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老李开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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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老李开摆

 

冬去春来,转眼到了614年,大业十年。

来弘化的这小半年,无疑是李渊的幸福时光。

扫荡关右贼寇基本无阻力,初春金城起了一伙儿贼寇,当头儿的叫薛举,自称西楚霸王,率兵攻打陇西郡,李渊召集人马,没两下就给“霸王”干趴窝往南跑了。

然后就是,春末还领人跟突厥小股入寇部队干了两场,皆大胜而回。

并且不失时宜地向始毕可汗示好,通过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朴素思想,向突厥人树立了咱老李更适合做朋友的良好形象。

这几个胜仗一打完,李渊府前可谓门庭若市,关右豪强争相投效,一天到晚宴饮不断,见面儿送礼的都得排大队。

同时,他在晋阳方面也联系上了几号强人,其中与晋阳宫监裴寂书信来往数日,相谈甚欢。

更重要的是,对于李世民提出的“师突厥长技以制突厥”,李渊是大加赞赏、举双手支持。

鉴于弘化骑兵不多又担负巡边任务,李渊大手一挥拨给李世民50人进行试点工作,列为当前重点项目,并做出纲领性批示:

同其所为,习其所好,饮食居止,一同突厥。

李世民大喜,高唱几声“阿耶英明”,捧着委任状蹦着高地走了,有个眼里有活儿又能干的儿子,李渊自然放心当个甩手掌柜。

不定期组织操练演习,发现成果确实显著。

尤其听说李世民还和林溪一起研究搞了个什么“特种作战训练营”,名字起的花里胡哨少,就是不知拉到战场上能不能扛了。

李渊闲来无事,喝酒游猎时,还喜滋滋琢磨着啥时候和突厥再干几仗,毕竟功劳多了,自己这仕途上也好再前进两步。

然而,夏末秋初,暨《无向辽东浪死歌》拉开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后,又一首年度金曲在街头巷尾迅速走红,并再次燃爆大江南北——《桃李章》:

“桃李子,桃李子;皇后绕扬州,宛转花园里。勿浪与,谁道许?”

只有短短几句,看上去也没啥大名堂,然而,它能火起来,还要多亏了顶级民俗学家、江湖有名术士安伽陀老师的权威解读:

这个“桃”暗示大隋的天下,意指隋朝的桃子要被姓李的摘。皇后指的就是萧氏,与皇帝同游于扬州......

此处省略五百字。总之,经过老师精确严密的分析,真相只有一个:

李氏将得天下!

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,杨广再有理智、耳根子再硬,也受不了天天有人在耳边念叨,你的天下就要被行李的占了,抢你的皇位、睡你的女人还打你的孩子,这能忍?!

况且,在广泛排雷这方面,杨广向来是来者不拒,再加上去年杨玄感留下的阴影面积太大。

屠刀终于咔嚓一下落在了李氏家族的头上,最出名的就是隋朝宗室成员应国公李浑、以及安平公李敏,皆以谋逆罪诛其全族。

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啊!

李渊如今是吃啥啥不香、瞅啥啥来气了,猎不打了,酒宴撤去,求见的都送走,成天窝在屋里唉声叹气,就怕哪天杨广想起自己这个守边防的大表哥,那可就全完了。

从长安传回来的书信都被李世民截住先看一遍,确认没啥要紧事儿才敢往李渊屋里送,生怕这位老父亲一个冲动抽过去。

然而,这一天很快来了。圣旨到,宣召李渊即刻赴江都见驾。

李渊在屋里哆嗦了一天,李世民在屋外来回溜了一天,终于憋不住推门而入,喊道:“阿耶,儿看您万万不能去!陛下若有杀心,您这一去绝对凶多吉少!”

李渊瘫在案后背靠屏风,脸上皱纹儿深得跟黄土高原有一拼,声音虚弱:“二郎啊,你说得对,我要去,就是把命交到杨广那小兔崽子手里了,人家要杀要剐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啊。”

“可要是不去,杨广肯定更加起疑,咱家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。”

李渊手扶着脑袋一阵哼唧,最后猛地一拍大腿,吼道:“不行,干脆称病不去!我就不信,杨广还真能因为这事儿,把咱们李家斩尽杀绝嘛!”

“现在就写,老子不去!”

随之而来的,是极其煎熬、生死未卜的半个月。

后续的圣旨没盼来,反倒等来了侄女的家信,李渊的侄女是杨广的王妃,在信中,这位傻白甜大侄女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坑叔过程:

陛下接到叔父因疾不能至的奏疏,冲着我大骂:“李渊那个老东西是病得要死了嘛?”

我一看,陛下如此挂念叔父身体,又未曾听闻叔父有何疾病,于是笑答:“叔父身体好着呢,一点儿事也没有。”

陛下听后勃然大怒,但幸好,怒后并未怪罪叔父,或许是体谅您的苦衷吧。

李渊读罢王妃的来信,低头久久无言。

突然起身“噔噔瞪”几步猛一推门,把屋外的李世民吓了一跳,赶紧迎上来问道:“阿耶,信上都说了什么?”

李渊忽地仰天大笑:“陛下是嫌我活得太久了!不过,既然不下圣旨,我更该及时行乐啊!”

扬声喝道,“你们都听好了,从今天开始,凡是送进府上的礼物统统收下,凡是要把酒言欢的名流人物,我李渊奉陪到底、不醉不归!”

于是,从那天开始,时年48岁的李渊正式步入狂歌痛饮、酩酊大醉、贪财好色的狗见狗嫌阶段。

除了要紧公务,日常管理训练纷纷交给下面人干,自己闷在房里吃了睡、睡了吃,整日不出,还专门找了些胡姬表演歌舞,丝竹买醉之声不绝于耳。

李世民也无可奈何,只得长叹一声,喃喃道:“如此酗酒纵歌,只愿阿耶的身体还能挺得住。”

林溪心想,这你就不用担心了,谁顶不住,咱李渊老爷子都没有顶不住的时候,人家以后还长着呢。

“二公子,您别担心,唐公深谙朝中处事之道,自然成竹在胸,咱们练好骑兵以防突厥才是要紧的。”

林溪笑着搭住李世民的肩膀,脑袋凑过去,低声道,“前几天出巡发现处陡峭崖壁,我看正好能练练上次会上提的‘负绳攀岩’。”

“您看小的这么兢兢业业,是不是能稍微,提振一点儿士气?”林溪在李世民眼前把手搓了搓。

“哼哼,还真让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。”李世民苦笑两声,朝跨院长廊上满登登的字画礼品一挑眉,“我家现在可正是富裕的时候!既然阿耶用不着,与其吃了喝了挥霍,还不如用来练兵。”

“那便赏!凡能超出训练之限者,重赐其功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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