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泰山折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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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泰山折戟

 

蒙山隘口的晨雾染着血腥味,臧霸的斩马刀劈在青石上,溅起的火星照亮他脸上的蜈蚣疤。山脚下三十具焦尸摆成"曹"字,正是昨夜突袭粮道的先锋。

"报!西谷火起!"斥候的皮甲冒着青烟。臧霸猛然回头,望见自己亲手埋的粮仓位置腾起黑烟——那本该是连山鹰都找不到的绝密之所。

山风送来孩童的笑声。曹铄倒骑青骢马出现在悬崖边,马尾系着七颗血淋淋的首级:"臧叔父,小侄送您的开胃菜可还爽口?"他忽然掷出酒囊,琥珀色的液体泼在臧霸战靴前,"这屠苏酒是用您藏的陈粮酿的!"

臧霸的瞳孔骤然收缩。那些本该够吃半年的粟米,此刻正化作曹军阵前的炊烟。他暴喝挥刀,斩断的却是曹铄的残影——少年早己借着藤蔓荡向对面山崖。

"将军!东麓发现曹昂主力!"副将的声音带着哭腔。臧霸望向晨光中的琅琊城,突然发现城头飘的不再是"陶"字旗,而是一面绣着血色狼头的玄色大纛。

郭嘉的琴弦浸过火油,在指尖燃起幽蓝火焰。他醉卧在运粮车的酒坛堆里,信手拨弄的竟是《十面埋伏》变调。每根琴弦崩断,山间就有一处伏兵暴起。

"乾位放滚石!"步骘的算筹插满沙盘,二十名传令兵穿梭如梭。徐盛的铁胎弓连珠三响,射断臧霸本阵的三面将旗。当"泰山"大旗坠落时,曹昂的白马恰好踏过旗面。

臧霸的亲卫突然哗变。他们发现昨日分到的肉干,竟是用阵亡同袍的战马烹制——这是曹铄让降兵故意散布的谣言。当第一个逃兵出现时,步骘安排在岩顶的铜镜阵列突然折射阳光,将逃兵的影子投射成百倍之大。

"天罚!这是天罚!"泰山兵跪倒一片。臧霸的斩马刀连斩三人,却发现刀刃卷起的地方露出"东海糜氏监造"的铭文——他赖以成名的宝刀,竟是曹铄用计让糜氏赊给他的劣铁所铸。

落日将臧霸逼上鹰愁涧。他背靠千仞绝壁,面前是曹氏兄弟并辔而立。曹昂的白袍染成赭色,曹铄的龙脊槊挑着半片带血的《孙子兵法》。

"臧将军可知此为何物?"曹昂展开染血的帛书,正是三日前臧霸写给青州田楷的密信,"将军若肯弃暗投明..."

"放屁!"臧霸的断刀指向曹铄,"让这黄口小儿与某单挑!"他故意激将,余光瞥向涧底暗流——那里藏着最后的逃生密道。

曹铄突然狂笑,笑声惊起崖间栖鹰。他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箭疤:"去年腊月初八,泰山南麓,臧将军这一箭差点要了小爷的命。"狼头刺青在暮色中狰狞,"今日小爷还您三箭!"

徐盛的铁胎弓应声而鸣。第一箭射断臧霸束发绳,第二箭钉穿他脚下岩石,第三箭带着鸣镝首冲云霄——霎时山崩地裂,藏有密道的石壁轰然坍塌。

篝火映红臧霸脸上的血污。曹昂亲手解开他腕间牛筋绳,将虎符按进他掌心:"泰山与琅琊,非将军不能守。"

臧霸的指节捏得发白,目光掠过曹铄腰间时突然凝滞——少年手中把玩的玉佩,竟与他亡母遗物一模一样。

"此物..."臧霸的刀尖微微发颤。

"上月剿灭沂水匪帮时所得。"曹铄突然将玉佩抛过去,狼头刺青在火光中跳动,"匪首说是从个老妇人尸身上扯的,那妇人至死攥着半块粟饼。"

臧霸接住玉佩的瞬间,青铜镶口突然弹开暗格,掉出片干枯的萱草叶——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头饰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十二岁那年,母亲饿死在泰山道旁,临终前将最后的口粮塞给他...

"将军可知这玉佩在当铺换了多少粮?"曹昂突然开口,"三升麸皮。"他展开染血的麻布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当票信息,"掌柜的说,那老妇人念叨着'留给霸儿娶媳妇用'。"

臧霸的斩马刀突然脱手,深深插入泥土。他单膝跪地时,铠甲缝隙掉出个油布包——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粟饼,用亡母的衣角裹了整整七年。

曹铄的龙脊槊突然挑起粟饼:"小侄在东海有良田千顷,缺个会种粟的老农。"他凑近臧霸耳畔,"臧叔父可愿教我?"

琅琊城头的庆功宴飘着海盐味。臧霸的新甲映着烽火,他麾下两千泰山兵正在整编。曹铄醉醺醺地往他酒樽里撒盐:"泰山男儿该喝烈酒!"

步骘的算筹突然指向北方:"青州军动了。"他展开的舆图上,田楷的先锋己过淄水。郭嘉的琴声忽转肃杀,崩断的琴弦在臧霸脸上抽出血痕。

曹昂将令箭一分为二:"令明将军守北门,宣高将军守东麓。"他特意用臧霸的表字,这是曹营大将才有的礼遇。

臧霸的断刀重重插在沙盘上:"某要沂水南岸的防务。"他舔了舔虎口血迹,"田楷老儿最喜夜渡..."

三更梆响时,曹铄的狼头旗己插上北山。他望着青州方向的星火,忽然将酒泼向琅琊城:"这局棋,该换我们执先了!"

海风卷着臧霸的誓言飘向远方:"某守琅琊一日,青州军休想南下半步!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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