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未知的波函数

希腊字母，普西（Psi）。心理学象征，也代表…未知的波函数。

“他在挑衅。”支队长低沉的声音响起，他不知何时也赶到了，脸色铁青，“留标记，告诉我们他来过，还差点得手。”

“不止。”禹苘的声音沙哑，指尖点在那个血指印上，“他在…交货。”她调出另一张照片，是急救人员从陆沉受伤位置附近找到的一个摔碎的玻璃安瓿瓶碎片，里面残留着几滴无色液体。“技术科初步分析，成分高度提纯，就是催化毒素的核心溶剂…‘催化剂’。”

陈明倒吸一口凉气：“他把‘货’…留在现场了？！图啥？！”

“图…陆沉。”禹苘闭上眼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疲惫的阴影，“他用陆沉的血…测试‘催化剂’在强应激和高活性神经状态下的反应…我们…是实验记录仪。”她睁开眼，眼底一片冰冷的赤红，“他在等…等陆沉…催化后的结果。”

“王八蛋！”支队长一拳砸在墙上，“把老子的人当小白鼠？！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！那个符号！那个血指印！给老子查！查所有跟‘磐石计划’、跟希腊字母、跟心理学沾边的王八羔子！”

“还有这个！”老刘头气喘吁吁跑过来，手里捏着个证物袋，里面是一小块深灰色的、不起眼的布料碎片，边缘有烧焦的痕迹，“研究所爆炸点附近找到的！从‘先生’衣服上刮下来的！材质特殊…像是…某种防火阻燃的军用面料改良版！”

军用！又是军用！

线索像冰冷的毒蛇，死死缠绕上来。废弃的航天研究所，“磐石计划”的幽灵，“先生”留下的死亡符号，军用面料碎片，还有此刻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、被当成实验品的陆沉…

重症监护室外，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，陆沉还没脱离危险。毒素引发了严重的神经炎症和高热，人一首昏迷。禹苘腰间的伤口重新缝合，裹着厚厚的绷带，坐在轮椅上，守在巨大的玻璃窗外。里面仪器闪烁的冷光映在她脸上，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眼底深处压着骇人的风暴。

陈明抱着哭累了睡着的小满，靠在墙边打盹。王阿姨提着保温桶，看着禹苘一动不动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：“小禹…喝口汤吧？你这样熬着…”

“他什么时候醒？”禹苘突然开口，声音干涩，目光没离开监护室里的人。

王阿姨噎了一下，摇摇头：“医生也说不好…看…看命数…”

“命数？”禹苘极轻地重复了一遍，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。她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，缓缓收紧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。

就在这时，支队长和老刘头快步走来，脸色异常凝重。

“血指印和布料比对结果出来了。”支队长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难以置信，“指印数据库没匹配。但布料…反向追查供应链，指向一家…己经注销的民营特种材料公司。注销前，最大的客户…是北边一家生物制药研究所的安保部门。而那家研究所…三年前，‘磐石计划’被冻结后，接手了部分…‘善后’工作。”

“善后…”禹苘咀嚼着这个词，眼神锐利如刀。

“对。”老刘头接口，浑浊的老眼带着惊悸，“所谓的‘善后’，就是负责销毁‘磐石’的所有实验数据和…高危样本！但根据我们刚拿到的一份内部举报材料…当时负责具体销毁的执行小组负责人…在任务完成后不久，就…意外失踪了。名字…叫周启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