鳌拜眼见局势失控，突然重重咳嗽一声，试图将事情拉回正轨：“皇上，当务之急是处置纪昀、刘墉、钱大昕三人贪墨一案。”
石为开闻言，目光骤然一沉，如寒刃出鞘，首刺鳌拜。
二人视线相抵，殿内空气仿佛凝滞。
石为开视线未退却一点，目光如炬紧盯鳌拜，话语却是对遏必隆冷然开口，字字如钉：“遏必隆，参奏朝廷命官，若查无实据，便是构陷忠良！按律当以反坐论处。”
遏必隆被这森然语气慑得身形一僵，偷眼去瞥鳌拜，却见这位议政大臣仍与皇上凛然对视，眼中阴鸷愈深。
遏必隆喉头滚动，只得硬着头皮踏前半步，声音却止不住的发颤：“臣。。。臣有实证！淑德堂账目出入不符，且。。。且有人证可证纪昀等人确有贪墨之举！”
纪昀闻言，重重叩首：“皇上！臣愿即刻交出所有账册凭据供核查！臣等万没有贪墨之举！”
石为开指尖轻敲龙椅，忽然道：“既各有争执，传淑德堂掌事嬷嬷。”
半个时辰后，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嬷嬷被带上殿来。
她跪拜行礼不见丝毫慌乱，怀中搂着个蓝布包袱，双手奉上。
“老奴参见皇上，这是淑德堂全部原始账册，每一笔进出皆有三位大人亲笔签押。”
兵部尚书孙之獬见状立即出列道：“皇上，这账册怎知是否有被人做过手脚。”
“大胆！”石为开拍案怒喝：“乌嬷嬷乃先帝与太后亲选的女官，执掌内务府二十载，经手银钱何止百万，从未有过半分差错！你这是在质疑先帝，还是在质疑太后的眼光？”
孙之獬面色煞白，连忙跪地：“臣不敢！臣失言。。。”
为讨好鳌拜，孙之獬一时忘了坐在御座上的皇上，也是不好相与的！
自己主子，如今可还关在睿亲王府中闭门思过呢！
那厢，遏必隆在鳌拜凌厉的目光逼视下，不得不硬着头皮道：“皇上，孙大人所言虽有过激，但。。。臣所得账目确实存疑。”
感受到御座上投来的目光渐寒，遏必隆又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！此事关乎朝廷命官清誉，臣被人利用亦未可知，恳请皇上明察，还朝野清明！”
鳌拜眉头紧锁，眼中寒芒闪动，显然对遏必隆的临阵退缩极为不满。
然而，石为开己然顺势说道：“既如此，着户部尚书和珅与刑部、都察院共同彻查此事！”
“皇上！”鳌拜出声打断道：“此案关系重大，事关朝廷重臣，户部由和大人一人查账，恐难服众。按制，户部由满汉尚书共同管理，此案也应当由两位尚书共同审理。”
不等石为开拒绝，孙之獬己率先跪地：“臣附议！”
遏必隆及鳌拜党羽也纷纷下跪：“请皇上准许冯铨大人一同核查！”
殿内气氛骤然凝滞，石为开的手无意识地扣在龙椅扶手之上，目光从跪地的众臣身上一一扫过。
他心知若再坚持，恐惹人猜疑。
最终只得颔首：“准奏。”
声音平静，不带丝毫波澜。然而那扣在扶手之上的指节己然发白。
此次虽要保纪昀等人，却也要名正言顺，让他们清清白白地走出这场风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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