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成树从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。
黑暗里，他摸索着抓起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李珏帅的消息赫然在目。
「如何」
「我己离职，暂休个把月」
寥寥数语，却让杨成树思绪万千。
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：
「显休」
「下一份工作呢，是不是上次说的医院」
此时才六点，李珏帅估计还在睡觉。
杨成树简单洗漱后，去食堂抓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，踩着晨光走进车间。
后备舍里，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，虽没有了饲料霉变的刺鼻，却依旧充斥着牲畜特有的味道。
不出意料，他又被安排去铲粪。
铁锹与地面摩擦的声响，混合着粪便的气味，在七间后备舍里回荡。
当他终于完成任务，看了眼时间，不过九点。
【宿主，今天铲完7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，速度是昨天的1.27倍哦！】
【系统】欢快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。
【小伙子的腰是越来越好了！】
杨成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，嘀咕道：“都说了我不是21岁的精壮小伙子了。”
他将粪铲妥善放好，转身走向配药房。
推开门，邹耀和葛雨琪聊得正酣的场景映入眼帘。葛雨琪手舞足蹈地讲述着：“我当时的二导呀，看我马上毕业了还没有搞完数据，那个急呀！”
“然后呢你怎么顺利毕业的？”邹耀听得全神贯注。
“后面我半年就做完全部实验了，过年都没有回家，赶在盲审前交了初稿！”葛雨琪脸上满是得意。
“厉害啊，雨琪！”邹耀赞叹道。
杨成树皱着眉站在门口。
他一路过来，看到其他饲养员和技术员忙碌的身影。
霍云靖在采样，武天赐在给猪只治疗，唯有这两人悠闲地谈天说地。
同时，一股浓烈的脚臭味毫无征兆地钻进鼻腔，他下意识捂住鼻子，语气带着几分冷意：“邹老八，雨姐……你们，很闲？”
葛雨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语气不善：“关……关你什么事情？”
邹耀则反唇相讥：“你粪铲完了？”
杨成树脱下胶鞋，随意地席地而坐：“铲完了，邹老八，下一步做什么，你安排呗。”
邹耀支支吾吾：“你……你跟着武天赐做治疗去！做完治疗我和雨琪才好去做免疫。”
杨成树挑眉，眼神带着几分审视：“哦？免疫和治疗不能同时进行吗，话说这后备舍最近是不是人多了不少，大家的人效低了啊……”
葛雨琪恼羞成怒：“杨大兽医，您有话不妨首说，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。”
杨成树站起来，一边往治疗箱里准备药品，一边回头瞥了她一眼，语气淡淡：“那我有话首说了，你的实验里，仔猪肠胃炎建模恐怕都不止半年吧？不过你其他部分的实验内容，也不需要半年。”
“你——”葛雨琪被戳中痛处，涨红了脸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没事，多和邹老八聊聊吧。”杨成树冷漠一笑，不再理会她，拎起治疗箱转身离开。
当杨成树找到武天赐时，看到对方在猪群里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。
他不禁问道：“你在找什么？”
武天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：“我……我在找咳嗽的猪。”
“咳嗽严重的猪，不应该调去护理栏吗？为什么站在这里？”杨成树皱起眉头。
“护理栏？”武天赐一脸疑惑。
“专门准备了一个护理栏放病猪，一个弱猪栏放瘦弱猪，邹老八没说？”
“说……说过吧，但是邹组长也说了贸然调栏，其他猪会因为气味不同应激，去攻击那只猪……而且，咳嗽的猪有点多。”武天赐声音越来越小。
杨成树重重叹了口气：“那你准备在大栏里找咳嗽猪找到什么时候？你要么调栏后对猪只使用气味同化喷雾，要么在正常大栏里用紫药水标记你昨天治疗过的猪只，连续治疗三天。”
武天赐低下头，沉默不语。
就在这时，杨成树敏锐地发现了一只跛脚的猪。
【就是现在！ce哒！】
在【系统】提醒下，他手持注射器，脚步轻缓地靠近，瞅准时机迅速一针扎入猪的后颈，跟着猪移动的同时，干净利落地完成了药物注射。
可当他看见跛脚猪的后肢，变得目光凝重：“后肢那么严重，我怀疑是链球菌感染。”
“那……怎么办？”武天赐有些慌乱地问道。
“要是明天后天还这样，就淘汰吧。”杨成树语气平静，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“淘汰？为什么不治疗呢？”武天赐瞪大了眼睛，满脸惊讶与不解，“每一头猪都是生命啊，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吧！”
杨成树看着武天赐激动的模样，微微叹了口气，耐心解释道：“小武，你要计算这头猪有没有治疗的价值。若治疗的成本都高于它淘汰的利益，那不如淘汰。”
“可……可兽医……”
“猪场兽医需要做群体健康管理，而不是单体治疗，这是养殖常识。”杨成树再次从药瓶里抽出药剂，冷静而专业，“每一笔投入都要考虑产出，这头猪即便治好了，它后续的生长速度和情期可能都受到影响，而且还存在复发的风险，会消耗更多的人力、物力和药品资源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武天赐还想争辩，“不治一治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，不要把经济动物和伴侣动物混为一谈。”杨成树打断他，眼神坚定，“考虑整体效益，不能感情用事。如果每一头有问题的猪都不计成本地治疗，猪场根本无法维持下去。”
武天赐涨红了脸，声音带着怒意：“你……你凭什么教育我！”
杨成树没有理会他的愤怒，又转身找到一头咳嗽的猪，熟练地打针、用紫药水标记。
就在这时，霍云靖急匆匆跑过来：“天赐，6间有头猪，脱肛了！”
杨成树立刻前去，而众人赶到现场，看着那头脱肛的猪，想上去保定却又找不到下手的地方。
邹耀转头对杨成树说：“你去缝合。”
杨成树一愣：“我不会缝合。”
葛雨琪冷笑一声：“兽医居然不会缝合？”
杨成树无奈解释：“我是预防兽医学硕士，并不掌握临床技术。”
葛雨琪不依不饶：“本科总学过外科手术吧，你没有掌握技术就是你自己学不好。”
杨成树脑海中闪过大学时的画面。
那时外科手术课上，他只是个负责给李珏帅递器械的小助理。
杨成树点点头：“是，我们学校的手术教学只有三节课，我都没有把握机会去好好学。”
“什么破学校，都不好好教外科。”葛雨琪嘲讽道。
“西蜀农业大学。”杨成树淡淡地说。
葛雨琪瞬间僵住了，西蜀农业大学可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211，她根本没有资格嘲笑。
杨成树见众人有些犹豫，立刻安排：“你们进行保定，夹住它的前脚和后肢，我来进行缝合手术。”
“等等，你不是说不会吗？”葛雨琪惊讶地问。
“是啊，那你请？”杨成树反问。
葛雨琪张了张嘴，最终没有说话，只能看着杨成树戴上手套。
杨成树在意识里请求：“【系统】，这次有‘手把手教学’吗？”
【当然！让这几个小废物看看我们的合击绝技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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