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面色一凛,斩钉截铁地说:“大可不必。咱们效忠的对象是朝廷,是皇上,而非那些士族文人。别的暂且不提,在这并州,只要有我董卓在,就定能保你刘达平稳升迁。”
虽说董卓已投靠汝南袁氏,可双方打从心底里就存在着难以消弭的天然隔阂。
董卓对刘达一直颇为青睐,早有拉拢之意。此刻瞧见刘达,仿佛看到了自已年轻时的模样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爱护之情。
“多谢方伯的提携之恩!”刘达深深一躬,由衷地感激道,声音中充满了真诚。
董卓和颜悦色道:“这是你应得的,有功必赏,则为善者日进。我希望你能够戒骄戒躁,砥砺前行,脚踏实地,再建新功!”
刘达挺直腰板,郑重地点了点头,声音坚定如铁:“定当不负方伯所托,为朝廷尽忠!”
“对了,”董卓接着说道,“此次斩获的装备物资,你无需上缴。我会把你的战功和诗作呈送到京师。若不出意外,你很快便能升为别部司马,这些装备就用来扩充你的部队吧。”
“谢方伯!”刘达喜出望外,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。
东汉时期,军职分为部、曲、屯、队、什、伍六级。
五人为一伍,设伍长;十人为什,设什长;五什为一队,设队率;二队为一屯,共一百人,设屯长。
东汉军队编制到屯长这一级别都是有固定人数的,再往上编制就有所不同了。
中央军队人数一般较少,边境军队人数随战争形势不同而不同。
在云中郡这个地方,由于需要常年防御鲜卑南下,往往五屯为一曲,共五百人,设曲长;二曲为一部,共一千人,设别部司马。
在此之上,五部为一营,五千人,设校尉。
刘达心中盘算着:此次缴获了九百匹战马。加上原先的一百匹战马,刚好组建一支千人骑兵了。
刘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,也不禁为刘达感到高兴。
他笑着拱手恭喜道:“刘达真是年少有为啊!小小年纪就已经秩俸比一千石了,都超过我这个县令的六百石了!”
五月中旬,暑气渐盛,阳光透过嘉德殿雕花窗棂,洒下斑驳光影。
大破伊曼的战报及刘达所作《塞下曲》,由小黄门侍双手呈上。
刘宏迫不及待地接过战报,快速浏览起来。随着阅读的深入,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欣喜之色,尤其是当看到刘达所作的《塞下曲》时,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持,反复诵读。
“好诗,真是好诗!”刘宏不禁拍案叫绝,随后站起身来,离了御座,在殿中来回踱步,高声咏道:“大笑向文士,一经何足穷。古人昧此道,往往成老翁。”
众朝臣听罢,脸色或阴沉如铁,或愤懑难平,暗骂刘达恃才傲物,忘其所以,狂妄至极。
袁槐站在朝臣前列,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,内心烦躁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。
他暗自腹诽,董卓到底是边地出身,行事毫无分寸,若是只上报战功,朝堂上下都能落个皆大欢喜,何苦把这《塞下曲》掺和进来,平白无故惹出这许多事端。
至于那个刘达,听说才十七岁。袁槐眯起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心想此番升迁,定要在年龄上做做文章。
这小子太年轻,不给他点颜色瞧瞧,让他明白官场的厉害,日后怕是难以拿捏。
自顺帝时期起,郡、国荐举孝廉就有着严格的规定:年龄需在四十岁以上;儒生必须精通儒家经典,文吏则要善于起草上奏的表章,才有资格被举荐。
除非有颜回、子奇那般惊世之才,否则绝无破格的可能。
刘宏目光缓缓扫过朝堂上的众人,心中感慨万千。
这些朝臣,大多垂垂老矣,站在朝堂上,犹如枯木,毫无生机。
朝堂被世家大族的“老油条”们把控得死死的,偶尔有几个被举荐的青年才俊,也都是世家子弟,背后盘根错节。
自已重用的宦官子弟,没接受过良好教育,又毫无官场经验,不但难堪大任,还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。
“朕欲任命刘达为破鲜卑校尉,众爱卿以为如何?”刘宏征询道。
事实上,在这之前,刘宏已经暗中派人对刘达进行了一番周密的调查。
他惊讶地发现,刘达竟然是昔日举荐自已登基的刘倏唯一幸存的血脉,这个发现让刘宏又惊又喜。
再看那首《塞下曲》,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气,分明显示出刘达与士族文人不是一路人。
如此一来,刘宏重用刘达的念头愈发强烈。
袁槐劝阻道:“万万不可!那刘达才十七岁,难堪如此大任!”
刘宏面露不悦,厉声道:“那霍去病十七岁时,尚未建立战功,便被汉武帝任命为骠姚校尉,刘达有何不可呢?”
袁槐眼珠子一转,面上依旧恭敬,口中却巧言令色道:“霍去病自幼在宫中长大,有名师精心教导,更承蒙汉武帝亲自栽培,如此才能委以重任。可刘达自幼丧父,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,怎能与霍去病相提并论?”
朝堂之上,众人见袁槐带头反对董卓举荐的人,这些朝臣大多与袁氏利益相关,便纷纷随声附和,一时间,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面对汹汹舆论,刘宏只觉得一阵烦躁涌上心头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都给朕闭嘴!将士们出生入死立下战功却不赏赐,岂不让他们寒心?若有功不赏,朕还有什么颜面让将士们为朕效忠?”
天子一怒,威严赫赫,这一声怒吼,瞬间让朝堂安静下来,众人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出。
众朝臣心里都清楚,若是真把刘宏逼急了,再来一次党锢之祸,绝非没有可能。
袁槐见此情形,知道不能再强硬下去,只得服软,拱手进言道:“陛下息怒,有功确实应当赏赐。依臣之见,不妨先升迁刘达为别部司马,若他往后再建新功,那时再升迁为校尉,如此才更为妥当。”
刘宏见袁槐退让一步,思忖片刻后,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,不再坚持立刻升刘达为校尉。
退朝后,刘宏回到内宫,对着心腹宦官蹇硕,仍是愤愤不平道:“这帮腐儒,顽固不化,老而不死,实在令人厌恶!”
他一边说,一边来回踱步,脸上的怒气尚未完全消散。
蹇硕一直侧耳聆听,见刘宏发泄完情绪,这才小心翼翼地提议。
“陛下,文官集团在朝中根深蒂固,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撼动。依奴才看,陛下何不从掌控军队着手?只要牢牢握有兵权,那些文官们便难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。”
刘宏闻言,目光落在蹇硕身上。眼前的蹇硕身强体壮,武艺高强,是大内公认的第一高手。
自进宫以来,蹇硕身世清白,与朝中重臣和老牌宦官势力都没有瓜葛,一直深受刘宏的青睐与栽培。
“蹇硕,你可以先着手培养一些自已的心腹。日后若在京城组建新军,便由你担任统帅,你意下如何?”
蹇硕听闻将委以如此重任,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恭敬拜道:“陛下如此信任小人,小人定当竭尽全力,肝脑涂地,誓死效忠陛下!”
刘宏微微点头,继续交代道:“你再寻个得力的心腹前往刘达处参军,一来监督刘达是否忠诚可靠,二来若刘达再有佳作,务必第一时间传书于朕。朕对他可是寄予厚望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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