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成树盯着手机屏幕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参与基层工作实践？”他喃喃自语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，“不是说‘兽医管培生’不需要像普通管培生那样干活的吗？”
他像个突然被没收糖果的孩子，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【干活，挺好的啊。】
【系统】的声音突然响起，语气轻快得令人恼火。
“好什么好！”杨成树一把抓起床头的枕头，把脸埋了进去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我会晕倒在猪圈里的。”
【你上个月在外围赶猪、洗车和搬物资不也没有晕？】
“那不一样啊！”杨成树猛地抬起头，刘海凌乱地搭在额前，“外围的工作干完就能休息，车间里的活一个接一个，根本停不下来！”
【那就是爆发力可以但是持久度不行咯？】
“对啊对啊！”杨成树下意识地点头，随即反应过来，脸色一僵，“等等，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？”
【男人不能说不行！】
【系统】突然提高音量。
【你现在这个体力，要是和姜涟重逢了，撑得了一晚上吗？】
“那要先复合吧！”杨成树的耳根瞬间红了：“再说了，我己经不是当初那个21岁的精壮小伙子了……”
【我不管！】
【系统】开始恨铁不成钢。
【体力可以练出来的！你看向场！你看余刚！你看你叼毛师父！哪个不是比你大的肌肉猛男？让你干干活，你瞧你这倒霉样子。】
“啊对对对，哎……”杨成树叹了口气，仰面倒在床上，“真要干活啊？”
【提高你的现场临床能力和生产管理能力呀！】
【系统】声音突然变得语重心长。
【你现在连插管都不会，以后怎么指导别人？还是要从小事做起！】
杨成树盯着天花板，沉默了片刻：“仔细一听，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【哦哟！本系统一首讲道理！】
突然，一道粉色光幕在眼前展开：
【任务：参与基层技术员工作并完全掌握至少一项生产工作技术（限期7天）】
“我还真忘了……”杨成树咬牙切齿，“你是古早网文里那种会惩罚人会布置任务还会劝退读者的恶毒系统！”
【只能说平时对你太好了，让你忘记本系统的严厉了！】
杨成树深吸一口气，坐起身来，手指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。
他的脸上重新挂起那副高深莫测的冷峻表情，拿起手机拨通了韦俊贤的电话。
“贤哥，人事部通知我参与基层劳动。”他的声音沉稳有力，“我认为可以接受安排，身体力行地去了解技术员的实际工作情况，操作步骤该改进的改进，该删减的删减。”
电话那头的韦俊贤似乎有些意外，停顿了两秒才开口：“很好，不愧是我们看好的年轻人，就是这种冲劲。”
“那我去和向哥说……”
韦俊贤的语气缓和下来：“不过我还是那句话……”
“像技术员那样工作，但要记住自己是兽医，保持思考。”杨成树接上他的话。
“很好。”韦俊贤轻笑一声，“和臭龙说吧。”
杨成树又晃到了场长宿舍。
向云龙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，见他进来，随手抛去一包饼干。
饼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杨成树稳稳接住，坐下来开始讲人事部的安排。
听完杨成树的陈述，向云龙点点头。
“不愧是我们看好的年轻人！”向云龙咧嘴一笑，拇指竖起，“干就完了！”
向云龙神秘地眨眨眼：“想去哪个圈舍？”
杨成树撕开饼干包装，沉思片刻：“后备舍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【为什么？】
“后备舍里可是种猪场的未来之星。”杨成树吞下饼干，继续说，“做好后备舍的管理，种猪场才有未来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【有道理。】
向云龙又塞给杨成树一些零食和可乐。
此时，粉色光幕上的文字随即刷新：
【任务更新：参与后备舍基层技术员工作并完全掌握至少一项生产工作技术（限期7天）】
而且后备舍里有陆松和郑平——杨成树暗自盘算，再怎么也不至于过得太惨。
“好啦！”向云龙拍拍手，“我等会和邹耀说一下。”
等杨成树离开后，向云龙立刻拨通了韦俊贤的电话：“人事部又在发什么疯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！”韦俊贤的声音透着无奈，“总监明明说了‘兽医管培生’不用轮岗！”
“现在的问题是，人事部把两种管培生混为一谈了。”向云龙抓了抓头发，“让兽医管培生做技术员的活……不是说不行……”
“但对成树的压力太大了。”韦俊贤接过话头，“他还是代理责任兽医，身体疲惫，哪还有精力搞生物安全监督？”
“说到底，两位总监就是意识到现有轮岗制的问题……”向云龙叹了口气，“既然成树愿意干，就让他先干着。我们当年不也是苦过来的？”
“但我们当年可没这么多忧虑啊。”韦俊贤的声音透着担忧，“现在情况复杂多了……”
“让他干一段时间！”向云龙下定决心，“找到合适机会，我们就向总监汇报。”
“可以。”韦俊贤赞同道，“让成树真正落地生根。”
另一边，杨成树回到宿舍，首接瘫倒在床上。
【现在才十点半，今天睡这么早？】
【系统】难以置信地问。
“废话！”杨成树一把拉过被子，“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！”
他关掉灯。
黑暗中，【系统】小声嘀咕：【平时对你太好了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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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六点半，男浴室。
蒸腾的水汽中，技术员们正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雄性荷尔蒙。
余刚站在镜子前，故意绷紧肱二头肌；李得助腆着肚子哼着小调；几个新人技术员缩在角落，生怕引起注意。
突然，浴室门被推开，杨成树走了进来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余刚的肌肉展示戛然而止，李得助的小调卡在喉咙里，新人技术员们不敢去看那金箍棒。
这位平时八点半才出现的代理责任兽医，今天怎么又来这么早！
“徒儿！”
陆松风风火火地冲进来，打破了诡异的沉默。
他头顶的"叼毛"还滴着水，活像只落汤鸡。
“你怎么来这么早？”陆松一把揽住杨成树的肩膀，挤眉弄眼。
杨成树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师父，我这段时间跟你去后备舍干活，怎么样？”
“哦！关于这个……”陆松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，一脸歉意，“我昨天忘告诉你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陆松压低声音：“现在后备舍来了三个管培生，刚哥说后备舍人手完全够了，但配种舍缺个查情好手……”
“所以？”杨成树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所以向场让我带着郑平回配种舍了啊。”陆松咧嘴一笑，露出八颗白牙，“你去后备舍，记得叫邹耀的外号，邹老八！”
杨成树僵在原地。
“系统……”他在意识里虚弱地呼唤，“现在还能改吗？”
【系统】的声音充满幸灾乐祸：【你自己说的，后备舍是种猪场的明日之星啊？】
杨成树看着镜中的自己——凌乱的刘海，苍白的脸色，活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 拿起毛巾擦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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