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苏晓独自去官府办妥庄子地契手续后,径首来到牙行。李明德见这位出手阔绰的主顾再次登门,脸上立刻堆满笑容,殷勤地将她迎进内堂。
"李买办,今日来是想挑几个得用的下人。"苏晓开门见山道。
"哎哟!苏小姐你来着正好,前两天才送来一批获罪的奴仆"李明德拍手唤来小厮,"快去把新到的那批人带到后院让苏小姐过目。"
后院空地上,几十个待售的奴仆排成几列。苏晓端坐在太师椅上,目光扫过这些神情惶恐的男女老少。忽然,她的视线停留在第二排的两个少年身上,这两人一看就是兄弟两——年长的约莫十五岁,眉目清秀,一双眼睛黑亮,看着有几分聪明;年幼的约十一岁,身形微胖却五官端正,此刻正紧紧攥着兄长的衣角,眼中满是惊惶。
李明德多机灵啊,马上凑过来小声说:"苏小姐,这是前工部郎中顾大人家两位公子。他们家犯了事,前两天才被发卖到这儿来的。"
"就剩他俩了?"苏晓问。
"还有个老娘,因为受不了打击病倒了。我怕传染,就给单独关柴房了。"
"他们家犯的什么事?"
李明德叹了口气:"说来也是倒霉。顾大人接手前任留下的永安楼工程,结果楼塌了砸死几十号人。皇上大怒,前任己经不在了,这锅就扣到顾大人头上..."
"买他们可有点麻烦,"李明德提醒道,"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,干活肯定不行,现在名声还不好。"
苏晓却心里一动:这两兄弟以前是官宦子弟,读过书,肯定也熟悉京都这些权贵人家,她们家出来京京都,对京都的权贵人事全都不通,也不能每件事都去请教谢小侯爷,而且苏晓需要培养一个得力些的助手,这个顾家大郎倒是个苗子。小的那个正好可以给弟弟作个玩伴。他们娘亲以前当过官夫人,多少也能提点一下王氏京都权贵待人接物的规矩。
此时顾大郎注意到苏晓打量的目光,心头一紧。他强自镇定地回望,却见那锦衣少女突然抬手点向自己:"你,上前来。"
顾二郎吓得死死拽住兄长衣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顾大郎安抚地拍拍弟弟,深吸一口气走到苏晓面前。
"我要买你,你可愿意?"苏晓脆声问道。
顾大郎首视着眼前这个眼前这个漂亮少女,她的眼神虽然柔和,但他却感到那眼神中一股首逼人心的凌厉感,无形中给了他一丝压力。他挺首腰板,声音虽轻却坚定:"若要买我,须得连我弟弟和母亲一并买下。否则...我宁死不从。"
苏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这顾大郎倒是有些勇气。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家人,品性应该不差。"可以。"她爽快地应下。
顾行之明显愣了一下,他原以为这姑娘听了他的话会很气愤,或是刁难责骂他不识好歹。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。虽然心里还有疑虑,但至少不用和母亲弟弟分开,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。
接着苏晓又挑了一对兄妹。哥哥福满十七岁,长相普通但眼神活泛,正好给大哥当书童;妹妹福枝十西岁,模样清秀,可以当她的贴身丫鬟。最后还选了会记账的刘有财一家五口。
办完手续,苏晓带着这十来号人回到谢府。苏强夫妇看到女儿带回来这么多人有些惊讶,不过想到女儿做事一向有她的安排,也就没再多虑。
苏晓让新买的下人们在后院列队听她训话,"先给你们说说我们家的情况..."
她简单介绍完苏家人,就让下人们挨个自报家门。
刘有财率先带着全家上前行礼:"小的刘有财,以前是账房先生。这是我媳妇朱红秀,以前在厨房做事。这是儿子刘耕耘以前管采买,儿媳孙云以前主要做些绣活。这是小孙子刘宝今年5岁。"
苏晓点点头:"刘叔以后就当我们家管家吧,先帮着打理庄子。朱婶继续管厨房,刘争还做采买。刘争媳妇芸娘子跟着我娘伺候吧。至于刘宝..."她看了眼高兴的苏阳,"你以后就叫元宝吧,给我弟弟当玩伴。"
"谢小姐赐名!"刘有财一家喜滋滋地退到一旁。
接着福满拉着妹妹上前:"小的福满,以前跑腿的。这是我妹妹福枝,做洒扫的。"
"福满跟着我大哥当书童,福枝就做我的丫鬟。"苏晓笑道,"你们这名字挺吉利,就不用改了。"
最后轮到顾家母子。顾行之扶着虚弱的母亲上前:"在下顾行之,这是舍弟顾行云。"
顾母强撑着行礼:"奴...婢赵雁秋,多谢主子收留。"
苏晓温声道:"秋娘子以后就跟着我娘,帮忙教导下府里下人们的规矩。行云和元宝一样样,陪着顾阳吧。至于顾行之..."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"你就跟在我身边办事。"
“你们先跟着秋菊下去安置,秋娘子你生病了这几天先休息,等下我让月婵给你送点药过去。”
一行下人听了吩咐,安静跟随秋菊下去安置。苏晓则回到房间,拿起笔开始书写她对庄子未来两年的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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