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玉符镇恶，暗潮汹涌

我如一缕幽魂悬浮在垂花门檐角，冷眼看着十二辆贴满封条的马车碾过林府青石板。车轮与砖石的摩擦声惊起檐下白鸽，扑棱棱的振翅声里，贾府管家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他躬身时，锦衣缎袍扫过台阶，露出腰间新换的翡翠玉带扣 —— 那是用林家绸缎庄半年进项换来的奢靡之物。

林欣负手而立，指尖着腰间玉佩，温润的羊脂白玉泛起冷冽光泽。这枚曾伴我二十载上朝的信物，此刻在他手中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。"林大人，这是府上该还的东西。" 管家的声音拖着长腔，像毒蛇吐信般带着敷衍，"您清点清点。" 我看着他下垂的眼睑下藏着的阴鸷被迫的藏在眼神当中。

"劳烦贵府跑这一趟。" 林欣笑着接过账册，指腹擦过纸面时微微一顿。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数字间，暗红的酒渍与褐色茶垢交织成网，那是贾府夜夜笙歌时留下的罪证。当他的目光停在 "绸缎庄进项" 一栏，故意拖长尾音："只是这数目...... 可能是我看不懂，要不我把户部尚书找来看看？万一我冤枉你了呢" 管家脸上的假笑瞬间龟裂，额角青筋暴起，冷汗浸透了绣金线的衣领。

"林大人明鉴！都是底下人疏忽！" 他扑通一声半跪在地，锦袍下摆沾满青石板的露水。我望着他发颤的指尖死死攥着账册边角，忽然想起贾敏临终前，也是这样颤抖着写下最后一封家书。林欣突然踹翻脚边的铜盆，水花溅湿管家的蟒纹靴：和你说也没用，"回去帮我带个话给你们家能做主的 —— 这只是个开始。把东西留下，滚！" 声如惊雷，惊得廊下悬挂的鸟笼剧烈摇晃。

库房内，金锭堆叠如山，泛着冷光的元宝表面还残留着贾府地窖的霉味。我看着林欣命人将七成钱财装上马车，那些曾属于林家的财富，如今要以 "捐献给国库" 的名义，化作刺向贾府的第二支利箭。户部衙门内，当印着林家徽记的文契拍在案上，金元宝撞击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对账的官员。户部侍郎颤抖着双手接过文契，激动得胡须乱颤："林大人深明大义！" 可我清楚，这点财物不过是贾府从林家啃食的百分之一。

与此同时，京城茶楼酒肆间，关于 "贾府拖欠国库三百万两白银" 的传闻如野火般蔓延。我看着说书人惊堂木一拍，绘声绘色讲述贾府子弟如何在秦淮河畔一掷千金，而国库却因边疆战事亏空严重。林欣站在城墙上，望着贾府所在的方向轻笑，原来他早己布下天罗地网，这归还财物的戏码，不过是拉开大戏的序幕。

暮色渐浓时，林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。我望着这个异世青年眼中燃烧的火焰，忽然明白：他要的不是贾府的赔礼，而是要让这个蛀空朝廷根基的庞然大物，在舆论与皇权的夹击下，彻底土崩瓦解。这场跨越生死的复仇，真正的风暴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