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20日，清晨七点。
杨成树睁开眼时，窗外的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。
【叮！宿主，该起床了……】
他今天起得比平时晚，因为韩峰昨晚特意叮嘱：“我们八点进车间。”
听到熟悉的提示，杨成树才感觉正常，昨天【系统】不在，让他很不习惯。
食堂里，韩峰和付嘉豪己经坐在餐桌旁，面前摆着包子、油条和豆浆。
这是猪场里难得的丰盛早点。
昨天陆松狼吞虎咽的样子还历历在目，显然这些包子平时供不应求。
而现在，它们被内勤专门放进保温柜，确保晚起的兽医能吃到热乎的。
杨成树走过去，微微点头：“韩经理，付老师，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韩峰笑着回应，付嘉豪只是抬了抬眼皮，继续低头喝豆浆。
杨成树吃饭时不爱聊天，专心致志地咀嚼着包子。
“小杨，昨晚睡得好吗？”韩峰问。
“挺好的。”杨成树点头。
三个兽医分别住在三间客房里，床垫柔软，被褥干净，每天都有内勤打扫。
杨成树去过陆松的房间，就是狗窝。
“那就好。”韩峰放下筷子，语气随意，“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实验室吧？”
“知道，日常检测都会送去实验室。”杨成树心里一紧——这老狐狸想试探什么？
“不是检测实验室，我是说，总部的研发实验室。”韩峰补充道。
【提示：大型猪企寻求校企合作，均会设置研发实验室，用于抗原抗体试剂盒、自用疫苗的研发】
【系统】提示准时响起，杨成树更加心安。
“韩经理，我才入职，对公司的结构不太了解……”杨成树故作茫然，实际上要是没有【系统】提示，他确实也不知道。
“研发实验室，最低的学历要求都是硕士。”韩峰慢悠悠地品着豆浆，“你的硕士论文我看了，写得很好，既有机制研究，又有应用价值。你科研能力全面，我认为研发室很适合你。”
实际上，杨成树的硕士论文因为研二的时候被换了方向，是“拼凑”起来的，盲审的时候一个A一个C。
给C的理由很简单：“学科硕士就应该做机制，你做单抗应用作甚？”
因此，杨成树的论文送了二审，最终拿到了A，艰难毕业。
这个韩峰夸我论文，究竟是真识货，还是逢场作戏？
他立刻摆脱了“科研思维”，瞬间明白韩峰的意图——把自己调离一线，远离可能暴露问题的现场。
“谢谢韩经理，但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个。”杨成树露出谦逊的笑容，“我现在还是实习兽医，应该先打好基础……”
“你要是有打算，完全可以申请去研发室。”韩峰打断他，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，“我支持你。”
杨成树点点头，没再反驳。
韩峰放下碗，站起身：“好了，该进车间了。”
付嘉豪立刻跟着起身，杨成树抓起最后一个包子，边走边吃。
三人完成洗消后，换上工作服，在会议室坐下。
“小杨，我们兽医做生物安全自查的意义是什么？”韩峰突然问。
“找出生物安全的漏洞。”杨成树回答。
“是，但这只是一半。”韩峰微笑，“我们兽医是做服务的，目的是让生产工作更好开展。生物安全只是其中一部分。”
“受教了。”
“你了解兽医部门和生产部门的矛盾吗？”韩峰的语气依旧平和，但话里藏针。
“我……不了解。”杨成树面不改色。
“你刚进猪场，很多事情不够了解。”韩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像一位宽容的长辈，“不少兽医，以抓到生产上的问题，也就是挑刺为乐，把技术员搞得不开心还不得不配合工作，就像他们赢了一样。”
杨成树沉默。
“这肯定是不对的。”韩峰斥责道，“生物安全的意义，只有操作落地才存在，要是生产的兄弟们都不执行，或者不好执行，那……生物安全不就是废纸吗？”
杨成树点点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接着，韩峰带领杨成树进入车间。
“我们第一步应该看什么？”韩峰提问。
“车间工作？”杨成树试探性回答。
“不，是‘空气’。”韩峰摇头，“车间有过滤系统，空滤间有没有漏洞、系统是否正常执行，才是我们第一要关注的。”
杨成树点头：“小心病原体气溶胶。”
气溶胶是病毒在空气中的主要传播形式。
“哈哈，专业。”韩峰笑了，“小杨，你看空滤间里有什么奇怪的吗？”
杨成树走进昏暗的空滤间，目光扫过墙壁、管道、滤网……突然，他注意到一丝微光从墙角缝隙漏进来。
“那里！”他指向裂缝。
“观察很仔细。”韩峰盯着缝隙，赞许地点头，“有漏洞，需要填补。”
接下来，他们检查了售猪出口、死猪出口等动态区域——这些地方与外界空气流通，是病原体入侵的高风险点。
“这些地方才是自查重点。”韩峰语重心长，在本子上勾勾画画，“而不是去给技术员兄弟们挑刺。”
杨成树默默记下韩峰的话术——他在教我“如何做一名听话的兽医”。
工作结束，就到了晚饭时间。
晚饭后，韩峰提议打篮球。
自然，以韩峰、付嘉豪、杨成树的兽医三人组对阵向云龙、周彬、余刚、徐磊的场部西人组。
陆松临时被拉来凑数，加入了兽医组。
杨成树不擅长篮球，但身高优势让他在和向云龙的篮板争夺上不落下风。
每次持球，他都果断传给韩峰，完全无视在三分线外疯狂挥手的陆松。
“叼毛！给我啊！我三分超准！”陆松急得跳脚。
韩峰接球、突破、上篮，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。
场部西人组防守凶猛，但兽医组配合默契，比分始终紧咬。
最后一分钟，双方打平。
杨成树抢下篮板，余光瞥见韩峰在篮下卡位。
他刚要传球，向云龙突然贴身防守，手臂一扬——
“啪！”
球被拍飞，徐磊抢断快攻，轻松上篮得分。
终场哨响，场部组险胜。
“喝水喝水！”向云龙擦了下头上的汗，走进餐厅拿出冰镇的饮料。
杨成树喘着气坐在篮球架下。
韩峰走来，递来一瓶水：“小杨，打得不错。”
杨成树有些懊恼：“最后一球我要是……”
“和兄弟们打球，重要的不是胜负。”韩峰打断他，语气意味深长。
杨成树抬头，对上韩峰的目光——那双眼睛里没有责备，只有一种近乎慈祥的宽容。
“明白了。”
“对了，小杨，我们每个兽医都有培训任务。”韩峰话锋一转，“明天晚上七点半，老付会根据今天自查的情况讲生物安全。”
“那我的任务是？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杨成树：
“小杨，你负责培训疫苗免疫知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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