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往璃月港的路上，人潮络绎不绝，山路也比昨日热闹得多。
三人穿行在逐渐熙攘的山道上，远处的港口己能依稀看到与金瓦朱栏的楼宇。
“璃月港……还真是繁华得像是镶金的画。”派蒙感叹，“是和蒙德完全不同的感觉呢。”
“璃月的岩神是叫‘摩拉克斯’吧。”空若有所思地说。
“没错！”派蒙一边说，一边点头，但旋即压低声音，
“不过，在璃月首言岩神的名讳是很不礼貌的，所以还是称呼「岩王帝君」比较好哦。”
说话间，她不忘斜眼看了看津岛修治。后者正拨弄路边的一株琉璃百合。
“特别是治，可别在公共场合乱说话。”派蒙提醒道。
津岛修治眨眨眼，一脸无辜的样子：“哎呀，小派蒙这么不信任我吗，我可是非常懂礼貌的～”
派蒙在空中跺了跺脚：“就是因为你这副样子才让人不放心！璃月人对待神明可是非常严肃的。”
“知道啦——派蒙，我会注意的。”
商人挑担、旅者结队，人人口中都在谈论一件事——
“璃月七星将于请仙典仪上恭请神谕，岩王帝君每年都亲自降临，显灵于众。”
“是啊，不知道今年的神谕又会给商人带来什么新的转机呢？”
“……岩王爷保佑，希望今年能赐个好兆头。”
空向商摊老板打听了一番，得知请仙典仪将在正午时分于玉京台举行。老板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路。
“玉京台，好热闹啊。”空抬头望向玉京台的方向，那里的人潮正如溪流般缓缓聚集。
“想看的话我们要快点了，听说每年都有不少人专门从外地赶来。”
空对派蒙说完，又回头望了眼落在后头的津岛修治，“你也——”
“……我就不去了。”津岛修治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百合。毕竟她对那场典仪其实并无兴趣。
“诶？为什么，这可是难得一见的……”
“就是因为太热闹，我对人挤人的场合没有热情。”津岛修治补充道。
空注视着她片刻，然后点了点头。他了解她，就像了解一道风，它总有自己的方向。
津岛修治从来不是会随波逐流的人，她总是有自己的理由。
“那我们看完就来找你，别跑太远。”
“空酱，难道我像是那种会在人群中迷路的小孩吗？”津岛修治挑眉，不满地反问。
不……怎么看津岛修治都是会“吃小孩”的那类人。空默默想。
“总之，”空最后看了她一眼，“别做危险的事 ”
“走吧，空！”派蒙拽了拽他的披风，“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！”
津岛修治挥了挥手，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蜿蜒而上的石阶尽头。
“真是的……这么容易就放我一个人走了呢。”她轻声自语，声音很快被街市的喧嚣吞没。
璃月港的街道比她想象中还要错综复杂。津岛修治漫无目的地踱着。
转过一个街角，一阵嘈杂的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“押对了就是暴富！错了也算买个教训！”摊主眉飞色舞地吆喝着，“赌石，赌的是眼光，也是命数！”
摊前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商人，有人摇头，有人跃跃欲试。
津岛修治停下脚步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。
摊主见津岛修治驻足，眼睛一亮，操着一口带着浓重璃月腔调的话继续道：“刚好今日恰逢请仙典仪，小赌怡情。”
“十人九亏一人赚，正所谓‘富贵险中求’，姑娘要不要来一手试试运气？”
赌石？这东西像极了命运的小游戏。
你不知道里面是空是满，是宝是废，全凭一时眼力与运气——不，这与其说是运气，不如说是妄念的具象。
“哦？”她弯下腰看了看那几块石头，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其中一块上轻敲了两下。
“这块如何？”她歪着头问道，声音轻飘飘的。
摊主正要回答，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她身侧响起：
“若你更看重‘色泽初显’，应选左边那块青灰色的；但若倾向‘内蕴未露’，这块倒也未尝不可。”
那声音低沉悦耳，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。津岛修治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“哎呀，真没想到这位客官很懂行啊。”
“路过罢了。”那人嘴角含笑，声音不急不缓，“只是见这位小友犹豫，便多言了一句。”
津岛修治侧过头，看见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。
他衣着沉稳古雅，几缕深棕色的发丝垂在额前。
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，在阳光下泛着鎏金般的光泽，神情温和从容却深不可测。
津岛修治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，从神情到衣襟，再到后腰间悬挂的那枚古朴的岩系神之眼。
她的笑意深了几分：“这位先生似乎很懂石头？”
作为岩神要是不懂石头，那才稀奇吧。津岛修治暗想。
“偶尔涉足，倒也算不上行家。”他自谦着微微摇头，“不过璃月的石，藏物蕴气，各有其道，需静观自辨。”
津岛修治轻笑一声，指尖从石头上收回：“那不知道这位先生更推荐哪一种选择呢？”
身侧的人微微一怔，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：“哦，想让我来决定吗？也好。”
他转身面向摊位：“要我说的话，答案其实很简单……”
“嗯？”她歪着头等待下文。
“我全要了。”他的声音依然平静。
她怔了下，旋即扬唇失笑。
摊主倒吸一口凉气，眼睛都要瞪出来：“全、全部？这位客官果然大气！我这批可都是上好的料子！”
“账单送往生堂，劳烦转告堂主，就说是钟离先生所购。”
此刻摊主眼睛亮得像是看见了财神爷。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……确实是财神爷？津岛修治心中暗自思忖。
“真是豪气的决定呢。”
她首起身子，黑色大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：“不过，全部买下的话，不就失去了'赌'的乐趣了吗？”
钟离微微侧首，鎏金色的眸子从那些璞石移到她脸上：“人生本就充满未知，何须刻意寻求'赌'的刺激？”
他顿了顿：“况且，石中藏玉与否，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。千年之后，顽石亦可成玉。”
津岛修治垂下眼睫，仿佛被这句话拨动了什么思绪。
“千年之后，顽石亦可成玉……但对于凡人来说大概没那么多时间吧。”她轻声道。
“时光确实是最无情的赌注。”钟离看着她，语气仍旧温和，“但若赌的是此刻的选择呢？”
“正如这赌石摊，藏玉与否皆在选择的一瞬。”
津岛修治凝视着他良久，眼中的情绪几经变换，从玩味到探究。
突然，她忽地向前一步，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交叠。
“钟离先生是吗？”她故意在名字上加重了语气，“初次见面，我叫津岛修治～”
“幸会。”钟离的目光扫过她异国的装束，在那些绷带和黑色大衣上短暂停留，
“看装束，阁下不是璃月人？”钟离语气不变，像是在随口寒暄。
不过，这话说出来又似是早己察觉她的身份不同寻常。
“今日恰逢『七星请仙典仪』”钟离望向玉京台方向，“仙家传承，凡人敬仰。”
他顿了顿，复又将目光落回她身上：“难得的时节，小友不去观望一下吗？”
“只是向来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，”她答得坦然，嘴角却轻轻一挑，话锋一转，“而且……”
“倒是典仪之外的偶遇——可有意思得多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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