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慌什么慌！你老爷我好着呢！”鳌拜冷声喝斥。
但见向来稳重的管家，此刻竟踉跄着扑到跟前，鳌拜心中不由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。却强作镇定的问道：“说！怎么了？”
管家面如土色，抖如糠筛：“坊间。。。坊间突然谣传，说和珅贪墨案另有主谋，条条罪状都暗指。。。暗指。。。”话到此处却突然噎住，眼中的恐惧更甚。
鳌拜目眦欲裂，拽住管家衣领，低吼道：“指谁？！”
管家‘扑通’跪地，身体战栗：“老奴不敢说。。。但那些传言，连，连大人去年收受盐商三千两黄金的事都。。。”
‘砰！’鳌拜松开其衣领，一脚踹在管家的身上，试图阻止其口无遮拦。
随即迅速扫视西周，见周围并无他人，这才勉强将提到嗓子眼里的心，稍微放下。
鳌拜惊疑不定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突然想起皇帝那句：“三日之内，朝堂上也会有人提起”，顿时如坠冰窟。
原来那些宫道上的‘意外’，坊间精准的谣言，都是精心设计的警告！
鳌拜死死攥住案几边缘，木刺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。
窗外暮色沉沉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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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内沉水香缭绕，多尔衮指尖着白玉棋子。窗外一树梨花，被雨水打得零落，正扑簌簌落进池塘之中。
老管家哈穆尔悄声进内，鞋面洇出深色水痕。他自袖中取出火漆完密的一封密信，恭敬呈上。
“主子，刚递进来的消息。”
随即低声禀报道：“前头儿听说，鳌拜今日被皇上召入宫中，出来时面色铁青。听说此行颇为坎坷，意外频发，回府路上，轿底竟意外开裂，险些使其摔出轿外！”
多尔衮嘴角微扬，指尖捻开信纸：“回府后呢？”
“闭门不出，连孙大人带着厚礼去拜访，亦被拒之门外。”哈穆尔犹豫片刻：“门房说鳌拜染了风寒。不知是否因此有了退意。”
“呵。”多尔衮轻笑一声，将信纸凑近烛火，看着它缓缓化为灰烬：“原以为是只海东青，尝过一口鲜肉，便要挣脱链锁。原来不过是条松了链子的细犬，听见雷声就往窝里钻。”
哈穆尔垂首而立，静默不语。
窗外闪电划破夜空，照亮棋盘上黑白厮杀的残局。
烛火摇曳间，多尔衮抬手将一枚黑子推入白子的包围圈中。
“既然他贪心不足，便让他知晓，这雨天路滑，独行容易滑倒。”
话音一顿，指尖发力，黑子‘咔嚓’碎裂。
哈穆尔会意，却依旧谨慎问道：“主子是说？”
多尔衮低笑一声，从棋罐中抓了把白子，任由它们从指缝间‘哗啦啦’漏回罐中。
“咱既然闭门思过。。。总得让外头的人，好好儿热闹一番。”
他忽而捏住最后一粒未落的白子，在灯下细细把玩，话锋一转，语气渐冷：“这棋盘若是太快分出胜负，岂非无趣？”
哈穆尔点头，表示领会其意。
多尔衮却是忽然抬眼，目光如刀：“不过，孙之獬最近很是殷勤啊？”
哈穆尔额头渗出冷汗：“是。。。奴才正要禀报。孙大人这几日确实频繁出入鳌府。。。”
“前日庄子上不是送来几只活鹿？挑最瘦弱的那只，放血后连皮带毛送给孙之獬。就说给他补身子。”
窗外雷声轰鸣，一道闪电照亮多尔衮半边脸庞。
哈穆尔躬身退出时，听见主子低声自语：“狗要是不记得谁喂的肉，就该让它尝尝血的滋味。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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