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岁的甄宓跪坐在中山甄府的书斋内,月白襦裙的银线忍冬纹被晨风掀起涟漪,鸦青色长发绾作惊鸿髻,斜插一支鎏金海棠步摇。她的指尖蘸着槐花汁,在鲛绡信笺上勾画洛水波纹,忽而咬住下唇,一滴朱砂墨晕染了“铄”字的最后一笔。侍女捧来糜家商队的鎏金匣,珊瑚步摇的断齿在晨光中泛着微红——那是上月曹铄送来的信物。“宓姑娘,曹公子又送来了酸梅糖。”侍女抿嘴偷笑,却见少女耳尖绯红,慌忙将信笺塞进鎏金匣夹层,匣底暗格里还藏着三粒裹了槐蜜的糖丸。
甄俨的玄木轺车碾过许都朱雀大街时,车辕悬挂的青铜算盘叮咚作响。他撩开绣着河洛图的轿帘,见糜贞提着火红襦裙奔来,珊瑚步摇的九尾流苏缠住自家车帘金钩:"甄世兄的《九章算术》可带全了?宓妹妹说要与我赌账本呢!"
三十口檀木箱抬入司空府偏院时,甘梅正跪坐在廊下煎药。月白襦裙的侍女忽然嗅到槐花香——最末那口箱笼的夹层里,竟藏着甄宓手制的二十西幅绣屏。她葱指点向"洛神凌波"图,鲛绡下的磁石吸出个鎏金匣,匣中酸梅糖裹着张字条:"甘姊姊试将此糖混入药汤,铄哥哥怕苦。"
曹铄策马冲散围观人群,玄色锦袍沾满柳絮。他翻身跃上箱笼,靴尖踢开最顶层的《冀州风物志》,内页全用槐花汁绘着蝴蝶:"宓儿这是要在我书房养百蝶?"忽见书页夹着支断齿步摇,正是上月射断的那支,新镶的东海明珠映出糜贞狡黠的笑脸。
糜芳指挥着五十辆镶金马车驶入许都,车辙印里洒落的珍珠惊得市井小儿争相捡拾。糜贞赤足坐在最高那辆粮车上,火红襦裙缀满琉璃碎片,随动作折射出七彩光斑:"铄哥哥看好了!"她突然扯开车帷,三千匹蜀锦如瀑布倾泻,最末那匹上赫然绣着曹铄的军旗。
"胡闹!"糜芳的呵斥被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淹没。糜贞跃下粮车时翘头履勾住《青州盐引》,羊皮卷滚落展开,露出用胭脂绘制的海船图:"这是宓妹妹要的三百船聘礼单,铄哥哥可敢签收?"
甘梅捧着药盏路过,月白广袖扫过盐引上的"甄"字朱砂印。她忽然俯身,翡翠镯子撞响车辕铁环:"糜姑娘的鞋跟沾了当归粉,可是动了我的药柜?"糜贞吐舌抛出个酸梅糖,糖衣刻着"赔罪"二字,内里却藏着半张《伤寒论》残页。
曹操拍开三十年陈酿的桑落酒,犀角箸敲击着汝窑冰裂纹盏:"子修,给甄世兄满上!"他鹰目扫过堂下,见糜贞正用珊瑚步摇的尖尾偷戳曹铄后背,甘梅的月白广袖却己接住少年将军滑落的玉佩。
"这道葱烧海参用的是糜家船队运来的渤海虾酱。"曹昂话音未落,糜贞突然站起,火红襦裙扫翻蜜饯攒盒:"司空尝尝这个!"她捧出的鎏金食盒底层,三千颗酸梅糖拼成"曹"字,每颗糖衣都刻着微雕战船。
甄俨的麈尾突然指向西席:"舍妹虽在中山,倒是托人带了贺礼。"十二名僮仆抬上的织锦屏风展开时,满堂惊叹——百幅《洛神》绣像竟用不同深浅的槐花汁染就,最后一幅的洛神眼角朱砂痣,分明是甄宓小像。
曹铄的耳垂突然被甘梅捏住,侍女掌心躺着枚珍珠耳坠:"少将军的耳洞该穿新珠了。"她声如春溪,指尖拂过时带起药香,却见糜贞挤到两人中间,火红襦裙的广袖里滑出半截珊瑚簪:"用我的!这簪尖蘸过南海砗磲粉,最宜养耳洞!"
宴散时月色满庭,曹铄倚在司空府的海棠树上,玄色锦袍沾满酒渍。糜贞提着火红裙裾跃上枝头,翘头履踢落花雨:"铄哥哥可知,那三百船聘礼里藏着宓妹妹的二十西箱嫁衣料?"她突然扯开衣领,金锁片上錾着"洛川"二字,正是甄宓及笄礼所赠。
甘梅捧着醒酒汤穿过月洞门,月白襦裙的银线忍冬纹在夜色中泛着微光。她忽见曹铄腕间缠着条鮫绡帕,帕角绣着甄宓的簪花小楷"待君冠",汤匙不禁轻敲瓷盅:"当归、远志、酸枣仁...少将军这安神汤,怕是要加一味解忧散?"
东厢忽然传来古琴声,甄俨的《凤求凰》穿云破月。曹铄摸出怀中三枚酸梅糖,分别刻着"宓"、"贞"、"梅",忽听墙头传来轻笑——糜贞不知何时偷走了"宓"字糖,此刻正含着糖丸冲他眨眼,火红襦裙映着月光,像极了那年烧毁袁军粮船的天灯。
许都城头,曹铄斜倚在柳树上,玄色锦袍的衣襟半敞,露出甘梅缝制的金丝软甲。他嚼着甄宓信中夹带的酸梅糖,舌尖抵着糖丸上刻的“宓”字小篆,忽而翻身跃下城墙,惊得路过的小贩打翻了蜜饯摊。“甘姊姊,快把这匣子送去糜家!”少年将军将鎏金匣抛向月白襦裙的侍女,匣中除了一封簪花小楷的信,还塞了支断齿珊瑚簪——糜贞上月抱怨“宓妹妹的步摇比我的好看”,他便悄悄掰断了自己那支。
许都糜府,糜贞赤着脚踩在后花园的石板路上,火红襦裙的裙裾缀满珍珠,每走一步都漾开细碎光斑。她扯下缠在石榴树上的丝绦,将曹铄送的海棠香囊系在树梢,忽而蹙眉:“这香囊绣工粗劣,定是宓妹妹的手笔!”珊瑚步摇的九尾流苏随动作摇曳,折射的光斑惊飞了檐下信鹰。侍女捧着西域葡萄酒坛走近,却被她一把夺过,指尖探入坛底夹层,摸出半幅《青州海防图》——原是曹铄醉酒时戏言“用海图换你三千船”。
“甘姊姊,你说铄哥哥是喜欢海棠还是石榴?”糜贞揪着甘梅的月白广袖,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。十七岁的甘梅低头缝制金丝软甲,针尖忽地刺破指尖,血珠坠在甲片“宓”字暗纹上,晕开一抹胭脂色。糜贞却己蹦跳着跑开,火红裙裾扫过药圃里的紫苏,惊得甘梅慌忙去护那株三年生的当归——那是为曹铄调理箭伤的药引。
甘梅跪坐在陈留军营的医帐内,月白襦裙的素纱广袖浸满药香。她将晒干的槐花碾成细粉,掺入曹铄惯用的安息香,忽见帐帘掀起,少年将军甲胄未卸便歪倒在软榻上。“这香里加了新方子?”曹铄懒洋洋地支起头,玄色中衣的领口滑落,露出锁骨处淡粉的箭疤。甘梅垂眸递上药盅,腕间翡翠镯子却突然迸开,十二粒玉珠滚向榻边——恰是甄宓赠她的及笄礼。
“公子的头发乱了。”她声如春溪破冰,指尖拂过曹铄耳垂时,药香混着体香萦绕鼻端。少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,玉珠在掌心烙下微凉触感:“甘姊姊的镯子,莫不是宓儿送的?”帐外忽传来糜贞银铃般的笑声,火红裙裾卷着东海咸风闯入,珊瑚步摇的流苏缠住甘梅未绾的青丝:“铄哥哥偏心!宓妹妹送香囊,甘姊姊送药盅,独独不戴我打的剑穗!”
甄宓蜷在中山别院的竹榻上,月白襦裙的银线云纹与月光交融。她着曹铄送的火浣斗篷,衣襟内暗藏的龙涎香早己淡去,唯余一缕槐花甜。侍女捧着糜家商队新到的琉璃盏走近,盏底磁石吸出三颗酸梅糖,糖衣上刻着“待及冠”。少女忽然赤足奔至院中,足踝金铃惊飞满树海棠,将糖丸系上信鹰脚环时,一滴夜露坠在“铄”字朱砂印上。
曹铄在陈留城头展开鲛绡信笺,槐花汁绘制的洛水图在月光下泛起幽蓝磷光。他咬破指尖,在“宓”字旁按下血印,忽见糜贞提着鎏金食盒跃上城垛:“铄哥哥偷看情书!”火红襦裙扫落墙砖积雪,食盒底层暗格里除了一盏会转的玉兔灯,还有半幅用胭脂绘制的《冀州糕点谱》——恰与甄宓信中缺失的章节拼成完整食谱。
甘梅跪在许昌糜府的药庐内,将晒干的紫苏叶缝入香囊。月白襦裙沾染了艾草灰,她却恍然未觉——曹铄昨日醉酒时念叨“宓儿的香囊有槐花香”,今晨便央她重制一枚。鎏金匣突然从窗棂掷入,匣中除了一串东海珍珠,还有曹铄潦草的字条:“给甘姊姊镶镯子”。她抚着断裂的翡翠镯,忽见珍珠内嵌着微型药方——正是调理自己咳疾的《伤寒论》残方。
糜贞趴在邺城商船的桅杆上,火红襦裙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。她将曹铄送的海棠香囊系在船头,忽见信鹰掠过天际,爪间鎏金匣的磁石吸住香囊暗扣。扯开夹层,除了一封簪花小楷的信,还有支断齿珊瑚簪——正是她上月赌气扔进黄河的那支。“铄哥哥最会捡破烂!”少女嘴上嗔怪,却将簪子小心插进云鬓,断齿处新镶的东海明珠映得杏眼流光。
甄宓立在中山甄府的镜台前,月白襦裙的领口微敞,露出锁骨处新点的朱砂痣。她将曹铄送的海棠胭脂抹在唇上,忽听侍女惊呼:“糜姑娘的商队到了!”火红身影卷着咸风闯入,糜贞拽下腰间的玛瑙蹀躞带,十二枚铜钥叮咚作响:“宓妹妹的及笄礼,我备了三百船嫁妆!”鎏金匣层层拆开,最底层却是曹铄亲绘的《双鲤戏莲图》,题着“待卿及笄日,双骑绕洛川”。
曹铄在陈留军营灌下第三坛桑落酒,玄色锦袍浸满酒香。他摸出甄宓送的鮫绡帕,将糜贞塞的酸梅糖包成锦鲤状,忽见甘梅捧着药盅悄然而至。月白襦裙的素纱掠过他滚烫的额角,药香混着体香钻入鼻腔:“公子的誓言,邺城姑娘们可都谱成曲了。”少年忽然拽住她的广袖,醉眼里映着三重影:“甘姊姊,你说宓儿的及笄冠,该镶东海珠还是西山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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