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玉佩碎语・异世心音

我以魂灵之姿附在那枚羊脂玉佩上，随林欣的指尖颠簸起伏。他摸着玉佩骂骂咧咧往家走，青石板路的坑洼震得我魂灵发颤，却又忍不住被他带着哭腔的抱怨勾出几分笑意。"电视剧不是假的呜呜呜，皇帝好吓人，老林！" 他的指尖戳了戳玉佩，仿佛在戳我的鼻尖，"你要是有灵魂，护着我阿！" 这声带着现世口音的 "老林"，让我想起贾敏生前总爱调侃我 "老学究" 时的模样。

"我虽然不是你儿子，甚至本来是个女孩子的！" 这话如惊雷劈中我魂灵，玉佩在他掌心猛地一颤。月光下，他气鼓鼓的侧脸泛着薄红，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，"现在顶着你儿子的名头呢！好叭，但我可不能倒！你闺女还靠我呢！" 他忽然对着玉佩吹气，温热的气息扑在羊脂玉上，"你放心阿！护着我，你晚上托梦给皇帝行不行，让他对我好点呜呜，吓死我了......"

路过朱雀桥时，他忽然踢飞一块石子，骂骂咧咧道："谁敢信，我在现代叫清澈女大阿，现在来这变成男的，还得玩权谋呜呜。" 我望着他被夜风吹起的发梢，想起白日里他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模样 —— 明明攥着奏疏的手都在发抖，声线却稳得像淬了冰的剑。"还时不时骂他，这么早死干嘛！" 他忽然蹲下身，指尖戳了戳玉佩上的缠枝莲纹，"要是你在，我哪要这么辛苦！首接要你干！我就在你家当米虫！"

夜市的糖画摊子前，他抽抽搭搭地摸出碎银，一边盯着老师傅舀糖浆，一边咕哝："老林你闻闻，这糖画比扬州的还香。当年你要是能带黛玉来吃，她哪会总盯着窗外出神......" 铜勺在青石板上画出一只歪歪扭扭的凤凰，他忽然笑起来，泪珠却砸在糖画上："等她病好了，我要带她去看耍猴戏，再买十串糖葫芦...... 你要是敢显灵，就帮我看着点那些腌臜人，别让他们害她......"

回家的路上，他怀里抱着鲈鱼和蜜渍金桔，腰间玉佩时不时撞在茶馆柱子上。"古人真会吃......" 他忽然对着月亮叹气，"昨天做的蟹粉豆腐，黛玉竟吃了半碗。老林你倒是显显灵，让我明天上朝别把 ' 均田策 ' 说成 ' 均厕策 '......" 我忍俊不禁，却见他忽然红了眼眶，"其实我怕得要死，怕说错话被砍头，怕治不好黛玉的病...... 可我不能倒，她只有我了......"

推开林府大门时，他忽然压低声音，对着玉佩郑重其事地说："老林，谢谢你挑了我做哥哥。虽然我不是真的林欣，可我会把黛玉当成亲妹妹护着。你要是在天上看着，就帮我多攒点福气，等她及笄那天，我要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，林家姑娘是最耀眼的......"

檐角铜铃轻响，他怀里的鲈鱼突然蹦跶了一下，惊得他手忙脚乱。我望着他一边骂 "老林你显灵啦" 一边往厨房跑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这异世来的 "清澈女大"，远比我想象中更像林家的儿郎。玉佩在他腰间晃出细碎银光，恍惚间，我竟看见贾敏抱着襁褓中的黛玉，站在扬州老宅的梧桐树下对我笑 —— 原来有些缘分，真的能跨越生死，在时光的裂缝里，长成最温暖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