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的心中怀着整个世界!
过了一段时间,等李霆伤好得差不多了,哥俩经过商量,决定不在Y市混了。一是出了命案,现在便衣太多。二是这段日子以来,哥俩联手做了几次“大活”,场子惊了。三也是最重要的,哥俩加一块就两个人。拼实力,没有!跟别人混,不想!所以得换地儿。
干什么?赶车蹬大轮(在火车上进行扒窃)。
此地不留爷,自有留爷处!
两人豪情壮志地取出半年多的积蓄:一万多块钱。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“天高任鸟飞,海阔凭鱼跃。”
小哥俩悠哉悠哉,带着能放飞的心情,看着窗外的风景。
当然,车厢内几个可以下手的“点子”都没逃过两人的视线。随着王春暗示得手了,头一点,李霆站了起来,大声嚷嚷:“停车!停车!”
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,一脚踩在刹车上,老式的车厢一阵剧烈颠簸,车子逐渐停了下来。“怎么了?”售票员问。“我们到了。”
王春、李霆二人急步下车,朝汽车运行相反方向走去。两人回头看着逐渐远去的汽车,一阵大笑。李霆从袖口拿出一个钱包,而王春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包。两人一清点“战果”。不错,有六百多块!
次日,两人怀揣一万多块钱,踏上驶向S市的火车...
在火车上已经一天一夜了!
哥俩一上车,就发现一个大概六十来岁的老头。一身农民打扮,戴个破草帽,怀里抱着一个裹得紧紧的编织袋。这老头除了解手就是睡觉,饿了就掏出黑乎乎的饼子咬上两口。
根据哥俩的经验,这老头铁定是条“大鱼”,而且还肥的流油。哥俩一商量,决定由李霆下手。王春带着钱,不能出手,以免被人一锅端。这火车不比汽车,要想下车除非靠站,要么就只有跳车一途了。
李霆看看此时已是凌晨,便慢慢凑到老头旁边,利用列车每次刹车的惯性,耐心的将老头上半身摸了个遍。经过一个多小时忙活,最后确定“鱼”就在老头怀中的编织袋内。
李霆从袖口取出半块保险刀片,中指和食指夹着,在编织袋外侧一划。李霆知道,这编织袋与皮包不同,皮包就一层,而编织袋划开则乱如牛毛。没有特别的手法是拆不开编织袋的。
李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,只见王春冲他一点头。意思是:一切正常!
李霆静下心来,往前走了半步。用身体挡住背后的手指,然后纯凭触觉,分辨编织袋划口的经线与纬线,经线留下,纬线拆出,再回手用刀片划断。如此周而复始,终于背在身后的手触到熟悉的币纸。李霆心中暗喜,忙活了快两个钟头,总算该见真章了。
李霆迅速回过身来,却突然身体一僵,冷汗出了一脊梁
只见这老头睁着双眼,正笑眯眯的看着李霆!
李霆想跑,但转念一想,这是火车上,往哪跑?
心念电转之间,李霆强挤一丝笑容,双手一抱道:“老爷子,得罪了!有什么损失小子全部担当!”
这是王春教他的。
老话说得好:“常在河边走,早晚要湿鞋。”因此“点子”一惊,就得先赔罪,再补上损失。这是“偷”与“盗”的区别,如若是“盗”,此刻只怕一柄匕首已抵在老头的腰间。
“哼!你这孩子道行虽浅,却在路数,跟我来!”老头说着伸手抓住李霆的手腕,站起身向车厢尾走去。
李霆只觉得手腕仿佛被铁圈箍住,不由自主地跟着老头向前走。
王春此时已发现“点子”惊了,欲站起救兄弟,却被李霆用目光制止。李霆跟王春一年多了,“江湖”上的事儿也听闻不少,深知弟兄们能保便保,能折一个决不折俩。
老头拽着李霆进入车厢尾的厕所,反手锁上门。
“小子,你自已说,是公了还是私了?”
李霆看了看老头道:“行!您说吧,要多少钱?”
老头双眼一眯摇了摇头。李霆见状,心底发慌!
“那..您说怎么办吧?”
“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?”
“是,您说吧!”
“好!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,事情做完,非但这件事儿一笔勾销,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。”老头笑眯眯地说道。
“啊?这么简单,只是一件事儿吗?”王刚不敢相信的确认。
“是,只一件事儿。”
“好!成交!”
一见李霆回到座位,王春急忙问道:“兄弟,没事儿吧?”
李霆摇了摇头道:“春哥,那老头是个老江湖,刚才跟他回来时,发现有两三个人跟他递眼色。我已经答应帮他办一件事儿了,然后他就放我走。春哥,咱们约个地方,我事儿完了去找你。”
王春一听,眼一瞪急道:“李霆,你好傻!帮他们做事,八成是要掉脑袋的大事!这样吧,事情我去做,做完我去找你!”
李霆感动的看了看急得满头是汗的王春,轻声道:“哥!我就你这一个哥,不管他们让我做什么,只要死不了都无所谓。就是进局子,我现在才13岁,能怎么样?别争了,这事我做最合适。再说,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!”
王春看着一脸坚决的李霆,无奈道:“好吧!你去可以,不过我要跟着你下火车。当地车站我每天早晨、中午在那等你,为期一年。”
“好!”李霆使劲握了握王春的手,站起身朝老头走去...
这是一片荒芜很久的城郊危楼区,十余座破楼伫立在杂草野藤中间,仿佛还在回忆往昔的热闹景象。李霆趴在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上,表情复杂的遥望着火车站的方向。他知道此时,他的兄弟也正在那里等待着他!
忽然,他听见脚步声传来。忙从窗户边上回到屋子中间放满玻璃的桌子旁,拿起玻璃刀,卖力地开始划玻璃。随着门响,老头走进屋里,看见正在忙着的李霆道:“小家伙,玻璃划得怎么样了?”李霆抬起头,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后伸出手,手中的玻璃刀顷刻便划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圆,然后用手轻轻一敲,这块边缘没有一丝茬口的圆玻璃便到了他手中。
老头不露痕迹地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小家伙,来到这里两个月了,是不是又想你那小伙计了?”李霆闻言仰头看着老头严肃道:“老先生,您做什么我不管,只想尽快履行对你的承诺,然后去找我兄弟!”
老头点点头,转身走出门外,撂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快了!”李霆凝视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,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!来到这鸟不下蛋的地方两个多月了,每天就不断的重复着走钢丝、手弩射击、看录像、划玻璃四件事。
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?他不知道,只知道自已身上的淤青至今还未消退。他现在很着急,因为他知道捞偏门的一个人不一定成,一定要有搭帮的。而现在春哥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漂,闹不好就会出事!急归急,自已现在又能怎样呢?
这楼层离地数十米,跑是别想了!唯一的出路就是尽早做完这件事,但是整天看这老头不紧不慢的样子,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!
李霆沉着脸,走过去将门关好,再次趴在窗户上。轻轻叹了一口气,再次盼望着能早日见到春哥...
这一天,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到李霆所在的楼下。
在车上下来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,在老头的招呼下,这三名男子从屋里提着几个箱子上了车。李霆默不做声的跟着老头上车,被老头分配到最后一排。
“开车。”
李霆也不知道老头和那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,百无聊赖下,在颠簸中沉沉睡去。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车到达目的地时,天已擦黑。
“都起来,吃点饭再休息。”
听到老头的喊声,李霆坐了起来,拿了一瓶水,接住老头扔过来的面包和火腿低头吃了起来,吃完喝了口水,又躺在座椅上养神。
时间接近午夜,车上的人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体,惟独老头还躺在椅子上不知道睡着没有,他听见动静也慢慢坐起来笑道:“呵呵,让你们睡你们倒不睡了。”老头抬手看看表,扫了众人一眼道:“别急,时间还没到。各位,须知求富贵要下死工夫,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得咬紧牙,得沉住气。”
“老大,我们只想知道,干了这一票我们真的能成为百万富翁吗?”
李霆闻言心中一惊!
老头幽幽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道:“你把真的俩字去掉,再纠正你一点,不是百万,而是千万!”
李霆此时嘴巴张得已合不拢了,心中暗想:“我和春哥忙活了半年多,才攒了一万多块钱,这死老头忙个事就能搂上千万,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!”
大伙听了老头这番话,马上变的精神抖擞起来,就待老头一声令下了。
“小家伙负责从天窗进入,进入后把钢丝固定在大厅的四角上,然后用我给你的东西盖住大厅所有监视器,然后下地,将所有玻璃柜子内的东西一件一件栓在登山绳上。记住,是一件一件地栓,明白没有?”
“明白!”李霆随即回答。
“东子,你负责将小家伙送进大厅,并把货传出来,明白没有!”
“明白!”
“小喜,你负责将东子递出来的货降到地下。注意,宁可慢一点也不要碰坏货,明白没有?”
“明白!”
“我和大力负责警戒和包装。”
话音刚落,一声闷雷自天边传来。
“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呵呵,虽然迟些,但还是来了。准备行动!”
雷声愈来愈大,这座城市的午夜时分迎来了一场空前的暴风雨。
“喀嚓嚓...”一道刺目的闪电在一座古老的建筑上空暴现,周围一时亮如白昼。“KF市博物馆”几个大字赫然入目。
古都KF,古时,KF称为大梁,又名汴梁,开始在此建都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在KF建过都的,共有七个朝代。时至今日,KF市博物馆由于深厚的历史积淀,建国后陆续出土了一大批珍稀文物,故而在中国其馆藏量都是名列前茅的。
几道黑影如雨夜的精灵,一路潜行,消失在建筑的屋脊上。
李霆在东子的帮助下,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位于主建筑屋顶的天窗入口前。
“蹲下!”
东子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从背囊中取出一把压力钳,三下五除二就将天窗入口的钢筋剪断。李霆一看这东子可是惯盗啊!开窗手法纯熟之极。
片刻,整个天窗毫不设防地在二人面前。东子将盘好的数股登山绳依次放在脚边,拿起一股绳头,拴住李霆腰间的保险绳。
“戴上!”
东子递过来一具放大版的眼镜。
李霆依言戴上。嚯,好家伙!李霆眼前一亮,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,已变得清晰可见!
“下!”
李霆不敢怠慢,手脚并用从狭小的天窗口爬了下去,这时李霆已明白了老头的用意,这么小的窗口,也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能进入。
“小子接着!”
东子又递过来手弩型射钉枪,李霆接过这具再熟悉不过的手弩,耳边又传来东子的声音“小子,瞄准了再射!”
此时的李霆在天窗口下去一点的位置,环顾了一圈这在录像上看了两个多月的大厅,自信的一笑。
瞄准,射击,调整身位。再瞄准,再射击,再调整身位...
不一会儿,大厅的四周便布上了四条紧绷绷的钢丝。
李霆将手弩递回给东子,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,伸出一只脚踏在钢丝上,回手将老头给的红绒布从腰间拿了出来,递在左手。下一个目标:监视器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,蹲下,轻轻的将红绒布盖在监视器上。下一个...
“事情经过周密的计划、充分的准备、大量而艰苦的演练、再加上沉着与耐心,就等于完美的结果。”李霆惊讶的发现,自已走神时,他的身体竟然还会忠实的再现着平日艰苦训练的过程,工作已接近尾声。
李霆的脚终于踏在了大厅的地面上。下一个流程:划玻璃。
李霆取出玻璃刀和吸盘,根据橱柜内物件体积的大小而选择切口的面积。
“记住,做事情一定要做完一件,再做下一件。就如这划玻璃,等你把玻璃全划完,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拿,因为你已把门全部打开了...”想着想着,李霆笑了,遇见老头李霆不知道是福是祸,但是他知道,自已又成长了。
李霆小心的将橱柜中的瓶瓶罐罐拿出来,按体积大小、分门别类地装在旅行包内,拴在绳子上。
每拴好一个,东子就不失时机地拉上去。你来我往忙活了一个多小时,整个大厅的东西已搬的差不多了,只剩离大厅正门五米远的一个最大的橱柜。
这个橱柜有一人多高,里面放了一尊三头六臂,面貌狰狞的修罗像。
整体散发着淡淡的红光,雕像材质非金非木非铜非铁,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。
这些都不在李霆考虑之内,他只考虑如何将这个大家伙的头运出去。老头说这尊雕像体积太大,所以只要雕像的头。
“小子,动作快点!”
所有能搬出的东西都已运完,东子有点急。李霆拿起军用切割手锯,朝修罗像的脖子割去。
“轰...轰...喀嚓嚓...轰...”
老头坐在车上正在清点战利品,忽然发觉天亮了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还没等老头反应过来。
一片有着数平方公里的雷云,挟着狂风暴雨突兀地出现在KF市博物馆的上空。须臾,道道雷霆从天而降,挟裹着电火劈入博物馆。
老头惊呆了!睁大着眼,嘶哑道:“天!我这是得罪哪路神灵了,就是渡劫也轮不到我啊!”
忽然,老头一拍脑袋,用脚狂踹司机座位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他妈的,生死关头还胡思乱想!大力,快跑,你倒是快点点火启动车呀!快!”
且说李霆正想拿锯切割雕像的头,忽然眼前猛然一亮,身体好似被铁棍猛击了一下。剧震中只听耳边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就失去了知觉,一头栽在地上。但是道道雷霆,还是不依不饶的劈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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