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阳谷的瘴气在晨光中凝成灰绿色的纱帐,苏逸风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发疯似的旋转,最终钉死在刻着“凶”字的卯位——那里有座被藤蔓绞成巨茧的石碑,青苔覆盖的碑面上,正反交错的八卦纹路如两条缠绕的巨蛇,中央凹陷处嵌着半枚泛着幽光的玉佩,龙形纹路与苏逸风的阴阳玉佩严丝合缝,却透着刺骨的阴寒。
“是‘阴阳锁魂碑’。”灵羽的测绘仪在接近石碑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,屏幕上跳动的磁场数据竟组成了古老的“镇魂咒”,“碑身用布阵者的生辰八字刻成,相当于把魂魄钉在龙脉里当‘活桩’——当年苏家先祖就是用这碑镇压的蛇形邪祟。”苏逸风的指尖刚触到碑上的“苏”字刻痕,一股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:百年前的雪夜,一位身着长袍的先祖将自己的血滴在碑上,身后是无数戴着“苏”字银镯的族人,正用符咒将邪祟的黑雾引入碑中。
“碑身缺了‘人魂’碎片。”郡主的莲花灯在碑前突然爆起火花,灯芯映出碑身中央的凹槽——那形状分明是半枚玉佩,“老萨满手记里说,‘人魂’主意识,没了它,碑就镇不住邪祟的残魂。”她忽然想起在老槐树底挖到的残碑,掏出怀中的碎片比对,缺口处的“苏”字残笔竟与眼前的碑身完美拼接,只是碎片边缘还凝着干涸的血渍,像一道未愈的伤口。
就在三人拼凑残碑时,山谷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岩石的声响。苏逸风脚下的泥土突然松动,无数黑色发丝从石缝里钻出,如活物般缠向他的脚踝——那发丝上还沾着未干的尸油,每根末端都系着微型“摄魂钉”。郡主举起莲花灯照亮地面,只见腐叶下埋着层层叠叠的骸骨,每具骸骨的手腕上都戴着刻有“苏”字的银镯,指骨仍保持着结印的姿势,分明是在施展某种禁忌的“锁魂阵”。
“苏家血脉从来不是守护者,而是镇压邪祟的‘活封印’!”蛇形怪物的残魂突然附在一具骸骨上,肋骨发出断裂般的脆响,骸骨竟撑着地面站了起来,眼窝处涌出的黑雾凝成蛇信状,“当年你们先祖自以为用魂魄锁碑是壮举,却不知我在每代苏家血脉里都种下了‘阴魂咒’——龙脉越强,咒印就越烈,现在龙脉修复了,你们的血,就是打开封印的钥匙!”
话音未落,苏逸风胸前的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裂响。阴阳玉佩的云雷纹寸寸崩裂,碎片如利刃般刺入他的掌心,青紫色的咒印顺着血管疯狂蔓延,竟与碑面上的邪纹形成荧光共振。他踉跄着靠在碑上,看见碑身的八卦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,每一次闪烁,地底就传来一声闷响,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龙脉深处苏醒。
“这些骸骨,都是历代被咒印反噬的苏家族人!”灵羽在骸骨堆里发现了半本碳化的族谱,内页用朱砂写着“以血饲碑,以魂镇邪”八字,“他们不是自愿封魂,而是被邪祟困在这里,用血脉之力维持碑身的封印——现在碑缺了‘人魂’,残魂就借苏逸风的血来补全!”
郡主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银盒,里面的半枚玉佩正剧烈震动。她咬破舌尖,将鲜血滴在玉佩碎片上,碎片突然发出金光,竟与碑身中央的凹槽产生吸力——那是“人魂”归位的征兆。然而,当碎片即将嵌入碑身时,无数黑发突然缠住她的手腕,蛇形残魂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:“没用的!苏家血脉早己被诅咒污染,就算补全碑身,你们的血也会让邪祟更强大!”
苏逸风望着掌心与碑身同步的青纹,忽然想起先祖记忆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若碑碎魂散,便用吾血重铸。”他狠下心将碎裂的玉佩按在碑上,鲜血渗入碑身的瞬间,正反交错的八卦突然逆转,形成“天地否”的逆局,而他的意识却在剧痛中渐渐模糊,恍惚看见百年前的先祖站在碑前,对他露出苦涩的微笑——原来所谓“守护”,从来都是用一代又一代的血脉,去填充满是裂痕的封印。
此刻,碑身的“苏”字突然亮起,与苏逸风掌心的咒印产生共鸣。山谷里的瘴气被吸入碑中,骸骨们的银镯发出清越的鸣响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最终封印送行,而远处的长白山巅,一片乌云正顺着龙脉的走向压来,云层里隐约可见蛇形的阴影,正吐着信子,等待着下一次破封而出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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