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站在落地窗前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玻璃。
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，方才那道银色反光的位置还在他视网膜上烙着印——能在这个高档小区的对面楼架望远镜，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窥私者。
“默哥，喝点蜂蜜水吧。”诗涵端着玻璃杯走过来，发梢还滴着浴室带出来的水珠，珊瑚绒睡衣领口松松垮垮，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。
她踮脚把杯子塞进陈默手里时，发间的栀子香混着水汽钻进他鼻腔，“雅琴说你刚才掌心烫得吓人，肯定是那破玉佩闹的。”
陈默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，蜂蜜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，这才注意到雅琴不知何时换了月白色真丝睡裙，正跪坐在地毯上翻他的抽屉。
她发尾还坠着白天拍汉服戏用的珍珠流苏，垂下来扫过脊背，在真丝上勾出细碎的涟漪：“找到啦！”她举着个檀木首饰盒转身，“上次在横店拍《九阙》时，剧组给的点翠头面，配明晚的礼服应该合适。”
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。
陈默扫了眼来电显示，是助理小吴。
接通后那边语速飞快：“哥！你上热搜了！#陈默 超跑漂移救场# 现在己经是文娱榜第一了，刚才珠宝协会的人打电话到公司，说您被特邀参加明晚的‘星芒之夜’国际珠宝盛会！”
“星芒之夜？”诗涵凑过来，发梢的水珠滴在陈默手背，“我之前刷到过，说是汇聚了全球顶级珠宝商，连梵克雅宝的新任设计总监都会到场！”她眼睛亮得像装了小灯珠，手指绞着陈默的袖口晃了晃，“默哥默哥，我们能去吗？”
雅琴也跪坐在地毯上仰起脸，珍珠流苏在她耳后晃出碎光：“我记得去年的盛会，主会场用了三吨施华洛世奇水晶做装饰，连餐刀都是卡地亚定制的。”她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的玉佩，“如果能去...或许能打听到和这玉有关的消息？”
陈默捏了捏诗涵的耳垂，又伸手把雅琴拉起来，真丝裙料从他掌心滑过，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：“小吴说邀请函半小时后送到。”他余光瞥见诗涵瞬间扬起的嘴角，又补了句，“不过先说好，你们俩的礼服得我亲自挑。”
门铃恰在这时响起。
送邀请函的是个穿黑西装的金发帅哥，捧着镶银边的烫金礼盒，见到陈默时眼睛明显亮了亮：“陈先生，久仰大名。您上周在F4联赛最后一圈超掉李泽的那记漂移，我在现场看了三遍回放。”他弯腰递上礼盒，“这是本次盛会的特别邀请函，除了主会场，还包含私人珠宝鉴赏室的入场权限。”
诗涵己经拆开了礼盒。
红丝绒衬布里躺着三张邀请函，烫金的“星芒之夜”西个字在暖光下泛着碎钻般的光。
最下面还压着张卡片，字迹是流畅的花体英文：“期待与陈先生共赏星芒——伊芙琳·德·蒙福特”
“伊芙琳？”雅琴念出名字，指尖轻轻划过卡片上的家族纹章，“蒙福特家族是欧洲老牌珠宝商，我在《珠宝设计史》里见过他们的徽章。”她抬眼时眼尾微挑，“看来陈先生的名气，己经传到大西洋彼岸了。”
陈默手机突然震动，是个显示“巴黎 +33”开头的号码。
他接起来，那边传来带着法式卷舌音的女声，像融化的焦糖裹着碎冰：“陈先生，我是伊芙琳。”背景音里有水晶吊灯的轻响，“您上周在银石赛道救下落水小球迷的视频，我看了七遍。”她轻笑一声，尾音像羽毛扫过耳膜，“这样的先生，值得我们为您多开一间私人鉴赏室。”
诗涵突然伸手捂住陈默的手机话筒，仰起脸时鼻尖皱成小团：“她声音好甜哦，比我上次喝的杨枝甘露还甜。”她故意把“甜”字咬得黏糊糊的，发梢蹭过陈默下巴，“默哥，你说她会不会...也穿那种露后背的晚礼服？”
陈默被她蹭得痒，反手搂住她腰往怀里带，隔着珊瑚绒都能摸到腰窝的软：“再乱说，今晚罚你给我挑袖扣。”他对着手机笑，“伊芙琳小姐，我很期待明晚的星芒。”
挂了电话，雅琴己经从衣柜里抱出三个防尘袋。
她解开第一个，月白色的缎面礼服垂下来，领口绣着缠枝莲，是按她的肩线量身改过的：“诗涵的在第二个，我记得你上次说想看她穿香槟色。”她抬头时耳坠晃了晃，“至于陈先生...”她指尖划过第三个防尘袋，“得穿那套高定黑西装，上次在电影节走红毯，有三个记者问我‘陈先生的肩宽是不是练过’。”
诗涵己经套上了香槟色礼服，后背的V字开得恰到好处，露出蝴蝶骨的弧度。
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，裙裾扫过雅琴的手背：“雅雅你看，这裙子是不是短了点？”她歪头时发尾扫过陈默喉结，“默哥说过，我穿短点好看。”
陈默靠在衣柜边，目光从诗涵的脚踝移到雅琴的锁骨。
月光透过纱帘落进来，给两个姑娘的发梢镀了层银边。
他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，指尖在“星芒之夜目标”下快速打字：接触蒙福特家族（可能关联玉佩线索）、收集名媛/名模信息（至少三个新目标）、拍诗涵雅琴的珠宝特写（发微博涨粉）。
“默哥发什么呆呢？”诗涵突然凑近，口红印在他下颌蹭出个淡粉色的印子，“明天要戴我送你的蓝钻袖扣哦，不然...我就把你上次在赛车场亲我的视频发到粉丝群。”
雅琴笑着把真丝披肩搭在诗涵肩上，指尖却悄悄勾住陈默的小指：“明晚的珠宝展，我想试戴‘月出’那套。”她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怕被月光听见，“听说那套项链的设计灵感，是敦煌壁画里的飞天。”
陈默捏了捏她的指尖，又揉乱诗涵的卷发。
落地钟敲响十下时，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“咔嗒”声——像是相机快门。
他猛地抬头，却只看见对面楼的窗户黑洞洞的。
诗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反手握住他的手腕：“不管是谁，明晚我们一起去抓。”她踮脚吻了吻他下颌的口红印，“现在...该帮我挑耳环了吧？”
雅琴己经把首饰盒搬到了梳妆台上，翡翠耳坠和钻石耳钉在丝绒上闪成一片。
陈默低头时，瞥见诗涵在镜子里对雅琴挤眼睛，两个姑娘的手在桌下悄悄勾在一起。
玄关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半时，三人终于收拾妥当。
诗涵的香槟色手包塞着补妆用品，雅琴的真丝手袋里躺着那枚玉佩。
陈默摸着西裤口袋里的蓝钻袖扣，正要去拿车钥匙，玄关的门铃突然“叮咚”响起。
“这么晚了...”诗涵皱了皱眉，正要去开门，陈默却按住她的肩。
他从鞋柜顶层摸出个金属盒，里面是上次赛车时备用的防狼喷雾——虽然他更习惯用拳头。
门开的瞬间，穿制服的快递员捧着个黑色礼盒，上面贴着“紧急件”的红标：“陈先生，这是刚从云顶山庄寄来的。”
陈默接过礼盒时，指尖触到盒面的潮湿——像是被雨水打过。
诗涵凑过来看快递单，寄件人姓名栏写着“云顶守夜人”，地址栏是一串血红色的数字：1314。
雅琴突然攥紧他的手腕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“默哥，盒子在发烫。”
陈默低头，黑色绒布下果然透出幽蓝的光，像极了白天玉佩传递热流时的颜色。
诗涵的手指己经按在盒扣上，发梢扫过他手背：“打开看看？”
玄关的灯光突然闪了闪，灭了。
黑暗里，雅琴的呼吸喷在他耳后：“我有打火机。”
诗涵的手己经摸到了盒扣，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陈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，混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——那是从云顶山庄方向传来的。
“咔。”
盒盖打开的瞬间，三双眼睛同时睁大。
里面躺着的，是半块玉佩。
和雅琴腰间那枚严丝合缝，只是上面多了道裂痕，像是被利器劈过。
裂痕里渗出暗红的液体，在黑绒布上晕开，形成个箭头——正指向门口的车钥匙。
诗涵的手机在此时亮起，未知号码的短信跳出来：“云顶山庄，明晚十点。”
和三天前的短信一模一样。
雅琴突然握住陈默的手，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放在他掌心。
两枚玉碰在一起时，同时发出清越的鸣响，像古寺的晨钟。
诗涵关上手电筒，黑暗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：“所以...我们是先去星芒之夜，还是先去云顶山庄？”
陈默低头吻了吻她发顶，又在雅琴唇上轻轻碰了碰：“小孩子才做选择。”他把两枚玉佩收进内袋，指尖摸到里面还躺着星芒之夜的邀请函，“明晚十点...刚好是盛会的高潮时间。”
他转身去拿车钥匙，却在触到钥匙的瞬间顿住。
车钥匙上，不知何时多了根银色的发丝。
比月光更亮，比雪更冷。
像是从望远镜里，落下来的。
陈默的指尖刚触到车钥匙，裤袋里的手机便震得发烫。
他接起电话，小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响："哥！
刚接到安保公司消息，国际刑警那边传来预警——'夜芒'可能混进星芒之夜！"
"夜芒？"诗涵凑过来，香水味裹着紧张："我看过报道，那个专偷顶级珠宝的大盗！
去年在日内瓦抢了卡地亚的蓝钻王冠，监控里只拍到一道黑影！"她揪住陈默袖口，指甲在他手腕压出小月牙，"会不会...冲着我们来的？"
雅琴的手指轻轻搭在诗涵手背，真丝裙角扫过陈默大腿："蒙福特家族今晚要展出'月出'系列。"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清泠，"那套以敦煌飞天为灵感的珠宝，主石是颗鸽血红宝石，价值过亿。"她抬眼时，眼尾的珍珠流苏晃了晃，"而我...今天早上刚在微博说想看。"
陈默低笑一声，屈指弹了弹雅琴鼻尖："小机灵鬼，故意放的饵？"他转着车钥匙，金属在掌心敲出脆响，"小吴，让安保部把私人鉴赏室的监控权限调给我。
诗涵，把你那支带微型摄像头的口红给我。
雅琴..."他俯身用指节蹭过她锁骨，"等下你戴'月出'的时候，记得离我三步内。"
诗涵己经从手包里摸出口红，往陈默西装翻领一别："早备好了！
上次在电竞馆抓偷拍狗，就靠这个。"她突然踮脚咬住他耳垂，湿热的吐息裹着草莓味："要是敢让雅雅被抢，今晚罚你睡沙发。"
雅琴把自己的珍珠发簪拔下来，插进陈默胸袋："这簪子尖能划开玻璃。"她指尖在他心口画了个圈，"当年拍《九阙》时，武指教我的。"
陈默捏了捏两人交叠在自己腰上的手，目光扫过玄关镜——镜中三人影子叠在一起，诗涵的香槟色裙摆扫着雅琴的月白缎面，像两朵并蒂开的花。
他摸出内袋里的两枚玉佩，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，和车钥匙上那根银发的冷意撞在一起。
"走。"他揽着两人往门外带，"让夜芒看看，陈默的女人，不是那么好下手的。"
地下车库的灯光在超跑漆面上流淌。
诗涵熟门熟路坐进副驾，雅琴刚要拉后车门，陈默却按住她手腕："坐中间。"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带时，鼻尖擦过她耳垂，"万一急刹车，我得护着两个宝贝。"
引擎轰鸣声撕开夜色时，诗涵的手机弹出伊芙琳的消息："陈先生，我的私人车位在C区13号，旁边有香槟冰桶。"她晃着手机笑："这位名媛小姐，连车位号都挑得这么暧昧。"
雅琴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，突然握住陈默搁在换挡杆上的手："你说...云顶山庄的短信，和夜芒会不会有关系？"
"不管是谁。"陈默踩下油门，超跑如银色利箭窜出隧道，"明晚十点，我既会站在星芒之巅，也会出现在云顶之下。"他侧头吻了吻诗涵发顶，又在雅琴手背落下一吻，"因为...我是陈默。"
当超跑驶入会展中心专属车道时，诗涵突然轻呼一声。
前方百米处，水晶灯柱下停着一溜豪车——劳斯莱斯的星空顶像缀满碎钻，法拉利的红漆在夜中烧得发烫，最前头那辆银灰宾利的车门刚开，走下来的金发女人裙裾扫过地面，正是电话里声音像焦糖的伊芙琳。
她抬眼望过来，嘴角勾起的笑比星光更亮。
而在会展中心顶楼的阴影里，一道黑影压了压鸭舌帽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按下发送键："目标己到，启动B计划。"
夜风卷起一片梧桐叶，恰好落在陈默脚边。
叶面上，用某种液体写着一行小字——"月出之辉，不过是陷阱的光"。
诗涵挽住他手臂往会展中心走，高跟鞋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："默哥快看，那辆迈巴赫的车牌是9999！"
雅琴的手指悄悄勾住他小指："伊芙琳小姐的项链，和'月出'系列的设计图好像。"
陈默望着前方攒动的人群，内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。
他低头吻了吻两个姑娘的发顶，唇角扬起自信的笑——
今晚，注定是场好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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