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些数据结构太规整了。"
老周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，眉头紧锁。在新的临时基地——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，他和何医师己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，分析从第三研究中心带回的核心数据。
何医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，凑近屏幕："你发现了什么？"
"自然病毒的基因变异应该是随机的，有很多冗余序列和无用片段，"老周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区域，"但红眸病毒的基因序列异常精简，每一个片段都有明确的功能指向。这不像是自然进化的结果。"
小雨从冥想状态中睁开眼睛，蓝光在瞳孔深处闪烁："你的意思是...?"
"红眸病毒是人工设计的，"老周的声音带着确定性，"而且设计者对病毒学和基因工程有着极其深入的理解。"
何医师调出另一组数据："我刚才分析了病毒的感染机制，发现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事实。"
"什么事实？"白夜停下了武器保养的动作。
"红眸病毒的感染不是为了杀死宿主，"何医师的脸色变得凝重，"它的真正目的是改造宿主的基因表达模式。"
老周猛然抬头："基因表达模式？"
"没错。病毒感染后，会激活人体内原本处于沉睡状态的某些基因序列，"何医师调出一个三维基因模型，"这些序列在正常情况下不会表达，但一旦被激活..."
"就会产生异能，"小雨平静地补充道。
李强从通讯设备旁走过来："你们的意思是，异能其实是人类本来就具备的能力？"
"更准确地说，异能是人类基因中隐藏的潜能，"老周站起身，在狭小的空间内踱步，"红眸病毒就像是一把钥匙，开启了这些被锁住的能力。"
何医师皱眉："但这带来了一个更深层的问题——谁设计了这种病毒？他们如何知道人类基因中隐藏着这些序列？"
正在这时，陈默通过临时搭建的通讯设备联系上了他们。他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，带着明显的疲惫：
"老周，何医师，我刚从联盟总部回来，有重要发现需要和你们分享。"
"陈默，你那边情况怎么样？"小雨关切地问道。
"联盟内部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，"陈默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着沉重感，"不过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。红眸教会偷走了第三研究中心的量子共振器，他们计划在三天后进行大规模的转化仪式。"
老周和何医师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。
"转化仪式？"何医师问道。
"将整个联盟控制区域内的所有人类转化为红眸感染者，"陈默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，"而且我怀疑，这个计划背后有联盟高层的支持。"
"这不可能，"李强反驳，"转化所有人类，这等于是种族灭绝。"
"不，"小雨摇头，"如果红眸病毒的真正目的是激活人类的潜在能力，那么大规模转化实际上是..."
"强制进化，"陈默的声音接上了小雨的话，"但问题是，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强制进化。"
老周调出刚才分析的数据："根据我们的研究，红眸病毒的成功转化率只有约30%。其余70%的感染者要么死亡，要么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。"
"也就是说，如果红眸教会成功进行大规模转化，联盟控制区域内几十万人中，只有不到十万人能够存活下来，"何医师的声音带着恐惧。
通讯中陈默沉默了几秒，然后说道："我需要你们帮我确认一件事。在你们分析的数据中，有没有发现与'红眸项目'相关的信息？"
老周快速搜索数据库："红眸项目...找到了。这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，标题就是'红眸项目第一阶段完成报告'。"
"第一阶段？"
"让我解密看看，"小雨将手放在数据终端上，蓝光开始流动。几分钟后，文件内容出现在屏幕上。
何医师大声朗读文件内容："'红眸项目第一阶段目标：通过病毒载体激活人类潜在基因序列，筛选出具备特殊能力的个体。项目负责人：苏明华教授。项目启动日期...'"
"2019年3月15日，"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紧张，"这个日期...我记得这个日期。"
"你记得？"小雨敏锐地捕捉到了陈默声音中的异常。
"在我的前世记忆中，2019年3月15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，"陈默的声音带着某种回忆的痛苦，"那是我第一次听说'时间修复计划'这个词的日子。"
老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："时间修复计划？"
"一个旨在改变人类历史轨迹的计划，"陈默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，"我现在才意识到，红眸项目和时间修复计划可能是同一个计划的不同阶段。"
"什么意思？"
"第一阶段：通过红眸病毒激活人类潜能，筛选出异能者。第二阶段：收集七个特定异能者的生命精华，创造神座。第三阶段..."陈默停顿了一下，"第三阶段就是时间修复，利用神座的力量改写历史。"
何医师震惊地说道："改写历史？这可能吗？"
"在拥有七种不同异能融合的神座面前，时间本身也只是可以操控的维度，"小雨的声音变得空洞，"而且，我在数据中看到了第三阶段的部分信息。"
她操作终端，调出另一个文件："'时间锚点布置完成，历史修正目标确认：2018年12月3日，阻止初代红眸病毒的意外泄露，确保项目按照预定轨道进行。'"
"2018年12月3日..."陈默的声音颤抖，"那是红眸病毒首次爆发的日期。他们想要回到过去，阻止病毒的意外泄露？"
"不对，"老周仔细阅读文件，"这里说的是'意外泄露'。也就是说，红眸病毒的首次爆发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？"
"看这里，"何医师指着屏幕上的另一段文字，"'由于实验室安全事故，红眸病毒提前泄露，导致项目进度被迫加快。原计划的渐进式投放改为应急式扩散，筛选效率大幅下降。'"
小雨的眼中蓝光闪烁："所以，我们经历的这个末世，实际上是一个意外？"
"一个意外引发的提前执行，"陈默的声音中带着愤怒，"他们原本计划更缓慢、更隐蔽地进行这个改造过程，但意外的泄露打乱了他们的节奏。"
"那现在红眸教会的大规模转化仪式..."白夜开口问道。
"是他们试图将失控的局面重新纳入计划轨道的努力，"小雨分析道，"通过一次性大规模转化，快速完成第一阶段的筛选目标。"
老周突然想到了什么："陈默，你的前世记忆中，有没有关于这个计划最终结果的信息？"
通讯中陷入短暂的沉默，然后陈默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传了过来：
"有。在我前世记忆的最后片段中，我看到了神座计划成功的场景。七个异能者被献祭，一个拥有无上力量的存在诞生了。然后..."
"然后什么？"
"然后时间开始倒流。整个世界回到了2018年，红眸病毒重新按照他们的计划开始传播。而所有经历过末世的人，包括我们，都失去了记忆，成为了他们计划中的棋子。"
何医师脸色苍白："你的意思是，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，可能己经重复过很多次了？"
"不只是可能，"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，"我现在确信，我的前世记忆就是上一次循环的记忆。而且..."
他停顿了很久，所有人都屏息等待。
最终，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：
"我刚才想起了一个细节。在前世记忆中，执行神座计划的那个人...我见过他。"
"谁？"
"联盟的主教。但在前世记忆中，他有另一个身份——红眸项目的真正负责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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