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爸这是搞珠宝批发呢？”陆沉用镊子夹起门锁上的蜘蛛胸针，八条金属腿爪还在往下滴血。
禹苘摸出钥匙串，指尖在某个生锈的钥匙上停顿：“上次来这宅子还是我妈葬礼，那天我爸摔了三个青花瓷瓶——现在想想，可能是为了掩盖碎瓷片里的微型胶卷。”
门轴发出鬼片似的吱呀声，陈明在电话里嚷嚷：“你俩私闯民宅记得别留指纹啊！我这边审批搜查令还得…”
陆沉首接摁了静音：“这老头当警察当出居委会大妈的气质了。”
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博古架，禹苘突然蹲下：“看地砖缝隙，有拖拽重物的新痕。”
“上个月刚下过暴雨。”陆沉用鞋尖蹭了蹭砖缝，“除非你爸最近回来开过轰趴…”
二楼书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两人对视一眼，禹苘抄起装饰用的青铜剑，陆沉把甩棍别在后腰：“先说好，要真是你爸诈尸，我可不打老年人。”
书房门虚掩着，月光透过碎花窗帘泼在翻倒的保险柜上。陆沉用脚拨开散落的文件：“1998年东远集团海运清单…这艘‘星海号’不是二十年前沉…”
禹苘突然捂住他的嘴。
老式留声机正在自动旋转，唱针卡在《夜来香》的第三个小节。她轻轻掀起唱盘，底部黏着枚沾血的U盘：“我妈的习惯，重要资料都藏在黑胶唱片里。”
陆沉凑过来看：“这血渍…”
“我的。”禹苘撩起袖口，露出肘弯的陈年针孔，“八岁那年他们抽了十管血，说是查过敏源。”
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。陆沉把U盘塞进内袋，反手将禹苘推进书柜夹层：“待着别动，我…”
“你当演偶像剧呢？”禹苘踹开另一侧暗门，“这边通阁楼，我小时候躲猫猫专用通道。”
三个黑影正在客厅翻找，手电筒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。领头那个突然开口：“老板要的是孕检报告，都给我仔细点！”
阁楼缝隙里，禹苘掐了下陆沉的手背：“是我爸秘书的声音，他三年前就退休了。”
陆沉摸出手机偷拍：“退休再就业搞入室盗窃？这届老头真卷。”
楼下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，整栋宅子瞬间灯火通明。陈明举着喇叭在院外喊：“里边的人听着！你们己经被…”
“这傻子把特警队带来了！”陆沉拽着禹苘从后窗翻出，“U盘给我，你跟着陈明回局里。”
禹苘扒着窗台不放：“凭什么？这是我的家事！”
“就凭你看到血渍手抖！”陆沉突然提高音量，“八岁小孩被抽十管血的阴影，不是靠逞强就能…唔！”
禹苘把薄荷糖拍进他嘴里：“再提这事，下次塞的就是氰化物。”
警笛声中，两人在巷口分道扬镳。陈明揪着秘书衣领嚷嚷：“老爷子，您这岁数还玩飞檐走壁，骨质疏松警告啊！”
***
证物室里，U盘插进隔离电脑的瞬间，屏幕炸开满屏乱码。技术员小吴哀嚎：“自毁程序启动了！”
禹苘抢过键盘敲出一串代码：“这是我妈自创的加密算法，用我生日做密钥…”
文档跳出的刹那，陆沉浑身湿透地撞开门：“港口三号仓库！你爸的…”
投影仪自动播放起监控画面：戴着蜘蛛胸针的男人正把昏迷的禹东海绑上快艇。背景里浪涛拍打着"星海号"的残骸。
陈明嘴里的泡面掉在地上：“这游艇不是二十年前就沉了吗？”
“是仿制品。”禹苘放大画面角落，“看救生圈的编号，X-1901，和我妈实验室的…”
陆沉突然拽着她往外跑：“路上解释！潮汐还有西十分钟涨到最高位！”
警车漂移过弯时，车载广播插播紧急新闻："突发！天文台监测到异常海啸预警…"
禹苘盯着平板上的数据：“不是海啸，是水下爆破引起的巨浪。他们想彻底摧毁星海号残骸里的证据！”
港口狂风大作，陆沉把防弹衣甩给她：“待会跟紧我，别学上次…”
“上次我替你挡的刀。”禹苘把微型定位器贴在他后颈，“再啰嗦就把你警号贴暗网。”
锈蚀的船舱里，禹东海被绑在液压机上，脚下是滋滋冒烟的炸弹。秘书举着遥控器狞笑：“来得正好，让你爸亲口说说怎么拿孕妇做…”
陆沉一枪打飞遥控器，子弹擦过禹苘耳际：“故意的吧你！”
“省点力气！”禹苘扑向控制台，“密码是我妈忌日，快输！”
炸弹倒计时从30秒开始疯跳，禹东海突然嘶吼：“苘苘，胸针背面！”
陆森扯下凶徒衣领的蜘蛛胸针，金属腿爪插入控制台缝隙。红光骤停的瞬间，整艘船开始解体。
陈明开着快艇撞破舷窗：“跳海！这破船要成潜水艇了！”
咸涩的海水里，禹苘抓着父亲衣领浮出水面。老头咳嗽着摸出个怀表：“你妈…把真正的资料…”
陆沉从背后抱住体力不支的禹苘：“回家再演剧行吗？我伤口泡得都能养海带了。”
救护车上，禹东海颤巍巍掏出个奶嘴：“这是你出生时含着的…你妈说里面藏着…”
禹苘掰开塑料奶嘴，微型胶卷滚落掌心：“她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存储方式？”
陆沉用沾着碘伏的棉签戳她手背：“你们家正常过吗？就说上次那个会爆炸的八音盒…”
警笛撕开浓稠的夜色，海风卷着咸腥扑进车窗。禹苘忽然把头靠在他肩上：“喂，结案后…”
“知道，民政局嘛。”陆沉把染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，“先说好，我可不穿西装拍结婚照。”
副驾驶的陈明痛苦捂耳：“你俩能考虑下孤寡老人的感受吗？！”
咸湿的晚风里，破碎的星海号残骸正缓缓沉入深渊。谁也没注意到，禹东海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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