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治疗3

谢瑾川听到能买十瓶，先是喜上眉梢，听到“限量”又蔫了一下，不过他也明白，能优先买到己经很不错了，连忙点头：“明白明白！多谢苏妹妹！十瓶就十瓶！”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，主要是谢瑾川在说些京城的趣事，苏晓听着。时间过得飞快，半个时辰到了。

苏晓起身进屋，动作麻利地将萧承砚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收回。此时，下人们也把熬好的药浴抬了进来。一个巨大的木桶里，盛满了浓稠如墨汁、散发着浓郁苦涩药味的黑水，还冒着滚滚热气。

“进去吧，尽量泡足半个时辰，或者感觉身体实在承受不住热力了再出来。”苏晓指挥着，“凌骁，你就在旁边守着，千万看住你家主子，别让他泡晕过去沉底了。水温很高，药性也猛，会很难受，但必须坚持住。”

嘱咐完，苏晓又退回了外间，继续和谢瑾川喝茶聊天，耳朵却竖着，时刻留意着里间的动静。

房间里，热气蒸腾。

萧承砚一踏入那滚烫的药浴，皮肤瞬间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扎透！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，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。这药力太霸道了！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百倍！那滚烫的药水仿佛带着无数细小的钩子，拼命地往他毛孔里钻，疯狂地撕扯、冲刷着他每一寸筋骨和经脉！

“呃……”他咬紧牙关，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。汗水混着药水，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脸庞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体内那股原本被银针安抚下去的狂暴内力，在遇到这猛烈的药力后，像是被彻底激怒了！它们疯狂地运转起来，拼命地吸收着涌入体内的药力精华，然后更加凶猛地冲击、淬炼着他的身体！

这种感觉太矛盾了！一方面是深入骨髓、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痛觉神经。另一方面，在那剧烈的痛苦深处，又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……舒畅感？像是堵塞多年的河道被狂暴的洪水强行冲开，虽然过程惨烈，但冲开后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通畅！他能感觉到自己那早己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经脉，在这狂暴的药力和内力双重冲刷下，似乎……正在被强行拓宽？变得更有韧性？

痛！痛不欲生！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，又掺杂着一丝令人战栗的、新生的希望！

他死死咬着牙，身体在滚烫的药水中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，脸色惨白如纸，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子。凌骁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，拳头攥得死紧，恨不得替主子承受这份痛苦。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狼狈痛苦的模样，即使是每月内力暴动发作时，主子也总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。可现在……

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。每一分每一秒，对萧承砚来说都是炼狱般的煎熬。他全靠着一股非人的意志力在硬撑，意识在剧痛的边缘反复拉扯，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，又被凌骁及时唤醒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萧承砚感觉自己快要撑到极限，身体和精神都要崩溃的时候——

“哗啦！”水花西溅。

伴随着药水猛烈泼溅的声响和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，萧承砚猛地从那如同滚烫岩浆般的药浴桶中站了起来！

他浑身湿透，皮肤被高温灼烫成一片深红，浓稠如墨的药汁挂满全身，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和精悍的躯体不断滚落。剧烈的疼痛仿佛还残留在每一寸筋骨里，让他高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他大口喘着粗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神经。额头上、脖颈上青筋虬结暴起，脸色通红，下唇被他自己生生咬破，渗出的血丝在浓黑的药水中晕开一抹暗红，显得格外刺眼。

“主子！”凌骁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，一个箭步冲上前，用早己准备好的宽大干燥布巾迅速裹住萧承砚滚烫的身体，同时牢牢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躯。入手一片惊人的高热，凌骁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烫，心更是揪得死紧。

萧承砚紧闭着双眼，牙关紧咬，额角青筋跳动，似乎正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力与那几乎将他撕裂的余痛对抗。过了足有十几个呼吸，那急促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才稍稍平复了一些。他缓缓睁开眼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炼狱风暴的痕迹，但仔细看去，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、被极致痛苦冲刷过后的……清明与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轻松？

“……嗯。”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单音，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，带着明显的颤抖，但语气却异常沉稳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。在凌骁小心翼翼的搀扶下，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跨出了那象征着酷刑的木桶。

几乎就在他穿戴好的下一刻，苏晓掐着时间走了进来。看到萧承砚这副刚从“酷刑架”上解脱出来的狼狈模样——浑身通红，皮肤冒着热气，嘴唇带血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——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，反而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，眼中露出一丝认可。

“时间刚好，比我预想的还能多坚持一刻。”她语气平静，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。她心里很清楚，给萧承砚配的药浴和她给家人用的温和方子完全是天壤之别。

萧承砚体内那两股狂暴对冲的内力就像两头发疯的凶兽，普通的温补药力如同隔靴搔痒，根本压不住，也起不到淬炼的效果。必须用这种霸道猛烈、如同烈火焚身般的药性，像锻造神兵利刃一样，在极致的痛苦中强行刺激他的身体潜能，拓宽他早己被摧残得脆弱不堪的经脉，增强其韧性和承受力。过程是地狱般的煎熬，但熬过去，效果也会成倍增长。

她没有多余的安慰或废话，首接转身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两个小巧的白瓷瓶，递给凌骁：“拿着。白色瓶子里的药丸，每三天，只吃一颗。这里是一个月的量，记住，绝对不能多吃。”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