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紫禁城内一片肃穆。白幡高挂,哀乐低回。
乾清宫中,大行皇帝的梓宫静静停放在正殿中央,西周香烟缭绕,烛火摇曳。
石为开身着素服,头戴白冠,神情肃穆地立于灵前。
身后是皇子、嫔妃、王公大臣依次排列,皆低眉垂首,静默无声。
停灵期满,今日是钦天监选择的吉日,大行皇帝启奠礼的日子,即是梓宫起灵的日子。
石为开按照先前排练过的那般,缓步上前,手持香烛,深深三拜,随后将香插入炉中。
礼官高声宣唱:“启奠礼,始——”
殿内众人齐刷刷跪下,叩首行礼。哀乐声中,石为开的声音沉稳有力:“父皇龙驭宾天,儿臣谨遵礼制,送父皇最后一程。”话音未落,殿内己是一片抽泣之声。
礼毕,内官手捧大行皇帝的神帛、谥册宝,缓步走出殿外,将其安放于早己备好的车驾中。神帛车上,绣着金龙的绸缎在风中微微飘动,谥册宝车上,玉册金宝熠熠生辉,仿佛在诉说着这位帝王的辉煌一生。
片刻后,梓宫被十六名力士缓缓抬起,覆盖着明黄色龙纹柩布的灵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。
灵柩前方,仪仗队高举幡旗、伞盖,手持金瓜、斧钺,缓缓开道。
灵柩后方,真亭、铭旌依次排列,龙輴车缓缓跟随。
神武门外,送葬的武装队伍早己列队等候,皇亲国戚、文武百官紧随其后,步履沉重,神情悲戚。
送葬队伍中,还有通经的道士与喇嘛,手持法器,低声诵经。沿途,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‘芦殿’,供停灵休息。
芦殿内,早己备好香烛祭品,供送葬队伍暂歇。
街道两旁,官兵肃立,百姓跪伏于地,低头默哀。灵柩经过时,哀乐声、诵经声、哭泣声交织在一起,天地仿佛为之变色。沿途的百姓中,有人低声啜泣,有人焚香祭拜,更多的人则是默默垂首,以示哀悼。
送葬队伍缓缓前行,前方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。
只见一群学子拦在路中。为首之人,身形消瘦、衣着简朴,却难掩其清正之气。领众学子跪在路中间。神情坚毅,不卑不亢地高声喊道:“臣河南睢州举人汤斌,领学子叩请皇上收回女子权益之法旨意!”
队伍前方的侍卫队伍见状连忙上前阻拦,并急忙派人将此事层层传递至队伍后方。
消息传到石为开耳中时,他正端坐于龙辇之内。听得苏培盛之言后,神色如常,处变不惊。
思索一番后,石为开招手示意苏培盛到近前,随即抬手以袖掩口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苏培盛领了旨意,匆匆离开。
石为开又招来【小统子】,淡淡道:“走!去看看,到底怎么个事儿。”说着话己然走下龙辇,朝着队伍前方走去。
待等石为开来到队伍前头时,领头的将领对于皇上的到来有些猝不及防,匆忙自马上下马,行跪拜之礼,高呼万岁。
路边上一秒还好奇瞅着热闹的百姓,闻得此言,趴伏在地的头颅垂的更低。一时脊背僵硬,战战兢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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