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会议重新开始。"
陈默关闭通讯设备，走回联盟议事厅。刚才与小雨他们的对话让他内心更加沉重，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决心。推开厚重的会议厅大门，他发现里面的气氛己经完全变了。
二十三名联盟高层分成了明显的几个阵营，低声交谈着什么。被识别为替代者的刘明亮、张卫国和胡教授坐在角落，面色阴沉，与其他人保持着明显的距离。
主教依然坐在正中央的位置，表面上保持着冷静，但陈默的心灵感知告诉他，这个人的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计算。
"陈默先生，"东区代表马丁率先开口，"您刚才离开的这段时间，我们进行了深入的讨论。"
"什么讨论？"陈默坐回自己的位置。
北区代表李华清了清嗓子："关于如何处理替代者的问题，以及如何应对红眸教会威胁的问题。"
西区区长李玉皱眉："我们内部出现了一些...分歧。"
"什么分歧？"
马丁看了看主教，然后说道："一部分人认为，我们应该立即对所有被识别的替代者进行隔离和深入调查。但另一部分人认为，在当前危机时刻，内部清洗可能会削弱我们的整体实力。"
陈默的目光扫过会议厅："那么对于红眸教会的威胁呢？"
"这个分歧更大，"南区代表王建忠摇头，"有人认为红眸教会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宗教组织，威胁被夸大了。有人则认为应该立即采取军事行动。"
"威胁被夸大？"陈默冷笑，"三天后的大规模转化仪式，几十万人的生命危险，这叫威胁被夸大？"
刘明亮突然开口，声音中带着机械般的冷漠："陈默先生，你提到的'三天后的仪式'，有什么确凿证据吗？还是只是基于一些道听途说的情报？"
"道听途说？"陈默转向刘明亮，"王宇提供的情报不够确凿吗？"
"王宇只是一个区域安全主管，"张卫国接话，"他的情报来源和准确性都值得质疑。而且，即使红眸教会真的在策划什么，我们也应该通过外交途径解决，而不是贸然采取军事行动。"
李华愤怒地拍桌："外交途径？和一群疯狂的宗教分子谈外交？"
"请保持冷静，"主教终于开口，声音依然平和，"我们需要理性地分析局势。"
陈默仔细观察主教的表情和情绪波动，发现这个人虽然表面平静，但内心却在紧张地关注着讨论的走向。
"理性分析？"中区代表赵明站起身，"三个替代者坐在这里参与我们的决策，这本身就不理性！"
胡教授冷冷地说："赵代表，请注意你的用词。所谓的'替代者'检测，科学依据何在？"
"科学依据？"陈默再次拿出量子波动探测器，"要不要再检测一遍？"
会议厅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。
马丁试图缓和局势："我们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。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。我提议，立即组建一个联合调查组，对红眸教会的威胁进行全面调查。"
"我反对，"李玉摇头，"调查需要时间，但如果威胁真如陈默所说那样紧急，我们没有时间调查。"
"那你的建议是什么？"赵明问道。
"立即动员所有可用的武装力量，对红眸教会的己知据点进行打击，"李玉的表情严肃，"先发制人，阻止他们的计划。"
刘明亮立即反驳："这种鲁莽的行动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。如果红眸教会真的拥有你们所说的那些能力，军事打击可能会激怒他们，让情况变得更糟。"
陈默冷眼看着这场争论，意识到联盟内部的分裂比他想象的更严重。更重要的是，替代者们正在有意无意地阻挠任何实质性的行动。
"各位，"陈默站起身，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"我刚才得到了新的情报。"
会议厅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"红眸教会不仅仅是在策划大规模转化仪式，"陈默环视所有人，"他们己经获得了实施这个计划所需的核心工具——量子共振器。而且，根据我的情报来源，这个仪式一旦成功，将不仅仅影响我们的控制区域。"
"什么意思？"马丁紧张地问。
"量子共振器能够放大红眸病毒的传播范围和转化效率，"陈默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，"如果他们成功进行仪式，病毒的影响范围可能覆盖整个大陆。"
会议厅内爆发出惊恐的议论声。
主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，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...满意？
"整个大陆？"王建忠震惊地说，"这...这不可能。"
"在量子共振技术面前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，"陈默冷静地说，"而且，我有理由相信，红眸教会背后有更强大的技术支持。"
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主教："有人在为他们提供先进的科技和详细的情报。"
张卫国立即反驳："这种指控太过严重，需要确凿的证据。"
"证据？"陈默笑了，"我提议立即对所有联盟高层进行彻底的背景调查和忠诚度检测。任何拒绝配合的人，都有理由被怀疑。"
这个提议让会议厅内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。
李华支持："我同意！现在这种情况下，每个人都应该接受检测。"
李玉犹豫："这...这会不会太过激进？"
胡教授冷冷地说："这是对联盟成员基本权利的侵犯。"
"基本权利？"赵明愤怒地说，"面对种族灭绝的威胁，还谈什么基本权利？"
主教敲击桌面，示意安静："陈默的建议值得考虑，但我们需要按照程序进行。我提议进行投票表决。"
"表决什么？"马丁问。
"第一，是否组建联合调查组，对红眸教会威胁进行深入调查。第二，是否对所有联盟高层进行忠诚度检测。第三，是否立即采取军事行动。"主教的声音依然平和，"每个提议单独投票。"
陈默注意到，主教刻意将三个提议分开，这样可以避免形成统一的行动方案。
"我同意投票，"陈默说，"但我要求公开投票，每个人都要说明自己的立场和理由。"
"这个要求合理，"马丁点头。
"那么开始第一项投票，"主教宣布，"是否组建联合调查组。赞成的请举手。"
十六个人举起了手，包括陈默。没有举手的主要是三个己知的替代者，以及几个立场模糊的成员。
"第一项提议通过，"主教宣布，"现在投票第二项，是否对所有高层进行忠诚度检测。"
这次只有十二个人举手，差距明显缩小。
"第二项提议通过，但票数较少，"主教说，"第三项，是否立即采取军事行动。"
只有八个人举手。
"第三项提议未通过，"主教总结，"那么我们将组建联合调查组，并进行忠诚度检测，但暂不采取军事行动。"
陈默意识到，虽然获得了部分胜利，但关键的军事行动被否决了。这意味着红眸教会还有时间完成他们的计划。
"调查组的组员如何确定？"王建忠问道。
"我建议由投票赞成调查的成员组成，"李华提议。
刘明亮突然开口："我反对。调查组应该保持中立性，包括不同立场的成员。"
"中立性？"赵明冷笑，"让替代者参与调查替代者？"
正当争论再次升级时，会议厅的门被推开。王宇急匆匆地走进来，脸色异常苍白。
"紧急情况！"王宇大声宣布，"红眸教会刚刚对北区的一个居民点发动了攻击！"
会议厅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"攻击？"马丁震惊地问，"什么样的攻击？"
王宇喘着气："他们使用了某种...某种能够大范围传播红眸病毒的装置。整个居民点，三百多人，在十分钟内全部被感染。"
"全部感染？"李玉脸色苍白，"现在情况如何？"
王宇的声音颤抖："更可怕的是...所有被感染的人都保持着理智，但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。而且...而且他们现在正在向联盟总部的方向移动。"
会议厅内爆发出恐慌的声音。
陈默猛然站起："这是预演！他们在测试大规模转化的效果！"
主教的表情依然平静，但陈默感知到了他内心的...兴奋？
"现在还说什么调查，"赵明大声说，"必须立即采取军事行动！"
"等等，"刘明亮突然开口，"如果那些感染者保持理智，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沟通。"
"沟通？"李华愤怒地说，"他们正在向我们进攻！"
王宇再次开口，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：
"还有一件事...领头的那个感染者，我们认识。"
"谁？"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。
王宇看了看陈默，又看了看主教：
"是苏教授。但他现在...己经不再是人类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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