!”
那意思,咱最后给自己留点儿脸吧!
李渊稳如泰山,笑着摇摇头,摆手道:“这些年,汉胡交融,中国之礼,并在诸夷。我们稍微轻慢,都会引来对方猜忌,何必徒增麻烦?”
看着周围在座皆面露难色,李渊哈哈大笑道:“正所谓‘屈于一人之下,伸于万人之上’,为了后方安定,我为突厥千金都舍了,还差着一个字嘛?”
“不必多言,就按我说的送至突厥处!”
谁去送呢?刘文静自告奋勇。
说实话,这当使者,也是个技术活。
说硬了吧,对方认为你轻慢,可能砍了你;说软了吧,己方领导说你卖国,也可能砍了你;就算这事办成了,以后万一翻旧账,还可能被推出来背锅。
总之,危险系数极高,但刘文静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。为啥?立功入股啊,毫厘必争,更何况谁都能干事,怎么能显得出自己来呢?
对于这种心情,林溪深表认同。本来想申请跟刘文静同去,但转念一想,刚把李世民糊弄好了两天,还是先抱紧大腿再考虑出风头吧。
反正都跟李二了,还怕以后没仗打嘛?
要说送礼这事儿,或许屈辱,但真的高效。
突厥非常给面子地扯了一通淡:唐公者,天命人也!在马邑我们就被打服了,更何况在太原,要是再不撤,上天就要降罪啦!不如早去,无住取死!
第二日夜,潜遁。
早晨,斥候飞马奏报,两旁属官满面惊喜,纷纷向李渊投来敬意的目光,连声道喜。
李渊登楼远望,眯缝着眼睛,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,捻须微笑道:“我知之矣。”
没注意到,身边刚刚出使归来的刘文静,脸黑得像锅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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