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江南风云起

我如虚影般悬在扬州城上空，看着梅雨将青石板路浸成墨色。林欣背靠斑驳城墙，玄色官服上的血迹在雨水中晕染，宛如绽放的红梅。他握着滴血长剑的手还在颤抖，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，却在瞥见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时，突然扯着嗓子破口大骂："林如海！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儿！我一个肩不能提的大学生，现在杀人如麻了！都怪你早死！" 他踹飞脚边的刺客面具，溅起的泥水糊在脸上，"呜呜呜，我在 21 世纪连杀鸡都手抖，现在倒好，成古代刽子手了！"

这话惊得我魂灵一颤，玉佩在他腰间猛地发烫。只见他扯下绦带胡乱擦拭剑刃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，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角："你在下面就不能求求阎王？让我安稳活着不好吗！" 他突然抓起块碎石砸向城墙，"我再怎么样，现在也是你义子！护好我啊！" 话音未落又泄了气，垂头丧气地踢着积水："哎算了，你要是懂这些，也不至于英年早逝......" 他嘟囔着掏出帕子擦脸，却不知那帕子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，倒像是抹了胭脂。

自他踏入江南，所到之处如犁庭扫穴。苏州知府自缢时悬挂的白绫还在风中飘荡，杭州盐运使府库的银锭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每次快马传书，他总要在奏折上写些现世奇谈："启禀圣上，苏州副本己通关，缴获赃银三百万两，等待系统回收。臣严格遵守游戏规则，绝无开挂！" 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字迹，我又好气又好笑 —— 这哪是奏折，分明是异世青年写给帝王的 "通关攻略"。

乾清宫内，烛火将皇帝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，忽大忽小。他展开八百里加急，刚看到 "苏州副本己通关" 便抚掌大笑："这林欣，整日满嘴新词，倒像是从哪处仙山来的！" 笑声未落，指尖己重重叩击龙案，鎏金龙纹泛起冷光。我望着他密折的模样，想起二十年前我们彻夜研读时，他也是这般兴奋地勾画治国方略。案头的青铜烛台映着故人影子，恍惚间竟与眼前帝王的面容重叠。

"到底是林如海挑中的人。" 皇帝对着虚空轻声道，烛火突然剧烈晃动。他将弹劾奏章丢入火盆，看着跳跃的火苗舔舐着求情的言辞，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："江南这场风暴，倒要看看贾府和西王八公能撑几时。" 窗外夜色渐浓，他凝视着密折上未干的墨迹，声音里带着赞赏，"这小子荒唐表象下藏着的精明，倒与你当年如出一辙。"

而此刻的京城，菜市口的鬼头刀寒光凛凛，刑部大牢的哀嚎声惊飞夜枭。贾府内宅，王熙凤将账本翻得哗哗作响，烛火下她的影子狰狞如兽；贾赦翡翠扳指的手暴起青筋，吩咐心腹转移地契的声音带着颤意。西王八公府中，庆王爷摔奏章的声响震得茶盏倾覆，北静王望着先帝御赐蟒袍，眼底满是忧虑："圣上这是要借林家之手，敲打我等勋贵......"

唯有宫墙深处的兰栖阁，依旧飘着玫瑰酥的甜香。林黛玉倚窗临摹《簪花小楷》，全然不知外界己是山雨欲来。她望着飘落的花瓣，轻声呢喃："兄长，可要早些归来......" 案头的点心匣子上，还留着林欣亲手画的卡通兔子，憨态可掬。

扬州城的雨越下越大，林欣蹲下身捡起刺客的匕首，在掌心掂量两下。金属的凉意似乎让他清醒过来，他突然对着玉佩咧嘴一笑："老林，管他什么古代权谋，既然成了 ' 天选打工人 '，我就把这副本通关给你看！" 他拍拍身上的泥水，望着雨中的知府府邸，眼中闪过狠厉："下一关 BOSS，准备好接招吧。"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，玉佩在雨幕中泛起温润的光 —— 这个异世青年，用最荒诞的方式，书写着最热血的复仇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